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的长子沈辰,今年十八,长的算是一表人才,学识也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举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佳婿一枚。
可在林清眼里,这就是个要抢走他闺女的大混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尤其是在定亲的时候,林清看着跟着沈枫来的沈辰,突然觉得他长的比自己年轻时差多了,不由有些失望,在沈枫沈辰走后,就拉着妻子王嫣的手,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自己女婿长得不怎么样。
气的王嫣一巴掌拍过去,直接道:“二郎你干嘛拿你自己和女婿比,咱闺女长的随你,女婿长的没你好,不正说明咱女儿长的比女婿好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清一听,顿时觉得有理,心里的不满这才觉得少些,不过还是有些怏怏不乐。
王嫣知道林清这纯粹是看到女儿要出嫁心里不痛快,也懒得搭理他,她正忙着给女儿检查嫁妆和传授成亲后的经验。
于是,心情不好,又闲着没事的林清,除了每天陪陪女儿,剩下的时间就是去管教自己的那群孩子。
一时间,族学孩子的功课瞬间翻倍,族学内一片哀声哉道!
十一月八日宜:纳彩、订盟、嫁娶
这日一大早,林家就忙碌了起来,或者说其实从昨天晚上,林家就没有几个入睡的。
林清看着喜娘给他的女儿穿上一层层的嫁衣,眼中突然有些涩意,忙偷偷拿袖子擦了擦,等擦完了,林清转头看着旁边的妻子,王嫣的眼也红红的。
等到喜娘给林榕(小花生)梳妆好,过来行礼,按照风俗让林清和王嫣过去说两句。
林清拉着王嫣走过去,王嫣抱着林榕,有些哽咽的说:“去了之后一定要孝顺公婆,千万莫使小性子,要好好的相夫教子。”
林榕看着王嫣,眼圈也红了,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咬着嘴唇轻声说:“娘,女儿记住了。”
王嫣不舍的抱着林榕拍了拍,然后抬头看着林清,示意林清也说两句。
林清轻轻摸摸林榕的头,说:“嫁过去之后,要是那个臭小子敢欺负你,或者谁欺负你,告诉爹,爹直接上门替你做主。”
旁边的人听了一惊,喜娘更是忙说:“林大人,这不和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林清对喜娘一瞪眼,喜娘立刻不敢说话,林清转头对林榕,说:“好闺女,记住,无论你出不出嫁,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爹的掌上明珠,有什么事,爹都会替你顶着,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记住了吗?”
林榕看着她爹,眼泪再也忍不住了,瞬间掉了下来,道:“爹,女儿记住了。”
“好孩子,别哭,哭花了妆就做不成好看的新娘子了。”林清连忙拿过帕子给林榕擦了擦眼,哄道。
林清给林榕擦完泪,又陪着她说了一会话,一直到外面的丫鬟跑进来,喊着“花轿上门了”,林清和王嫣才忙给林榕整整了妆,然后喜娘给盖上盖头,而外面一直忙着招呼亲戚的林桓也跑进来,和林榕说了一会话,等花轿进了前院,林桓才一把背起林榕,对林清和王嫣说:“爹娘,我送姐姐上花轿了!”
林清点点头,实在有些不忍心去看,就对林桓摆摆手,说:“去吧!”
林桓背着林榕一步步走出去了。
王嫣看着林桓背着林榕出去了,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趴在林清的怀里哭了,林清拍了拍她,也觉得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自从林榕出嫁后,林清和王嫣身边顿时冷清了不少,虽然还有四个小子,可儿子和女儿的感觉毕竟不一样,林清这才明白后世为什么把女儿叫做小棉袄。
好在很快到了过年,按照山省的习俗,出嫁的女儿在年前得亲自送一次年礼,年后得回娘家一次,倒是让林清没隔多久就能看到一次闺女,稍慰了思念之情。
等过完了年,出了正月,到了二月,林清立刻忙了起来,因为他家的一群孩子,都要上考场了。
不但族学的那一群孩子要去,他家的林桓,甚至连林桥林桦也得去。林桥过了年十岁了,正是考县试最好的时候,至于林桦,今年虽然才八岁,可也学了两年,林清就让他去试试,省得他一直收不住自己贪玩的性子。
所以等县试那天,林家弄了七辆马车一起把孩子全都送到县衙的考棚,煞是壮观。
不过也因此引起了许多学子家的议论纷纷,后来甚至连整个沂州府的城区都在议论这件事。
郯王府
郯王看着悠闲坐在院中边喝茶边看院中迎春花的林清,笑着说:“别人都赏梅,赏菊,先生这是赏迎春花么?”
“有何不可?”林清笑着说:“梅花是花,菊花是花,迎春花难道就不是花么?”
“哈哈,”郯王笑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再说迎春花乃春天开的最早的花,寓意冬去春来,不赏岂不可惜。”林清喝着热茶笑着说。
“确实,”郯王笑着说:“不过先生今日居然有空赏花,我本来还以为先生这几日会回老家呢!”
“回老家干嘛?”林清说道。
“这次几位师弟和先生族中的弟子都要考县试,先生不在家照看么?”郯王问道。
林清听了,摇摇头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送上考场,正打算趁这个时间好好歇歇,干嘛回去,再说,该说的前些日子我都耳提面命的强调好几遍了,现在又何必再回去多啰嗦一遍。”
“先生倒是放心,”郯王也拿过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说:“不过我倒听说府城那边,有不少家族在议论这事。”
林清听了,点点头,说:“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是这次林家参加县试的人数比较多,许多家族在背后想看笑话。”
林家家学十年不曾有一个过县试,如今却一下子有这么多族中弟子参加县试,哪怕有他这个进士亲自教,大多数人也是秉着看好戏的态度,甚至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他狂妄自大,觉得自己中了进士,就可以把一个商贾之家,变为书香世家。
当然,这些人也只敢在背后说说,绝对不敢当着林清的面说,谁让他现在不但是进士,还是正五品官员呢。
郯王也只是给林清提个醒,既然他知道了,就笑着说:“不过看先生的样子,倒是稳操胜券!”
林清笑了笑,说:“稳操胜券倒算不上,不过,那些人想看林家一个不中,也难。”
“也对,这次桓师弟也参加,他过县试绝对没问题。”郯王自幼和林桓一起读书,对林桓的学问再了解不过。
林清看着手中的茶杯茶水,笑了笑,说:“可不止如此,族中的那些弟子,说不定也会有惊喜!”
成绩这个东西,向来是用来打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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