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我爱你(1 / 1)

宁思音现有人跟车。

锦绿公寓的火灾在,很难让她不怀疑这又是严智的第二次出。宁思音不禁紧张起来。

严智的胆子也太大了!

她只恨自己没有动作电影中英雄主角的绝妙车技,油门踩得飞起,但几次试图甩掉都失败了。那辆车始终不远不近地缀在后方。

在宁思音怀疑们是打算等到人少的路段再伺机动,在十字路口闪烁的黄灯下决定铤而走险加速之时,电话响了。

蒋措来电。

宁思音犹豫了一下,抽空接起。蒋措四平八稳的音传过来。

“慢点开车,自己人。”

宁思音愣了一下,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那辆黑色奥迪依然隔着固定的间距,跟被月老栓了红线似的紧紧跟着。

她呼了口气。

果然是亲老公,在这关头找人保护她,呜呜。

“你吓死我了。”她说,“我还以为们要追杀我,准备给们表演一个极速飞车呢。”

她心有余悸,开的玩笑幽默不足,后怕有余,因此也没能逗笑蒋措。

依旧平淡,却仿佛了解她眼下窘迫境况,缓问:“需要我帮忙吗?”

问得倒是游刃有余,宁思音却在心里想,你这个小废物能帮我么呀。

她孤立无援,如果有人能给她撑腰,可老爷子不在,蒋乾州跟蒋坤宇那两位不会帮她,只有蒋措愿意相信她。可谁让她选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废物老公呢。

何况当初看上人家病弱无力欺负,盘算等事情了结踹掉,现在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反倒要来帮忙,哪有这样的道理。

宁思音跟说:“不用了。我能搞定。”

蒋措说:“。有事给我电话。”

的语速很慢,调总是慢条斯理的,有时便会让人觉出几分温柔。而这平和的嗓音此刻让宁思音得到一种镇定的力量。

她相信爷爷,即便昨气头上听信了严智的话,但不会愚蠢到真的被蒙蔽。

她也相信,爷爷会相信她。

严智将人安置在另一家私人医院。

这家医院地处偏僻,环境幽静,严智是个谨慎的人,依然做了防范,病房门有两个黑衣保镖把守。

两个雄壮魁梧的保镖拦不住宁思音,因为她带了四个。

尽管造成了一小阵骚乱,最终四个人还是占了上风,护士们过来试图维持秩序,宁思音在混乱中干脆利落地打开病房门闯进去。

严智背着站在病房内,看到她目光微闪。

宁思音没理会阴暗的神情,大步走向病床:“爷爷。”

宁光启鼻腔插着导管,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场变故像是将击垮了,整个人显得瘦弱不堪,躺在病床上,一点生气都没了。

宁思音心头忽然慌,她小心地弯下腰,又叫了一:“爷爷?”

“老爷在昏迷。”严智的音在她背后响起,“可惜了。你费尽心机找到这里,经听不到了。”

宁思音满腔的话堵在嘴边。

她转身咬着牙关质问:“你对爷爷做了么?”

严智仍是那副作壁上观的样子,站在那里讥笑。

“我做了么?数十如一日照顾一个没有子女的孤寡老人,陪度过孤独的半辈子,得病,我在床不分昼夜地伺候。你问我对做了么,我不过是用我的部精力来照顾而。”

宁思音听出藏在这话里的不甘,于是明白了的贪念从何而来。

“你是爷爷聘请的管家,你做的这些,都是你工作的分内之事。你既得到了足够丰厚的薪酬,也得到了我爷爷的优待。待你还不够吗?你的子当做自己孩子教导培养,让成为光启的高管。我不明白你还有么可不甘心的,如果不是我爷爷,严秉坚的起跑线得倒退八百里。”宁思音讽刺地一笑,“真是升米恩斗米仇。”

严智脸上的肌肉轻微抽动一下,眼神变得阴鸷。“你知道么?要不是你,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老老地继续演下去,非要逼我撕破脸,你爷爷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女人啊,不应该太聪明,否则自己会害了自己,也说不定。”

在这时,宁思音听到门外的动静。似乎是有更的人赶来,有推搡搏斗的音。

护士有些紧张地高说:“你们这是干么呀,这里是医院!”

几分钟后,病房门从外面打开,一个五官比僵尸还冷硬的保镖站在门口冲严智点了下头。

严智阴恻恻地一笑:“请吧,小姐。”

宁思音走出门,看到她带来的四个人与严智的人对峙。对方人,局势对们不利。

一个国字脸的保镖脸上挂了彩,有些不服气地瞪着对方,见宁思音出来便问她:“宁小姐,要不要我再叫点兄弟过来?”

护士在旁边又气又怕,不敢说么。

宁思音把她拉到一旁询问询问爷爷的状况。

经昏迷十几个小时了……不确定么时候能醒来……情况很不,家属请做心理准备……

护士说完,又瞅瞅那边剑拔弩张、对视间火花噼里啪啦,随时都有可能再干起来的一帮男人。

老人身体不行了,亲属为了飞家产打来闹去在医院惹事的情况不是没见过,护士头疼又没辙,大约是看她说话,苦着脸低恳求:“你是宁老先生的家属是吧?宁小姐,我们这里是医院,你们有么纠纷还是出去解决吧,别再这里闹事。再说你爷爷还在里面昏迷不醒呢,闹起来万一伤着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再吵闹了。”宁思音提着心问,“我爷爷到底么时候能醒。”

“这说不。病人的身体本来是强弩之末了,又动了肝火气得吐血,能不能醒来我们也说不准。”

“能转院吗?”宁思音说。

“病人现在很危险,移动对的恢复非常不利,稍有不慎可能……”护士没说完,但意思经明了。

她后面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宁思音一个字都听进去。

护士么时候走的她也不记得,那边两方人还在你瞪我我瞪你地对峙,宁思音坐到走廊的椅子上,弓起背,撑住额头。

爷爷还会醒过来吗?

如果爷爷不醒来,她还怎么向证明自己?

如果再也醒不过来了,那她不容易才找到的唯一的亲人,还未来得及相认,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抱憾余生。

“严总。”有人叫了一。

宁思音倏然抬头,看到了严秉坚。

走到病房,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辨不出表情。

宁思音站起身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的衣领,咬着牙一字一顿:“严、秉、坚!”

严智的人立刻上想要将她拉开,严秉坚抬制止。

任由宁思音攥着领子。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爷爷那么信任你,对你那么器,你要害死?!”

“我父亲只是在保护宁老。”严秉坚说。

“保护你大爷!”管么狗屁礼仪修养,宁思音直接爆粗口,“我以为你起码是一个直的人,事证明我和爷爷都看错了,你和你爸一起策划整件事,是为了谋取我爷爷的财产,你比你爸更无耻。”

严秉坚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要解释么,最后却没开口。

严智在病房里看着她,表情阴沉。

宁思音抓着严秉坚冷冷说:“你最保证我爷爷平安无事。你给我记住,你们今所做的,一分一毫我都会让你们加倍还回来。”

她松开严秉坚转身走,四个保镖跟上,国字大哥临走不忘狠狠瞪一眼。

严秉坚看向宁思音离开的方向,不知是承诺还是么,说:“宁老不会有事。”

宁思音像是没听到,一点反应都不给,大步离开。

国字脸跟在她身后:“宁小姐,我们今晚带人过来,你放心,绝对能把你爷爷从这里抢出去。”

宁思音摇头。

爷爷的身体不能再冒险了。

她回头安排几人,“你们留两个人在这里,帮我照看着爷爷,只要人的行了。有么情况及时通知我。我回趟公司。”

宁思音边走边摸出机,调出方副总的号码。

蒋措说得没错,只要严智没拿到遗嘱,不敢动爷爷,现在才应该是那个最期望爷爷醒过来的人。爷爷在这里,暂时是安的。

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方副总是爷爷的心腹,从她进入公司开始很支持她。宁思音不知道除了,还有谁值得信任,或者愿意信任她。

这两宁家遭逢剧变,方副总少还是听到了一点风。听宁思音在电话里说了宁光启的状况,又说有要事相商,知道事情紧急,马上跟她约了见面的地点。

严秉坚在走廊尽头抽烟,站在缭绕的烟雾里,神色看不分明。严智走到面,说道:“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见不回话,便自顾自道:“烟这东西伤身体,别抽了。你看老爷,是轻的时候抽了太烟,把身体糟蹋坏了。”

严秉坚依然不说话。

静默几分钟,严智要转身回去,忽听低沉地道:“我查了鉴定机构的档案。”

严智一顿。

“宁老当时拿到的报告是真的,没人动过脚。”

严智沉默一会,叹了一。“我知道早晚瞒不住你,你去查那些干么,查到了,心里只会不受。子,我知道,你心里看不上爸这样做,你心太善,不够狠,做不来这些龌龊事,所以我才没告诉你。你不敢做的事情,爸来替你做,你么都不用管,你只要知道,爸做一切都是为了你,行了。”

严秉坚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狠狠抽了口烟。

“你不需要这样做。宁老对我们有恩,……”

话只说一半被严智打断。

“只差最后一步了,等老爷醒了,在遗嘱上签了字,结束了。我知道你对老爷有感情,爸又何尝不是?你放心,我不会伤害,等签了字,一切还像以一样,活着我为鞍马后,死了我给送终。”

严智说完拍了拍的肩,走了。

严智还未走到病房,便见几个医生匆匆跑进宁光启的病房,脚步一顿,随即迈步赶紧走过去。

宁光启醒了。医生给做了简单的检查,问了几个问题检测的神智是否清醒,之后松了一口气,叮嘱一些事项才离开。

人走了,门没关严,留下半道。

宁光启身体很虚弱,光是坐起来花费了很力气。严智将病床床头升起,扶坐。

忙碌间,听到宁光启苍老的音:“老严。”

严智抬头,轻应:“老爷。”

宁光启的目光停在脸上,看着。

当严智觉得这时间有些久了,宁光启的视线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咳了两,伸,严智倒了杯温水递到里。宁光启慢慢喝了几口水,严智将杯子接走,放回去。

“你在我身边久了?”宁光启的气息还有些弱,说话很慢。

严智顿了顿。

“我十六岁辍学打工,十九岁来到您身边,做了您的司机,算起来,经有三十七了。”

宁光启的语气有些慨叹,“经快四十了。”

“是啊,快四十了。”

将近四十的陪伴,严智对宁光启的了解胜过许人。

有些固执的观念,比如当初不同意宁晨音与一个家境不的女孩恋爱,强行拆散一对恋人,将宁晨音送出国。在生意上足够果决狠厉,抓住了很稍纵即逝的机遇,一步步将光启壮大,至如今的规模。作风有些专横,说一不二,因此在公司大权独揽,这么光启都没出来一个二把。

也是出于对的了解,严智也知道的刚愎自用,绝对忍受不了被人欺骗,现宁思音的小动作之后,才敢兵行险着,在面揭穿了一切。

果然盛怒之下听不进宁思音的解释,将她赶了出去。

一切都遵循严智的设计展,只要不让宁思音有机会再来面说么,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宁光启话锋一转。

“我还记得,光启刚上市的那段日子,我忙得昏暗地,每休息的时间不到四个小时。你当时提过,想来公司给我帮忙,我没同意。老严,你知道是为么吗?”

严智都快忘了这件事。

笑笑,附和地问:“为么?”

“你连高中都没读完,没么技术,专业上的事情做不来。我曾经想过,你替我管理公司,我也能轻松一些,后来仔细考虑一番,作罢。你眼界窄,对人和事的看法都很有局限,虽然跟着我时间长了,长进一些,但根子上的东西,很难改变。”

严智不懂的用意,只是顺从地说:“您说的是,我没有那个才能。”

宁光启刚刚苏醒,气力不足,说这么些话经有些累了,拳头抵在鼻下又咳嗽一阵才缓和。

“我睡着的时候,看见晨音了,还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站在那,跟我说,等了我很久,终于等到了。小恒也来了,跟我说,爷爷,我很思念你。我心想,这一辈子,总算是过完了,可以歇歇了。我跟着们走啊,走啊,心里觉得难受,像丢了么。后来我想起来了,还有我的思音呐。我还有牵挂,还不能走。”

严智的笑意在脸上微微收起。

“老严,你我快四十的交情,你说的话,在我面总是比别人可信些。昨我气糊涂了,气头上,把思音赶走了。睡着的时候,反倒想明白了。”宁光启的视线回到脸上,比起刚才,了几分锐利的锋芒。

“老严啊,你说思音以假充真,起了贪念,她要真想侵吞我的遗产,弄死我这个只剩半条命的老头子是,放着这么简单的路不走,大费周折做么亲子鉴定,不是舍近求远吗。思音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说,她会选择第二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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