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看着自己这个不听劝的老伴,他知道,如果不给她说明白了,她是真的能干出这种事的。
至于看不起自己这件事,说句不好听的,这么多年,秦老头都习惯了。
可是,秦老头一直在忍着,不然能怎么办?
她给自己生了两个孩子,就凭这一点,只要他老伴不想离婚,他就不可能离婚的。
秦老头直接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老伴,脸色严肃的说道:“我再告诉你一遍,这次去帝都是看病的,不是游山玩水的,你就算想游山玩水,我也不管你,可是,如果亲家不提出要见面,你就绝对不能登门,听到了没有?”
秦老头老伴一听,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看着秦老头,声音抬高道:“凭什么啊,那是我亲家,你自己嫌丢人,不想去,那是你的事情,我好胳膊好腿的,还给他们培养了那么好一个儿媳妇,我去看看我闺女生活的环境怎么了?”
“我去看闺女,天经地义,更何况,还有我外孙女在那呢,别说去看看了,我就算要住几天,谁也挑不出理来吧?”
“行了行了,你这糟老头子,人没本事,想的还挺多的,都给你说了别管了你就别管了,你不去,我自己去,我还不想和你一起去呢。”
说完,秦老头的老伴就要回房间继续睡觉,显然,是根本听不进去秦老头说的话。
秦老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直接怒声道:“你给我站住,这次帝都,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
秦老头的老伴一听,看着秦老头冷笑道:“我有手有脚,我想什么时候去,还用得着和你一起吗?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次,然后伺候你这个糟老头子?你自己去吧,咱们,各走各的,谁也别管谁。”
相处生活了几十年,就算没有了爱情,可总也有亲情了吧,然而,秦老头的老伴,却偏偏能够说出这种让人寒心的话来。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是秦老头生病的时候,是很有可能活不长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一点的难过,反而每天打牌跳舞,开心得不得了。
她伺候秦老头?
就说生命这么久了,她伺候过一次吗?
就连饭菜都是秦老头做好的,衣服都是秦老头自己洗的,她,伺候什么了?
真要到了秦老头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还指不定什么样子呢。
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秦老头心中难过,看着眼前这个相处几十年的老伴,他是真的感觉都到了心寒,心寒,很久很久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
平复了一下心情,秦老头放缓了语气,道:“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咱们闺女什么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从小就倔强,要强,她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告诉我们的,她只会报喜不报忧,不让我们担心,也害怕我们说她。”
“这么多年了,她回来过几次?你看到邱文贺几次?为什么他的父母不登门?为什么结婚的时候帝都也没让我们去?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吗?”
“邱家,在帝都也是大家族,人家根本就打心眼里看不上我们这种穷亲戚,平日里不走动,不麻烦人家,也就算了,闺女的日子,也能过得下去,可若是我们给她添了麻烦,你真觉得,她婆婆就会什么都不计较吗?”
“邱文贺的母亲虽然咱们没有见过,可总也是听说过一些的,那个人,不好相处的,所以,就算我求求你行了吧,别去给闺女添乱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总之,别添乱,不然,闺女会生气的,闺女的日子,我怕也过不好了。”
秦老头说了这么多,其实都说到了点子上,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所以,他从来不去帝都,也从来不提登门拜访的事情。
甚至就连邱文贺不来看他们,他也体谅了。
只要他闺女能够过的好一点,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的。
他知道自己没有本事给秦小妹提供更好的生活,没有本事让秦小妹的婆家刮目相看,那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如此了,不添麻烦,不添乱,仅此而已。
秦老头的老伴看着秦老头,气的身体都发抖了,然后突然爆发起来,直接一把夺过秦老头手中的相片,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愤怒的指着秦老头破口大骂起来。
“你这个废物,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被看不起怪谁?怪谁啊?不都是怪你这个废物没本事嘛,不说什么邱家了,只说咱们这边的邻居,一个个的,哪个不是有本事,能挣钱,就只有你,靠着帮人家修个破东西,挣那么点小钱,你有什么好牛的?你都不觉得丢人吗?”
“不能挣钱,没本事也就算了,还天天一幅老好人的样子,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吭声,你说说,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废物东西呢,要不是你,我能被别人看不起吗?“
“这个家,里里外外哪里不是需要我来出头,你干什么了?你能干什么?”
“还嫌弃我丢人,还说我会给闺女添乱,还什么这个那个,你还知道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本事没有,你脾气还不小呢,你怎么不敢在别人看不起你的时候,和别人拼命啊?你别说拼命了,你但凡敢反驳几句,我都敬你是个男人,可你,是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老头的老伴是越说越愤怒,指着地上的照片说道:“我还真差点忘了,你还真是个男人,男人的本事你是没有,可男人那点破事,你全都有,你别的不会,找情人,养私生子你倒是有一套的很啊。”
“怎么着,天天半夜不睡觉,抱着照片想儿子是吧?你亲儿子在你身边你不管,你亲女儿在你面前你也不管,就知道想那个不知道你从哪里抱回来的野种?十几年了,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想想的话,你不用急,等你死了,自然就见到了。”
秦老头的老伴,越说越难听。
就连野种这两个字都冒出来了,可见,在她心里,这件事其实一直都没有过去,而事实上,最不过去的,恐怕不是吴泪的存在,毕竟,就算吴泪存在过,可如今,也消失十多年了。
最让她过不去,不满意的,是秦老头的无能,是秦老头没有办法给她,她想要的生活。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她说的太难听了一点。
秦老头忍了这么多年,也忍不了这种难听话。
吴泪是谁?
那是他这辈子最尊重的人的孩子,那是,他心中如神一般的男人的孩子,怎么能如此被羞辱?
“啪。”
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了他老伴的脸上。
“我告诉你,你怎么说我都行,但是你再敢胡说八道,羞辱有泪,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