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烧烤店人声鼎沸。
林思薇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送走最后一个客人，索性挂了个“本店已打烊”的牌子，找了把椅子坐在了柜台后。
门被推开，一尘不染的皮靴踩在了略微脏乱的地上。
林思薇头也不抬：“本店打烊了。”
男人抬手敲了敲桌面：“林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思薇抬起头，看向来人：“游警官，有事？”
游清鸥的面容冷峻，语气听不出情绪：“另外有笔生意做不做？”
“哦？”林思薇支起手肘靠近了几分，“说来听听？”
“陪我演场戏，”游清鸥屈起手指，比出了一个数字，“一百万。”
林思薇刚想翻个白眼嘲讽他：“老娘出场费就一百万？”
转念一想，自己的六百万亏得几乎都差不多，有了这一百万说不定就能翻盘。
“行，我演。”
游清鸥也不废话，掏出一份合同摆在柜面上：“为期一个月，签吧。”
林思薇懒得翻阅，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游清鸥收回合同，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可以应付老爷子了。”
“你要我演什么？”林思薇往嘴里扔了颗软糖，“杀人放火的恶徒还是黑心路边摊主？”
游清鸥好笑地看着她：“你对自己就是这么定义的？”
林思薇又往嘴里丢了颗糖，有些含糊不清地开口：“难道在你那，我还有其他形象？”
“你要演的，是我的女朋友。”游清鸥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粘腻的糖果一下子卡在喉咙，咳嗽的欲望使得林思薇捂住嘴，憋得满脸涨红：“你说什么？！”
游清鸥冲她扬扬手里的合同：“林小姐，不可以反悔，这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林思薇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而这时，店门又一次被推开，几个体型各异的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矮胖男人一坐下，就气势十足地拍了下桌子：“老板！”
林思薇连忙绕开柜台走了出去。
“本店已经打烊了，各位，烦请离开。”
矮胖男人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敢让我走。”
林思薇忍住不耐：“我只知道我今天关店了。”
游清鸥走了过来，看见这一行人，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吴炀，才刚放出来，又想进去？”
被称作吴炀的矮胖男人凶狠地瞪着他：“游警官，少管闲事，今天就你一个人，我这么多兄弟，吃亏的是谁你应该清楚。”
一旁的瘦高男人伸手摸上了林思薇的腰：“老板娘，身材不错啊。”
游清鸥正要出手，就见林思薇笑出了声，未等男人反应过来，一个过肩摔就将男人翻倒再地。
一脚踩在离男人命根子堪堪半公分的位置，林思薇撩了下头发：“谁他妈允许你那脏手碰老娘了？”
吴炀起身便要朝她袭来，林思薇抄起身边的凳子就给他脑袋开了个瓢，朝着剩下的一挑眉：“本店打烊了，或者说，你们也想试试？”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游清鸥皱眉，上前一步，却被林思薇拦住：“他们自找的。”
说完，就着手里的凳子各个给砸了个头破血流。
将凳子丢到一旁，林思薇松了松筋骨：“打烊了，现在听懂了吗？”
一行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林思薇走回柜台，掏了一沓现金甩在吴炀的脸上：“医药费，拿着爬，回去再好好打听，姜萱的女儿是谁。”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林思薇便将几人拎着丢了出去。
游清鸥看着她，眼里不无赞许：“你这身体素质，是个当警察的料。”
林思薇拍拍手，扯了下嘴角：“谢谢啊，没兴趣，不过你不抓我吗？”
“为什么要抓你，”游清鸥嫌恶地看了眼店外堆着的几人，“为了那群强奸犯？”
“行，”林思薇耸耸肩，“吃烧烤吗？”
游清鸥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好。”
插曲过后，已临近午夜。
林思薇将一盘烧烤放在桌上，语气豪迈：“随便吃，我请。”
看着眼前边缘发黑，中间淌着血红的肉，游清鸥的表情出现些许的扭曲：“这是什么？”
林思薇脸不红心不跳：“五分熟的焦香五花肉。“
游清鸥气笑了：“林小姐，就那么不喜欢我？”
“没有啊，”林思薇睁着眼睛说瞎话，“特意为你做的。”
在她的注视下，游清鸥在这堆半生不熟又泛黑的东西中挑挑拣拣，终于选中了一串看起来能吃的烤土豆。
林思薇托腮看着他，好奇地发问：“你不是警察吗，居然也会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
“我做警察，是为了替受害者伸张正义，”游清鸥垂着眸，语气隐藏着淡淡的愤怒，“但面对没有道德可言的畜生，就不存在所谓的职业操守了。”
“游警官，这是法治社会。”林思薇轻笑一声。
“从你这个犯事几次的人口中说出法治社会这四个字，比我作为警察没有职业道德还要荒谬，”将手上的土豆送进嘴角嚼了嚼，游清鸥一口就吐了出来，“噗，这什么玩意这么甜，你把糖当盐放了？”
“怎么可能！”林思薇拉过他的手，从侧面咬了一口。
“啊呸，还真是糖。”
游清鸥直愣愣地看着她，林思薇慌忙摆手澄清：“这我可不是故意的啊，这次是真操作失误。”
见他仍旧盯着她，林思薇更慌了：“是真操作失误，你不会因为这又打算抓我吧？”
“没有。”游清鸥回过神来，摇摇头。
林思薇长呼出一口气，拍拍自己胸口：“吓死我了。”
游清鸥放下手里的土豆，转了转手腕，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余在上面。
他本就在警队，见到女人的机会不多。多数触碰到女人的肢体时候，要么是和女警训练体术切磋技巧，要么，就是抓女犯人。
不论那一种，都有预先准备，且心无旁骛，而林思薇突然的主动触碰，让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加个微信，”林思薇打开自己的手机，将二维码点开递到他跟前，见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我要知道你的基本信息，以及你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家庭背景等等，否则别人一问三不知，我不就露馅了吗。而且作为男女朋友，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很奇怪的好吧。”
游清鸥反映过来，连忙掏出手机加上了她的微信，讪讪地笑道：“你还挺专业。”
“那是，”林思薇骄傲地扬扬小脑袋，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好了。”
游清鸥有些好奇的凑过去瞅了下，林思薇将他的备注改成了“金主bb”。
“金主bb是什么意思？”极少上网冲浪的游清鸥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财神爷，”林思薇随口答应了一句，伸出手看着他，“合作愉快。”
游清鸥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