chapter52
杜允慈吓得魂飞魄散。虽然他说之前两次帮她换过睡衣,但至少全在她毫不知情的状况下,现在要她清醒地看着他脱她的衣服,如何使得?
“蒋江樵你别太过分了!如果欺负我的人你都不会他们好过,那你第一个就该让你自己不好过!”
却听蒋江樵说:“我这些天已经在不好过。”
杜允慈:“你倒是把你自己也做成人彘啊!”
蒋江樵坐下来帮她擦眼泪:“一会儿该红着眼睛却见你爸爸了。”
杜允慈侧开身不给他碰:“不都是怪你?”
蒋江樵拨开她的头发,贴在她颈侧,一只手掌尚隔着袜子轻轻摩挲她的腿,一只手掌扶在她被旗袍紧实包裹的腰臀:“以后都在家里穿旗袍吧。”
他的唇是凉的,眼镜架也是凉的,他呼出的气和他的掌心是热的。杜允慈急喘着气,闭紧双腿,夹住他的手,眼泪是一颗一颗珍珠似的掉出来的:“你出去,我要换洋装了。今天要是回不了门见不到我爸爸,你和我说什么都没商量。”
蒋江樵:“我就当你答应了。”
杜允慈想说没有,她并没有答应。最终还是没有逞一时口舌之痛快,决定假意默许,先成功回杜家再思考后面的事情。
哭得她的妆都掉了些,换好洋装后又着急补了一下,匆匆忙忙出去。
蒋江樵一手挽着她的外套,一手拎着她的鳄鱼皮包,静候在门庭。
杜允慈吸了吸鼻子,不愿理会他,径自走出去。
蒋江樵来到她身边:“外套穿上,小心着凉。”
“不要你管。”杜允慈拎起裙摆跑向车子,坐上车。
结果蒋江樵说:“离很近,我们散步过去。”
“……”杜允慈坐在车里不动。
蒋江樵朝她伸手:“走吧,难得出趟门。今天天气很好。”
她对“天气很好”这句话有点心理阴影。见人彘的那天,他可不就是说天气很好。
杜允慈也不想磨磨唧唧地和他无谓地讨价还价浪费时间,又避开他的手从车上下去,到底拿回外套穿上。
蒋江樵还是非要再亲自帮她系上一件披风,然后给她重新套上她的戒指。至于他的那枚,杜允慈早发现了,每天都戴在他的手上。
蒋江樵捏了捏她的葱葱玉指,五指交扣,牵起她一起往外走。
明明住宅区的路也能通往杜府,蒋江樵非要带她绕到外面热闹的街道,好似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中昭示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杜允慈心想他倒不担心她趁乱挣脱他混入来往的行人里逃跑——行吧,换作她和督军是拜把子兄弟,她可能也不会担心。
她的翘首以盼,蒋江樵的脚步却似故意慢慢悠悠,杜允慈心急如焚:“你怎么跟老大爷似的。”
她可太想甩开他的手自己先跑回杜府了!
偏蒋江樵回答说:“在那里总不会跑——喜不喜欢风车?”
杜允慈下意识循着方向望过去,一个小孩刚从摊贩手里接过买来的风车,拔腿迎风奔跑,彩色的纸风车呼呼直转,从她的角度看,飞快旋转的风车圆弧还现出湛蓝色。
“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杜允慈没好气。
然而蒋江樵置若罔闻,依旧带她过去买。
买完风车,又问她喜不喜欢画糖。
杜允慈:“不喜欢!”
蒋江樵拉她上前,要小贩画了只蝴蝶。
杜允慈不接。
蒋江樵也未勉强,再买了拨浪鼓给她,然后连同风车和画糖一并交由葆生先帮她拿着。
在他闲情逸致逛完一条街,杜府的大门总算出现在杜允慈的视线范围内。
不过门口站岗着士兵,延伸到外面十米的路边,看起来好似将杜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杜允慈一下子紧张:“为什么这样?督军要干什么?”
蒋江樵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别怕。只是知道你今天回门,查良帮忙来保护你爸爸的安全。”
是保护杜廷海的安全,还是保护他蒋江樵的安全?或者说是帮蒋江樵杜绝她逃跑的任何一丝可能性?杜允慈忍气吞声,走在前面,强行拖着他加快步伐。
守在门口的管家见到她,当即老泪纵横地往里通报:“小姐回来了!快告诉老爷!小姐回来了!”
杜允慈不禁热泪盈眶。
管家原本想上前,视线触及蒋江樵时,脚步又顿住。
映红可就比管家胆子大多了,直接飞奔出来抱住杜允慈的一只手,又哭又笑地看着她,魔怔似的嘴里不停重复“小姐”两个字。
杜允慈再走上几步,很快看见杜廷海站在客厅门口等着她。
“爸爸!”
杜允慈的眼泪没能继续憋回去,蒋江樵还依旧不松开手,导致她没办法跑到杜廷海身边,她哭得愈发一塌糊涂。
杜廷海神色很是动容,但也没走出来,单只手背在身后,维持威严的体态,站在原定盯着蒋江樵。
蒋江樵措置裕如地牵着杜允慈行至距离杜廷海两步开外的位置驻足,微微躬身,主动问候杜廷海:“岳父大人。”
杜允慈抽噎,空着的那只手伸出去想抓杜廷海:“爸爸……”
杜廷海却没伸手给她抓,看向蒋江樵说:“先都进来吧。”
他当先转身。
蒋江樵带着杜允慈紧随杜廷海身后步入客厅。
坐进沙发里后,蒋江樵取出手帕细致地帮杜允慈擦眼泪,边擦边淡淡笑说:“钰姑太想岳父大人你了。她断断续续一直生着病,还没康复。瘦了不少。岳父大人尽管责怪我,没照顾好她。”
杜廷海并未维护杜允慈:“她从小到大被我惯坏了,也还不懂得如何为人*妻子,这么些天怕是江樵你也累得不轻吧?”
蒋江樵说:“那倒没有。她只是离开熟悉的地方还没适应新环境。她不需要搞懂如何为人*妻子,我应该学会如何做好她的丈夫。”
杜允慈吸了吸鼻子。以前觉得他讲话令她如沐春风,如今只觉他每一句话皆为巧言令色。
映红红着眼睛和仆人张罗了许多品种的蛋糕送来杜允慈面前:“小姐,都是你平日爱吃的口味,今天后厨特地给你烤的,还有饼干一会儿就能好,咖啡也是。”
杜允慈嗅着熟悉的甜腻味儿,奈何还是没什么胃口。
蒋江樵替杜允慈表达感谢:“她这些天吃不进东西。”
映红立马说:“那我让后厨给小姐做枣泥糕?小姐你每次食欲不佳,吃枣泥糕就能开胃了。”
杜允慈不想辜负她的好意,点头:“可以。”
映红似总算找到自己的价值,又忙活去了。
只听杜廷海又问蒋江樵:“你往后是会和允慈一直住在霖州?”
蒋江樵回答:“她喜欢的话,就留在霖州。她若想去其他地方,我就带她搬走。”
杜廷海啜茶:“你如今喊我一声岳父大人,也就是不会入赘的意思了?”
蒋江樵反问:“岳父大人现在能放心我入赘?”
杜允慈越听越不对味,怎的好似父亲已经认命,真拿蒋江樵当女婿一般?不是都帮她登报宣布婚礼无效的吗?她以为今天父亲应该会和蒋江樵谈一谈放她回杜家的条件。
而此时杜廷海面对蒋江樵的问题沉默了一瞬,眼神锐利问:“如果我用杜氏祖产作为交换,能把女儿还回来给我吗?”
虽然杜允慈并不希望父亲这么做,但父亲能这么说,她心里不感动是假的。
却听蒋江樵说:“岳父大人,你不会舍得的,就不必在钰姑面前这样说了,她根本不会怪你改变不了她嫁给我的事实。但你这般虚言,反倒会叫她难过。”
杜允慈忍不住接茬:“我们父女俩的感情,你根本不了解,别表现得好像你很懂我。”
蒋江樵轻轻叹气:“我自然还不敢说我有十分的把握懂你的全部。但我比你懂岳父大人。”
未及杜允慈反驳,蒋江樵忽地问:“阿远没出来吗?姐姐带着姐夫回门,他是小舅子,理应在场。给他的红包我准备好的。”
杜允慈颦眉,隐隐感知到其中有什么事,否则这人定然不会刻意提及阿远。他明明非常清楚,她从来不认阿远是她的弟弟,她甚至讨厌阿远。
蒋江樵托了托眼镜,拉起她的手:“这几天你生病,还不知道,岳父大人已经把阿远认回杜家,拜过杜氏祖祠,昭告整个霖州城。”
杜允慈不相信,立刻望向杜廷海:“爸爸?”
杜廷海肃着脸,没否认,重新见着面以来终于正面和她说话了:“这件事我自有我的打算。何况阿远本就是杜家的血脉,不能总让他流落在外面无名无分。”
杜允慈险些起身控诉他。但她内心安抚自己,不都告诉她“自有打算”了吗?应该是有苦衷!查良和蒋江樵一定对杜家做了什么事,或者威胁什么了。
蒋江樵分明猜中她的心思,再次无奈地叹气,不疾不徐为他自己辩白:“和我没关系。岳父大人认回流落在外的儿子对我没任何好处。假如我真的如岳父大人所揣测的那般觊觎杜氏祖产的话。”
杜允慈已然从他的话中明白了意思:杜廷海是为了防止他利用她图谋杜氏祖产,所以着急昭告外人杜家是有儿子的,并非绝户,那么她这个杜家大小姐就不似从前等同于整个杜氏……
“爸爸……”杜允慈仿佛瞬间被抽离掉浑身的力气。虽然从理智上讲,她完全能明白他的做法,但,从感情上讲,她无异于“弃车保帅”中的那个“车”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女鹅不哭~麻麻亲亲抱抱举高高~”
葆生:“起开起开~只有我们先生能对杜小姐亲亲抱抱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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