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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盗-版狗死(1 / 1)

chapter76

一切顺利得杜允慈感到不真实。

就如当初她突然被带到上海来一般不真实。

她也对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新生活而茫然:她几乎没可能再有机会离开蒋江樵了。

——仅仅茫然,没有其他感受。

杜允慈小心翼翼地绕过用来做掩饰的装着山货的箱子,掀开布帘想从货车这后面爬下去,守在车子外面的人关心她有什么事。

应该是因为担心泄漏行踪,负责送她出城来的这些人里并没有看见葆生和阿根,止于杜允慈而言全是生面孔。仔细一思虑,除开葆生和阿根,她也确实不认得其他为蒋江樵办事的人。

“没事,车里太闷,我透透气。”杜允慈解释。

他们立刻撑起一把伞为她挡雨。

杜允慈又觉得有点不自在,悄悄环顾一圈四下里的环境后,重新爬上车。

周围是林子,她不熟悉路,也没有其他代步工具,而这批被安排来负责护送她的人有十来个。各种条件皆不利于她逃跑。

但和从前不一样,杜允慈并未觉得绝望。

听着雨水不间断打在车顶上的动静,杜允慈的思绪再次凝滞,陷入茫然的呆怔之中。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去多久,布帘被掀开,有人携着雨水的湿气踩上车来。

杜允慈嗅到夹杂其中的熟悉的药香,眼神涣散的双眸凝回焦距,转过头去。

蒋江樵刚刚在她身旁坐下,轻轻弹了弹他长衫上的雨珠:“久等了。”

镜片上蒙着的薄薄的雾气徐徐消退,残留的水珠依旧对他的目光有少许遮挡,叫杜允慈看不分明他的神情。

蒋江樵摘下眼镜,低头在长衫上轻轻擦拭,然而擦到的恰好是长衫被雨水打湿的部分,他作罢,也暂时没把眼镜戴上,复抬眼。

杜允慈默默盯着他,须臾,察觉车子启动,她错开眼,撇嘴嘟囔:“等得我肚子都饿了。”

“猜到你饿了。”蒋江樵打开他一道带上车的报纸,把报纸里包着的馒头递到她面前,“先吃。两个小时后我们会在下一个镇上歇脚。”

馒头小巧又玲珑,薄薄的皮呈半透明状。杜允慈没和他客气,接过他同时递过来的手帕,隔着手帕抓起一只馒头,咬了一口,里头的馅还是热的,饱满的卤汁当即流出来,十分鲜美。

“长兴馒头店的南翔馒头?”杜允慈很快尝出来。

“嗯。”蒋江樵伸过来手指,擦了擦她嘴角沾染的卤汁,“慢点。”

杜允慈不满地打开他的触碰:“你要是真体贴,应该一开始就为我准备好口粮,而不是让我挨饿到现在。”

蒋江樵致歉:“我想你吃我给你带的。但没想到会多耽搁一个小时才来和你汇合。”

杜允慈继续啃馒头:“不顺利吗?什么事耽搁了?”

蒋江樵:“已经解决了,无需再提。”

杜允慈则关心:“伪装成我的那个姑娘,安全离开荣公馆没有?”

蒋江樵告知:“她会等我们回到霖州再走。”

杜允慈颦眉:“可映红和大壮都不见了,只剩下她,荣真也会察觉不对劲的吧?”

蒋江樵:“映红和大壮自然也还在荣公馆。”

杜允慈一愣:“他们刚刚没和你一道出城来?”

蒋江樵反问:他们是你的丫鬟和保镖,抛下生病的你离开荣公馆,岂不一下子露馅儿?”

杜允慈霎时反应不过来:“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荣公馆里的那个我是假的?”

蒋江樵说:“映红是伺候在你身边多年的人,她如果不配合,会很麻烦。所以昨天晚上我带你在里面化妆的时候,葆生已经支会过映红和大壮了。他们都知道你被调包了,也很愿意为你留守在荣公馆里到最后一刻。”

话至此,蒋江樵面色流露出赞许:“你的丫鬟和保镖,虽然能力在我看来稍有欠缺,但对你的这颗心,是我允许他们继续留在你身边的原因。”

杜允慈现在在意的是:“今天不跟我一起走的话,他们后面该如何离开荣公馆?等到荣真发现那个我是假的,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蒋江樵自己的人极少数在荣真面前露过脸,而且对上海熟悉,要离开上海无疑是容易的。可映红和大壮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平时只随她进出荣公馆,从来没办法单独行动。届时事情暴露,荣真一定会第一个拿他们两人开刀的,不是吗?

“你做了安排是不是?”杜允慈追问。

蒋江樵却说:“没有。”

“为什么没有?”杜允慈彻底急了。

蒋江樵未隐瞒:“冒充你的人,明天会假借去圣约翰上课,然后换掉人*皮面具从学校脱身。但映红和大壮不行,就他们两个人是我没办法安排的。即便我安排了,他们没出城就会被荣真找到,我不可能再牺牲其他人陪他们一起回去荣公馆。葆生已经明确和他们讲清楚了他们将面临的情况,他们还是同意照我要求的办。他们会自己另外想办法。”

“你都没办法,他们两个能另外想到什么办法?这不就是要他们自生自灭?!”她根本没想到原来映红和大壮不能跟着她离开,杜允慈完全无法接受,马上起身要下车。

“要去哪儿?”蒋江樵拉住她。

杜允慈拼命甩他的手:“我答应过映红无论去哪儿都不会丢下她!现在不仅丢下她,还置她于险境,你干得出来我干不出来!”

蒋江樵面无表情:“已经出来了,你却想再回去,你给映红的承诺重要,其他人的心血就可以辜负?”

杜允慈登时陷入两难。呆愣片刻,她依旧没办法放任映红和大壮于不顾:“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只要你不理会我,你就不用受荣真的要挟,我对荣真来讲就是无用的棋子,荣真就算要了我的命也找不回你。从头至尾根源就在你身上,没有你对我的纠缠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她的手腕被他抓得特别紧,随着她这番话讲完,他更是用力到让她觉得疼。

“你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走!我要回去上海!”

“别想了。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蒋江樵的嗓音又冰又冷,他将她拽到他身前,狭长锋利的双眸宛若深不见底的幽潭,阴暗不明地死死盯进她的眼睛里,“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

杜允慈不禁打了个冷颤。

而车身在这时忽然剧烈一震——伴随一记枪声。

杜允慈因为惯性猛地扑进蒋江樵怀里,反应过来时她已然被蒋江樵按着趴下去,同时枪声在后面变得密集,并且有子弹穿破布帘飞了进来,打在车内乒乒乓乓响。

蒋江樵拉过山货箱子挡在车尾处:“别怕,不会有事。”

杜允慈脑子完全是空白的,只觉得车身一直摇来摆去,她除了抱紧蒋江樵别无他法。很快枪声似乎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或者说是消失了,但车速仍旧没停下来,在不平整的土路上奋力颠簸,杜允慈都反胃得快要吐了。

不久之后车子停下来,杜允慈下车做的第一件事也确实是蹲在路边扶着树呕得胃里剩下酸水直泛。

蒋江樵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将水壶打开盖给她漱口。

杜允慈漱完口,又喝了点水,才缓过劲来问:“荣真发现了吗?怎么追来得这么快?”

蒋江樵的神情有些不对,悄悄对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速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让葆生和阿根分开两路,一路直去霖州,一路去扬州,我们走的是通往杭州的路。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人追来了,只有一种可能。”

他留了一半话,让她心领神会便止住,旋即他转头和随行的这五个人说:“我带她去上厕所,你们原地留在这里等。”

五人点头应承。

蒋江樵拉着她往山林里走。

杜允慈感觉踩在满地厚厚的落叶上脚有点软,她紧张得浑身僵硬,随他翻过小坡后才低低问他确认:“有人出卖你了?”

“也不能叫‘出卖’。荣真和我四弟都防着我,我这次回来没能带太多亲信在身边,所以启用的多数是以前自愿留在上海的人。毕竟我离开了上海近三年,这三年荣真和我四弟也发展得很好,我无法保证他们当中全部的人都还对我一心一意,没有转到荣真或者我四弟手下谋取以后在上海的生路。”蒋江樵仍旧从容不迫的样子,但他脚下的步伐加快得非常明显。

杜允慈快跟不上了,完全是被他拽着小跑。

不多时他们穿入一片芦苇地。

蒋江樵按着杜允慈一起在芦苇丛里躲着。

很快,先前那五人之中的其中两人也朝芦苇丛寻过来了。

两人分明察觉了他们刚刚踩过芦苇丛的痕迹,越靠越近。

蒋江樵的手掌不慌不忙地从杜允慈的后背移到杜允慈的后颈,压了压,使得她的脸望下埋,什么也看不见。

杜允慈的耳朵里能捕捉到的也只有风拂过芦苇丛的簌簌响。

顷刻,蒋江樵拉她起身:“走。”

杜允慈好奇地循向望过去,发现那两人已然倒在芦苇丛里一动不动。虽然以她的角度看不到他们的伤口,但毫无疑问,蒋江樵不可能留着他们活口。而她愕然的是:“你又骗我。你根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我以为你要控诉我杀人。”蒋江樵松一口气,解释,“我知道你曾经找大壮试探过我。我没骗你,我确实不是和大壮、葆生、阿根一样是练家子,我只是学了些……防身的技巧。”

这怎么叫防身的技巧?杜允慈当然也想说他杀人不应该,但她又清楚当下的情形他若不这么做,也许受到生命威胁的反而是他们自己。她纠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试图甩开他的手:“你放过我吧,你自己走,我不想再跟在你身边看你杀更多的人。”

蒋江樵静默注视她,良久,他重新开口:“我答应你,只防身,不杀人。”

然后他拔*出一直藏在身上的枪,交给她:“拿好。等下如果遇到什么事,你就算不敢开枪,也能把人吓唬住。”

“我不要!”杜允慈连忙还回去,她很久没有想哭的感觉了,“求你,放过我吧。我跟着你也是你的累赘不是吗?你真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不要让我再跟着你。你有多远逃多远。”

“我不会和你分开。”蒋江樵固执若顽石,扣牢她的五根手指。

杜允慈正要再劝说,忽地又一记枪响炸开。

作者有话要说:啾啾,今日份更新,记得留下爪子印呀。晚安,明天继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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