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儿卖女都是好的，很多都是一觉醒来，连第二日的太阳都见不到，这些人间惨剧，几乎每天发生在那些三不管的地带。
“是不是打的艰难？”杜颜颜听了心里也难受，便问了句。
桃乌冷笑一声，“那里的百姓生活的那么惨，可当昭国的大军过去时，那些可恶的东西又联合起来，生怕昭国的大军将他们赖以抢夺的地方抢了。”
之前是对付飞厥一个，还算好一些，到了最后，甚至昭国大军和北疆联合着，要对付六个部落联手起来的。
“不过也幸亏了你给的那些能工巧匠，后来韩括又将那些弩改良了不少。”桃乌说到这又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恨死那些人了，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将那些人打跑了后，大军入城，百姓会高兴成那个样。”
桃乌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是心软，可是对于其他人，什么百姓的，那都不当回事。
但是在那一天，她直接泣不成声。
杜颜颜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夸了句，“你做的很好，你们是昭国的大功臣。”
“也不是，最厉害的还是钰姐姐。”桃乌现在也改口了。
倒不是说跟着颜儿改口，而是直接被那女人给震惊的不行，后来心甘情愿改的口。
“嗯。”杜颜颜点头，在钰姐姐回来后，皇帝哥哥会为她正名，沈钰嫣，才是她本来的名字。
她不再是景妃，依然还是杜家的干女儿，但是她姓沈的权力，也不能剥夺。
两人便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这话，到了最后，桃乌叼着筷子有些迟疑，似乎是有些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颜儿，钰姐姐她……”
“怎么了？”杜颜颜认真看她。
“钰姐姐怀了两个孩子，但是都掉了，是累的。”桃乌轻声道，“我那时候不跟她在一处，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
杜颜颜的筷子突然停住。
这件事，在沈钰嫣的来信中，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一个字都没有。
“嗯。”杜颜颜点了头，又去夹那个鱼头，却怎么样都夹不动，索性到了最后便直接放弃，将筷子一扔。
两人陷入沉默，谁都吃不下去了。
“一会儿君宝儿下学，我们去接她吧。”杜颜颜开口道，“她也好久没见你了，想起来就会念叨她的桃乌姨姨。”
桃乌一如既往的翻了个白眼，“我不信，我走的时候她才多大。”
“但是你的虫子在她的身上啊，所以她对你是有感知的。”杜颜颜站起身来，伸手去拉她，“走吧，看看就知道了。”
直到今日，君宝儿还是一直住在宫里。
一开始，君宝儿也想着跟大家住在一起，但是一来她是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不敢离开。
二来吧……刘璋坚决不允许。
理由是小小年纪不陪在爹娘身边也就算了，还想着晚上也不回宫，简直成何体统。
杜颜颜无语，君宝儿更无语，于是便本着要尊重爹爹这个可怜人儿的心思，每日下了学，便由着东九来接。
早上来的时候，则是楚楚来送。
“皇帝哥哥对君宝儿简直疼到了骨子里，看着那么温和的一个男人，被这小丫头折腾的不轻。”杜颜颜轻笑一声，“如此对比下来，睿宝儿像是个没人疼的。”
她虽然疼，可她对孩子也没有那么溺爱。
睿宝儿作为太子，刘璋便用心教导，只不过这个用心教导……在旁人眼里，算的上是十分严厉了。
“两岁开始学医，倒是跟我有一拼。”桃乌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她小姨我当年也是两岁开始学的蛊术。”
厉害的人都是这样，所以她才在十五六岁就厉害，到时候君宝儿这小丫头肯定也很厉害。
杜颜颜无奈，“当时我还想着多让她玩上几年，结果人家根本不需要。”
而且这小丫头年纪小，脑子活，基本上什么东西一看就会，那医书，多是翻一翻，就能直接背下来。
不过三年的功夫，就已经跳了两级。
如今已经是五年级了，杜莹依旧是年年考拿头筹，已经是八年级，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还有两年就可以顺利毕业了。
她们两个是慢慢走过去的，等到了的时候，正看见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门口。
东九在上面头一点一点的打盹。
“东九。”杜颜颜叫了一声，却没有回应，正要再叫一声的时候，就见那门慢慢打开，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眼见着东九打了个激灵，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公主下学了？今日学的如何，可有人对公主不敬？”东九笑得犹如秋天的菊花一般，还不忘给公主拿了个小板凳让她踩上去。
君宝儿一脸的无语，跟机器似的吐出已经说了上千遍的答案，“下了，挺好，没有。”
只是脚刚踩到马车的上面，就察觉到旁边有人看她。
“娘亲。”君宝儿忽然叫了一声，却没寻思东九已经将板凳拿了，便下意识地又踩了回去。
“哎呦……”
不仅君宝摔了个屁股蹲，东九更是刚才身体比脑子灵活，一下子就钻进了马车底下。
君宝儿捂着屁股站起来，愤愤道，“娘亲来了，你钻到马车底下做什么？”
东九有些艰难地从马车底下钻出来，这才看见已经走进的皇后娘娘和听说今日刚刚回来的桃乌公主。
“奴才刚才是想用身子垫在底下，这样公主就摔不疼了。”东九有些委屈。
他刚才已经来不及用手接了，便想都不想就趴下了，结果力气用大了，直接滑进了马车底下。
看样子君宝儿是没什么事，至于东九，看着好像也没什么。
“你们两个啊，真是。”杜颜颜叹了口气，直接摇头。
如今皇帝哥哥怕东九捣乱，就尽量让他避着睿宝儿，于是东九慢慢地，将当初对睿宝儿的热情全部转移到了君宝儿身上。
谁让皇上之前跟他说，公主随便宠，张扬些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