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愣在原地,他更加烦躁地揉着自己脑袋,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德拉科……”高尔幽幽转醒,开口第一句就让你如同五雷轰顶。
“看清楚我是谁再叫,他会送你来医疗翼吗?”西奥多有些不高兴,他转向高尔质问道。
高尔顿了两秒,连连道歉:“叫顺口了,抱歉。诺特你怎么在这?”
不是他……
也对,怎么会是他呢?声音,气味,都不一样……
还在幻想些什么呢……又不是在拍电影……
“和你一样,凑巧碰到这个不要命的家伙。”西奥多没好气地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高尔拍着自己的胸脯,向你们展示他当前的身体状况,“文小姐呢?”
“我感觉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身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你试着扭动身体,仔细感受身上哪里痛感比较明显。
“嘶啊……”西奥多突然痛呼出声,你连忙跳下床去扶他。“啊!”西奥多彻底疼跪在地上,只听他喘着粗气对你说道:“别过来,好好躺回床上休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你站在床边有些懵,直到西奥多再次催促你回到病床上,才慢慢地爬了回去。
西奥多在地上蜷成一团,颤抖着抽气,你担忧地听着他那边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疼出一身汗的西奥多撑着床起身,他慢慢挪着步子走到另一边,为你和高尔分别倒了一杯热水。
“你的身体状况比我还差,别再走动了。”你出声叫他。
“嗯,听你的。”西奥多温温柔柔地答道。
医疗翼里再度陷入寂静。
“一直没有在礼堂见过你,你最近的三餐都是怎么吃的?”西奥多再次挑起话题,打破了这个僵硬的局面。
“是厨房里的一只家养小精灵,叫瑞西,它每天会给我送饭。”你乖巧地回答他,思绪却再次飘到德拉科的身上,你低声嘟囔道,“那还是德拉科之前拜托的那只小精灵……”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悲伤地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发愣。
西奥多躺在他的床上静静地注视着你,久久没有说话。
“谢谢你高尔,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可以送去火化了。”你仰起头,看着对面床上的银丝团道谢。
“该做的,嘿嘿。”高尔笑得憨憨的,“要是不把你护好,德拉——嗯,我们都会很难过的,我也会很自责的。”
尽管高尔强行转了话锋,但你仍旧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你知道德拉科在哪对不对?!”
“啊……”高尔僵硬地应了一声,“但——”
“是他要你来保护我的对不对!他现在在做什么?他每天都去哪?他,他和……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快乐吗……?”听到有德拉科消息的你,直接打断了高尔未说完的话。
你的情绪逐渐失控,眼看你就要委屈地哭出来,西奥多慌忙跳下床,坐在你的床边安抚你:“你别这么激动,他现在每天正常上下课,除了课堂和礼堂,我们也没有在其他地方见过他。”
“说句话啊高尔!”西奥多转过头冲着高尔怒吼。后者结结巴巴地找补道:“那个,文小姐,我今天的确是碰巧遇见了你。德拉科他……他现在没有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了。”
“这个城堡好大啊……”你抽抽搭搭地喃喃着,“大到,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西奥多犹豫两番,张开双臂把你搂入怀中。清凉的柑橘香水令你浑身一僵,你局促地从他的怀抱中逃了出去,打着哭嗝说道:“西奥,我们这样不合适。”
“可我认为你现在需要一个肩膀依靠一下。”西奥多的声调略微颤抖。你拼命地摇头,坚决地拒绝着他的帮助:“我自己可以的。”但你的说服力明显不足,因为豆大的眼泪已经跟随大地的指引,从你的眼眶中滑落下来。
西奥多从手边的药盘中抽出棉签,认真的替你吸走那些断了线的珠子:“他不值得你这样……真的。他们马尔福,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别哭了,再哭下去,会瞎的……”
你强迫自己深呼吸,一次又一次地调整情绪。
“文小姐,您的午饭好了。”瑞西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她把餐盘放在你手边的床头柜上,“马——”
“这就是你说的家养小精灵吗?比我家的那只看上去机灵多了!”西奥多突然拔高音量,以至于你没有听清瑞西后面说的话。
“是她。谢谢你,瑞西。你刚刚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你抬手揉了揉瑞西的小脑袋,鼻腔有些堵地开口道。
“哦,您的午饭好了,我给您放在柜子上了。”瑞西的大耳朵上下动了动,声音里带着点怯回答你,“文小姐好好休养,我走了。”瑞西“啪”地打了个响指,像往常一样,立刻消失了。
“我恢复的差不多了,有点饿,先走了。”高尔费劲地从床上下来,整张病床像是在嚎痛一般吱呀吱呀地叫个不停,“诺特走吗?”
“走。”西奥多停顿半秒,替你把枕头都垫好,对你嘱咐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下午就不要去上课了,晚些时候我来给你的眼睛敷药。不许偷偷溜走。我会知道的。”
“好……可是,你的背……”你仰起脸担忧地问他。
“不用担心,不碍事的。”西奥多笑着宽慰你,他站在你的床边举了举胳膊,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与你道别后跟着高尔离开了医疗翼。
【庭院】
“德拉科·马尔福!你到底想做什么!?”高尔愤怒地揪起德拉科的衣领,怒视着面前这个苍白的金发少年,“我看着心都要碎了!你难道一点触动都没有吗?!”
德拉科半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高高壮壮的、从小就对他唯命是从的男生,憋得满脸通红。他咬着薄唇,用力地推开高尔,愤恨地一脚踹在身旁的橡树根上。
“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德拉科双眼通红,他扶着额头坐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看着她受伤、难过,我不能抱她,不能安慰她,甚至连手都没有立场碰!你以为,我每天听着她叫我西奥多,我很高兴吗?!”
“你只是为……为那个人做事,怎么就不能让她知道了?”高尔左右环顾一圈,发现来来往往还有不少同学,便压低了声音质问地上快要崩溃的人。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德拉科愤怒地起身,一把推开像堵墙似的的高尔。他走出去两步又叉着腰兜回来,怒视着高尔,语调颤抖地说道:“刚刚过去的这个暑假,你都知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她被关在我家整整一个假期!这个假期差点要了她的命!”
高尔被德拉科说懵了,满脸困惑地看着他。德拉科忍了又忍,把你被伏地魔放血的事咽回了肚子,他不能再把你的秘密向外扩大宣传了。
并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对外讲,也不是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找到合适的树洞埋藏。
“什么都不懂。”德拉科咬牙切齿地转过身,仰起头努力地深呼吸,用力抹了一把脸,擦掉已经坠落的眼泪,“我警告你高尔,你要是敢把事实告诉她——”
“我不会的。”高尔从没见过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德拉科,他连忙打消了德拉科的疑虑。
德拉科没有说话,稍作冷静后,径直回了城堡。
吃过饭的你,左右张望着,此时的医疗翼中并没有学生,你是这里唯一的“顾客”。毕竟蛇怪的仇恨基本都被你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哈利他们的皮外伤随便用几个愈合如初咒也就恢复了。
你趁着没人看见,动作利索地跑出医疗翼,同时唤出风精灵:“带我去二楼女生盥洗室。”
你马不停蹄地奔向二楼,期间腰部隐隐作痛,你也没有过多在意,你现在只想立刻去到蛇怪的身边,收集齐最后的道具——毒牙。
浓烈又刺鼻的腥臭味越来越重,你在风精灵的帮助下,小心地躲开了地上的碎砖石。斯内普教授居然没有修复盥洗室。
盥洗室里的水管已经停止了喷泉行为,你踩着积水摸到蛇怪身边,顺着它的黏滑躯体,来到蛇头所在的地方。
“小风,这家伙有缺牙吗?有就飞个八字。”你问风精灵。
它扑扇着翅膀绕着蛇头飞了一圈,又回到你的脸前。哈利那三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根本没有领会精神。
你小心翼翼地掰下两颗毒牙,从戒指中取出牛皮纸把它们分别包起来,之后犹豫一番,又掰了一颗留作备用。
你的腰早在魔法部就留下过旧疾,今天又在原伤上添了新伤。在医疗翼里休息时不觉得,这一通翻找下来,你的腰部明显不再允许你继续前往有求必应屋存放毒牙。
你跟着风精灵一点点挪回医疗翼,躺在床上慢慢地把腰往下放。你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锈住了的机器人,每动一下那些关节,都能让你喘气半天。
等你彻底躺好,全身和过了水没什么两样。困意仿佛洪水猛兽,迅速将已经疲惫不堪的你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