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没多会儿,桃乌就借口有事,逃也似的离开了宫里。
纪二跟康平郡王都已经醒了过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要呛声呢,就见杜颜颜进来了。
“两位好些了?”杜颜颜倚着门框道。
“皇嫂,好些了。”康平郡王赶紧站了起来,争取比纪二快一步。
纪二则坐在床上一动未动,开口道,“皇后娘娘,桃乌的心意,再没人比您更懂了。”
反正他纪二这回昏倒也想明白了,怕是桃乌对感情这件事,要么逃避,要么就是真不太上心。
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追的太急了。
都怪这个康平郡王!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个康平郡王,他可能还闷着性子,不敢告诉桃乌……
“娘娘,桃乌现在在何处?”康平郡王略施一礼,轻声道,“皇嫂,还请给弟弟一个机会。”
一口一个皇嫂,一口一个弟弟。
纪二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信皇后娘娘能向着他,毕竟他纪二跟皇后娘娘才是熟人。
可……
“桃乌出宫去了,大概是找她师叔去了。”杜颜颜说完这句,就转身走了。
康平郡王则眼前一亮,大手一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郡王怎么就没想到呢!”
嘟囔了两句之后,便大步往外走,可到门外面,还没看纪二那家伙出来,便回头,“你去不去?”
“去!”纪二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得不去讨好一下桃乌的师叔了!
可是,走了几步的纪二又停下,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康平郡王还在前面等他,于是纪二摇摇头,心道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又抬步往前走。
两人走后都没发现,杜颜颜从一个转角处出来,身后跟着嘴角弯弯的楚楚。
“我打赌,这两人到最后会不打不相识。”楚楚开口道。
男人们之间的友情就是如此,这会儿因为桃乌吹鼻子瞪眼,刚才他们自己都没发现,两人之间已经开始有了隐隐约约的默契。
“希望桃乌能好好想想。”杜颜颜说了一句,摇了摇头,往回走。
在感情这种事上,向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桃乌对康平郡王可是浑然不在意,今日这两人倒下的时候,桃乌下意识就冲着纪二的方向过去了。
至于那康平郡王是谁,桃乌压根没放在心里。
杜颜颜想起当年初见桃乌,一身的紫色袍子,个子不高好看的像是堕落凡间的精灵,但是除了杜颜颜和自家的师父师叔,就对其他的人浑然不在意。
说来也奇怪,她与桃乌就是一见如故,而且能关系好上这么多年。
如今虽然个子还是不高,可她比起那时候,多了许多的人间烟火气,也会一起讨论八卦,也会吐槽哪个人长得丑。
她身边的人,都希望好好的。
“你想嫁人吗?”杜颜颜忽然拐了个弯看向楚楚。
楚楚眉头皱成了个死结,“娘娘觉得我会看上那些蠢男人?”
要是能看上,早就看上了,如今她都多大了,要是真算年纪的话,都已经三十好几了,只是看外表看不出来罢了。
“……”
与此同时,秦家正进行着一场“批斗”,随便一想,就知道是秦苏羽的。
“你如今是骠骑将军了,秦家是不是容不下你了?”秦夫人拿着帕子,满脸是泪,气的嘴唇哆嗦。
“母亲想多了。”秦苏羽心里叹了口气,“母亲还是别生气了,对身子不好。”
说着便上前去扶她,却被一把甩开。
“你还是忘不了她是不是?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忘不了她!”秦夫人被身旁的婢女扶着,恨声道,“你可知为了压下你不娶妻的笑话,那几年娘是怎么过来的!”
“娘,慎言。”丽贤妃从外面匆匆进来,赶紧冲弟弟道,“给娘道歉,快些。”
秦夫人一手扶着自己上下起伏的胸口,就好像下一秒就昏厥过去一般。
“母亲以后还是别说这话了,对她的名声不好,对儿子的名声也不好。”秦苏羽开口道,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这话落在秦夫人的眼里,就等于是间接性的承认了他还是忘不了杜颜颜。
“苏羽!”丽贤妃也气的不行,但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背影挺直瘦削地往外走去。
秦苏羽回了自己屋子,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胸口上一道碗口大的黑斑正刺骨般地阵阵发疼。
这是他在最后一场大战时,不要命地偷偷潜入敌人的阵营,结果却遭了埋伏,被下了慢性毒。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一个小黑点,可慢慢地越来越大,越来越疼,临近京城的时候,他已经是稍微使劲,便疼得喘不上气,偷偷地找了不少大夫,都是见都没见过这种黑斑。
“唉,命不久矣的人,能多活几日就不错了。”
叹了口气,在默默给自己上了止疼的药之后,便又穿上了衣服,已经是满头大汗。
“苏羽……”门外传来秦苏青的声音,正是秦家的嫡长子,日后未来的秦家掌舵人。
屋里窸窸窣窣了许久,才见秦苏羽顶着刚洗完的头发湿漉漉地出来,笑了笑让他进来,“大哥来了。”
“一股什么味儿啊。”秦苏青下意识地寻找。
秦苏羽极为自然地将窗户打开,“大概是刚才洗头的时候,那草药的味道。”
“你也不怕着凉。”秦苏青嘴上嗔怪着,手上也跟在他后面,将打开的窗户重新关上。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就凑近了些。
秦苏羽不着痕迹的想避开的时候,结果却被拉住了衣服。
“怎么闻着,好像是你身上传出来的。”秦苏青皱了皱眉,“不像是洗发草药的味道,倒像是……止疼药的味道。”
他去年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腰,便是用的这个止疼药。
就是这个味儿!
“大哥开什么玩笑……”秦苏羽话没说完,衣服就被自家哥哥扯了下来,露出的正是那有些令人作呕,手掌般大小的黑色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