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可疑人
赵越这处别庄地势偏僻,从外观到内里,都没什么突出的,就是一普通宅院。除了一个弯腰驼背耳背眼瞎的门房大爷,里边连个能使唤的下人都没有。
大晚上的走在其中,跟逛荒宅似的,阴森森没有半点人气。
“你这宅子也太荒了点,瞧瞧这杂草丛生的,不会有蛇吧?”路径都被及膝的杂草给挡了,三人走路都得扒拉着走,顾淮笙旁的倒是没觉得什么,就是一阵阵头皮发紧,担心会踩到蛇,他个吃雷的胆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那玩意儿。
“我可以背你。”赵越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这还有第三人在呢,他个大男人被人背着能看?
顾淮笙撇撇嘴没搭理,自己扒拉着小心翼翼往前走。
乔仁义走在最后,愣是觉得自己很多余。不过这路的确挺不好走的,不止顾淮笙走的小心翼翼,他自个儿也是扒拉着走。
好在没有多远,穿过去的庭院还是拾掇的挺整洁的。
三人走到堂屋门前,赵越推门而进,还得自己掌灯。
顾淮笙弯腰掸掸衣服上的草穗,左右转头看看,这才跟乔仁义紧随赵越其后进屋。
“不是我说,你这宅子这么荒置着,意义何在?”顾淮笙走到一张椅子前,伸手摸了摸,就摸到一手灰,顿时给无语的。
“这宅子原先是镖局,镖头跟我有些交情,当时他遇到点事情,急需出手换钱,我就顺手给盘下了。”赵越把油灯从灯架上端下来,端着去找了快抹布,正准备擦椅子,就被乔仁义抢了过去,麻利把桌椅上的灰尘都给擦了一遍。
赵越淡淡的瞥了乔仁义一眼,什么也没说,拉着顾淮笙就坐下了。
“乔兄别折腾了,快坐下说说。”顾淮笙看不得乔仁义一副被压榨的小可怜样,忙招呼人坐下:“你这么急,可是盐运这块出了问题?”
乔仁义闻言,果断抹布一扔,就跟着坐了下来:“不是,漕运改头换主后,咱们走盐不用跟盐运司直接撞上,除了依旧小心谨慎些,基本没什么问题,我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偶然撞上的。”
“哦?”顾淮笙跟赵越对视一眼,结果转回头却没等到下文,反而乔仁义一脸卖关子的欠抽表情,他看的手痒,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花生米就扔了过去:“快说!”
赵越却莫名对那颗花生米感兴趣,扭头问:“你哪来的花生米?”
顾淮笙眨眼挑眉:“乔家宴席上顺的,我这还有,你要吗?”
乔仁义:“……”
这让他怎么快说,他说了会有人顾上听吗?
认命的等两人交流完,乔仁义这才清清喉咙,说了起来:“我在漕运一带的三峡口,发现了私兵营及工造坊,且规模还不小,之前往返从未发现过,然后我找了个当地的渔民打听,才知道,那私兵营一直以水匪自居,且一直行事低调,是最近才突然冒头,频繁异动起来的,我给合算了一下时间,正好跟五皇子通敌卖国的罪名敲实时吻合。”
囤积私兵可不是小事!
顾淮笙跟赵越皆是神色一凛,震惊的对视了一眼。
“你的意思,那私兵营,跟赵宥有关?”赵越转头,看向乔仁义冷眸微敛。
“这我就不知道了。”乔仁义道:“不过异动确实因他而起,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打听的也就这么些,剩下的,就得靠烎王跟顾大人了。”顿了顿总结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主要就是给你们提个醒。”
“云墨他们去找你大哥下落还没回来,不然让云墨负责追查这事是最稳妥的。”赵越沉思片刻,蹙眉道。
顾淮笙听了却是一愣:“我大哥已经找到的事,你没通知他们?”
“没顾上。”若不是这事聊到这了,赵越都想不起这茬来,看到顾淮笙瞬间无语的表情,顿时话锋一转:“这事我会让人去查清楚。”
顾淮笙**y/q/z/w/5/c/o/m**跟乔仁义没有反驳地点点头。
谈完正事,三人没有在荒宅多做逗留,随即便离开了。先是把乔仁义送回去,随后赵越就直接把顾淮笙带去了之前那处别庄。
这还是赵越第一次这么主动。
顾淮笙难抑兴奋,满脑子黄色废料想着这样那样,殊不知赵越只是怕他因为顾淮准重伤的事伤神,不太放心,所以才决定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照看着。
至于这样那样,是想都不要想,尽管身为男人,赵越也……但为了顾淮笙身体着想,他还是很能忍的。
两人各有所想,然而今夜却注定他俩不能共处同枕,马车刚在别庄停下,就有顾家家仆跑过来拦住了两人进门的脚步。
“笙少爷,奴儿醒了!”来人是个面生的小厮,便是顾淮笙这个主子,都没什***y***q***z***w***5***c***o***m#言情#中文网么印象,想来不是新买的,应该就是之前在犄角旮旯忙活不常露脸的,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眼睛又大又圆,跟果壳儿有几分像:“奴儿醒了,就是情绪很激动,执拗着非要去找大少爷,谁都拦不住……”
“打晕不就消停了?”赵越不愉地打断小厮的话:“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至于惊扰主子?”
“奴才该死!”小厮被赵越这一吓,脸色一变,扑通就跪下了:“奴才该死,奴……”
“好了你起来。”顾淮笙无奈地撩了赵越一眼,直接开口让小厮起来:“那奴儿人呢,拦住了吗?”
“拦住了,情绪也安抚下来了。”眼瞅着赵越眉头一皱,小厮赶紧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不过是元伯让奴才来告诉笙少爷一声的,说是您可能有话要问奴儿,怕给耽误了,所以才急了些。”
这倒是。
赵越转头去看顾淮笙,无话可说,这次也没出声阻拦。
就见顾淮笙沉默须臾点点头,邃道:“那现在就回去吧。”说完想起赵越,顾淮笙转头略歉意道:“王爷,你看,那个我……”
“没关系。”赵越伸手替顾淮笙正了正衣领:“要回就回,不必顾忌我。”但想想还是不放心,忙改口:“我随你一道去吧,今晚就住你那了。”
“啊?”这有点超纲,顾淮笙懵着都没能反应过来。
赵越什么也不说,拉着他就回了马车。
回到顾府,两人便径自去了奴儿房里。到的时候奴儿正靠坐床头喝药,看到两人,药碗一放就要下地行礼,被顾淮笙给阻止了。
“你先把药喝了,喝完咱们再说别的。”顾淮笙把药碗端给奴儿。
奴儿没有拒绝,接过手仰头就给咬牙喝了个干净。
手背抹了把嘴,奴儿将空碗放回去,这才抬头看向两人,视线从赵越脸上一掠而过,落定在顾淮笙脸上。
“少爷,此次路上遇伏,我怀疑,军营里有内鬼。”奴儿苍白的小脸绷着严肃,眼神更是以往从未见过的凌厉:“那些山匪出现的太过巧合,肯定不是普通的山匪那么简单,而且能把行踪摸的那么准确,只能是出了内鬼,家里面都是老人,并未发现过异样,倒是军营那边……”
“你发现什么了?”顾淮笙看了赵越一眼,才看向奴儿追问道。
奴儿将顾淮笙的反应看在眼里,垂下了眸子:“是茅副将,我几次起夜撞见他鬼鬼祟祟进出军营,有巡逻营的士兵看见问,他说是溜出去喝口小酒,还顺手给了人一小瓶。”顿了顿,接着道:“我一直记着当初少爷给的叮嘱,所以发现不对就开始暗中观察起来,甚至还跟出去个几次,不过什么也没发现,他的确是出去附近一农家买酒喝的,当时发现无异,我就没再关注了,现在想想,非常可疑。”
“茅副将……”顾淮笙不常去军营,对那边的人不太熟,但去过几次对一些将领还是多少有些印象的,所以想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你说的,可是茅子蹇?”
“正是。”奴儿点头:“茅副将平日在军营挺照顾我的,我原本不想怀疑他,可是细想琢磨下来,军营里最可疑的,就只有他了,别人没发现过什么古怪不对劲的地方。”
“茅子蹇……”赵越也在品嚼着茅子蹇这三个字,想说什么,不过看看奴儿又给咽了回去,拉了拉顾淮笙胳膊:“让他休息,咱们出去说。”
赵越这话听的奴儿眉头一皱,倒是没有多余的反应,拉着薄被就自己躺下了,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将军他……”
“大哥没事。”顾淮笙冲他安抚地笑笑:“只是他身受重伤,开刀正骨暂时不宜挪动,所以得过些时候才回来,你也不用担心无人照料,乔家不会亏待大哥,三弟也在那里亲自照顾,想来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将军他在乔家?”奴儿忙问。
顾淮笙颔首:“嗯,是乔仁义救了大哥。”
“那就好,将军他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奴儿一听顾淮准没事,就激动得红了眼,哪怕过了这么久,眼睛一闭,都是顾淮准护着他打下悬崖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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