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在榻上坐了一会,醒了醒神,就对外面的仆役叫道:“进来!”
外面的仆役听到动静,忙打开门进来,说:“老爷”
“什么时辰了?”林清问道。
“已经午时了。”仆役说道。
林清听了,说:“准备洗漱的东西和饭菜吧!”
仆役应了一下,就退出去叫人。
林清从榻上起来,穿好衣裳,等仆人送来水,洗漱完,吃了饭,就往正院走去,打算看看郯王是否从宫里回来了。
走到正院,就听到郯王已经从宫里回来,刚刚用过午膳,正在正殿休息。
林清听到郯王休息了,正打算先回去,却不想郯王还没睡,听到他来了,直接让杨云叫他进来。
林清进去后,看到榻上的郯王,说:“还以为殿下歇下了,本想下午再过来的。”
郯王笑着说:“本想睡的,可白天怎么都睡不着,正好把先生叫来说说话。”
林清看着屋里的宫人都退了出去,就知道郯王应该是有事要说,于是直接走到郯王榻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郯王说道:“早晨进宫去见父皇,我和父皇说了小世子的事,父皇很是高兴。”
林清点点头,说:“喜获金孙,本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父皇说了一会,提到要册封母妃为贵妃的事。”郯王说道。
“杨妃娘娘?”林清听了,忙问道。
郯王点点头,说:“正是,因为前些日子二哥逼宫,事后,父皇下旨废了皇后娘娘,禁足坤宁宫。文贵妃又因为代王的死,一病不起,如今后宫六宫无主,所以父皇想册封母妃为贵妃,统摄六宫。”
林清听了,觉得这确实是好事,不过有些疑问,说:“宫里不是已经有贵妃了吗?文贵妃虽然生病,可没有被废,娘娘还能册封贵妃?”
郯王点点头,说:“本朝后宫虽是效仿唐朝的一皇后四夫人,也就是皇后、贵妃、淑妃、贤妃、德妃,可先帝的时候,四夫人就超了,贵妃就有陈贵妃和华贵妃两个,所以贵妃有两个,早有先例。”
林清听了咋舌,后宫嫔妃那么多位分,居然还会超员,也是厉害!
不过如今明明皇后被废,后宫无主,圣上不想着立杨妃为皇后,却非要立杨妃为贵妃,还是和文贵妃并列,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毕竟要是杨妃为皇后,郯王就顺理成章的可以接着被立为太子。
林清抬头看着郯王,难怪郯王说起来不见什么喜色。
圣上想施恩,可在郯王眼里,只怕还不如不册封。
不过这样的事,郯王能说,他一个臣子却不能说,所以林清就在一旁听着,好在郯王也只是想找个人抱怨一下,和林清说了几句,就过去了。
郯王说完了这事,就开始说小世子,和所有刚当爹的人一样,恨不得把孩子平日的一点小事,都和别人分享一下。
“回来后我去看小世子了,他还在睡,杨大伴给找了七八个奶娘,我亲自挑了四个,想必他不会饿着。”郯王说起小世子,一脸疼惜。
林清知道由于郯王妃突然早产,郯王府还没来的及准备奶娘,毕竟奶娘的奶是生了孩子头几个月最好,太早准备,说不定等孩子出生后,奶就不好了,所以一般都是产前半个月才开始挑选,并且选的都是刚出月子的妇人。
想不到杨云效率这么高,这么快就找好了,不过林清还是说:“可仔细查了查底细?”
郯王点点头,说:“杨云把三代都查了,特意挑了本分的。”
林清这才放心下来,说:“如此最好!”
郯王又说起要给小世子起小名的事,小世子的大名肯定是不用想了,如今在京城,肯定要圣上亲自赐名,所以郯王正在绞尽脑汁给小世子想一个小名,如今林清过来,郯王正好拉着林清一起想。
林清想了想,说:“小名,一般有几种,第一种贱名,也就是常人说的越贱越好养活,不过小世子出身皇家,这个可能有些不妥,第二种是根据排行,这个最简单,不过没什么新意,第三种是昵称,这个选的范围比较多,寓意也比较好。”
郯王点点头,说:“第三种确实比较好。”
“殿下可以想想有什么比较朗朗上口,或者寓意比较好,又比较简单的字做小名。”林清建议道。
郯王在榻上托着腮想了想,突然欣喜的说:“不如就叫晨儿,小世子是早晨生的,正好踏着晨曦而来。”
“晨儿,”林清念了一下,说:“这个小名不错,字简单,寓意也好,读起来也顺口。”
郯王听了很高兴,立刻让旁边的小太监拿了笔墨,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晨字,然后吹了吹,等干了,折起来,递给小太监,说:“送到后院王妃手里,说这是给小世子起的奶名。”
小太监忙接了,捧着跑了出去。
林清满头黑线的看着郯王,取个小名而已,能不能别弄的这么重视!
郯王弄完了小名,刚要接着给林清说他宝贝儿子的两三事,就听外面有人禀报,说张长史的家人来了,正在外殿候着。
郯王皱了皱眉,咕哝了一声“晦气!”然后就说:“让他们进来!”
郯王整了整衣裳,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间,坐在主位上。
林清也赶忙起来,跟着郯王出来,然后坐在郯王下手的椅子上。
过了一会,一个宫女领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妇人和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年进来。
妇人见了主位上的郯王,就忙跪下,说:“臣妇张田氏,见过王爷。”后面的少年也跟着跪下。
林清看了,知道这个应该就是张璇的妻子,后面的应该是他儿子。
张璇本就是京城人士,当初去郯城任职的时候并未带家眷,所以家眷应该是一直留在京城的,如今听到张璇病故,家人自然很快来了。
郯王看着张田氏,说:“夫人不必多礼,起来吧,张大人故去,本王也甚是伤感。”
后面的少年扶着张田氏起来,张田氏听到郯王这么说,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说:“臣妇夫君在殿下门下,如今不幸病故,臣妇想将夫君带回去,以便让夫君入土为安。”
郯王听了,说:“自是如此”然后叫人去叫了杨云,让杨云派人帮忙给送回去。
并对张田氏道:“张大人虽然故去,可毕竟跟本王几年,夫人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来王府找本王。”又让杨云拿了五百两银子,送给张田氏。
张田氏连忙带着儿子谢恩,然后跟着小太监出去了。
林清等张田氏走后,看着旁边的杨云,有些奇怪道:“这个张田氏,真是张大人的妻子?”
郯王和杨云看着林清,杨云说道:“确实是张大人的妻子田氏,怎么了?”
林清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这张夫人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伤心。”
当然林清也不是觉得人家丈夫死后妻子就必须哭的死去活来,可刚才看着这位田氏,林清真没觉得她有一点难受,甚至不管是回答郯王的问题,还是说话,都条理清楚,一丝不乱,没有一点悲伤无措的样子,这就不能不让林清奇怪。
杨云听了林清说的,笑着说:“这位张夫人不难过,还真不奇怪,要是张大人没去,可能张夫人就要难过了。”
“这话怎么说?”林清奇怪道。
“这位田氏本来是吏部一个从五品官员的女儿,和张大人的父亲是故交,当初张大人三甲进士却能进入吏部,靠的就是他岳父的人脉。可惜田氏自从跟着张大人后,一直没有生出儿子,当初张大人还在田氏父亲的手下,也不敢纳妾,就从他哥哥家过继了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个少年,可后来等田大人年老致仕后,张大人顶了田大人的位子,就翻脸了,不仅从外面娶了二房,等二房生了儿子,还要休了这位田氏,把二房扶正,当时张家因为这事闹的很大,不过还没等张大人休成,张大人在吏部做事就出了岔子,然后就被调到郯城做长史了。
很多人说当初张大人之所以出岔子,就是他岳父弄的,毕竟田大人虽然致仕,可在吏部呆了这么多年,哪能一点香火情没有。”
林清听了顿时咋舌,原来这位张大人不仅做官不咋地,还是个渣啊,虽然朝中确实有不少男的喜新厌旧的,可最多也就纳些妾室、通房,可这位张大人不仅娶了二房,还打算休妻,难怪他岳父要找人弄他。
想到刚才那两个人的表情,难怪都不怎么悲伤,有这样的丈夫,有这样的父亲,又怎么可能悲伤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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