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为向来是公私分明的人,只是那张面瘫脸曾今吓坏不少年轻女同胞。
“怎么一大早就和崔副编闹脸了,为私还是为公?”萧子为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她坐的位置。
“个人问题。崔副主编诬蔑我私生活不简单,如果是个女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燕南南不过是帮我多说了几句。”
萧子为正在翻阅书页的手指顿了顿,随后说:“崔副编刚调过来,你们尽量迁就些。”
“哦。”
知夏口中应道,心中却不会这样想。她向来是敌进一尺,我进一丈。
况且,只要不触犯原则性问题,她自然知道分寸。
萧子为无意抬头,却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唇角微勾:“结婚了,怎么也不和大伙儿说一声。我再怎么严格,也不会要求员工停休婚假。”
语气有些不好,眼神微微黯了下去。
手中写字的笔画重得就连纸张都快戳破了。他对于感情向来隐藏的很多,就连对曾知夏的也是。
只是喜欢,却从未表露过。
就在刚有勇气说出的时候,她却结婚了。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造化弄人。
知夏一愣,等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主编,婚假现在还能休吗?”
她只知道领了结婚证,叶琛也没提过去蜜月旅行的建议,一切安然无恙地就像没结婚的时候。
平平静静。
哪会想到还有休假一说。
萧子为的声音很冷淡,仔细听还有几分僵硬:“不行,现在是关键时期,城北还有一起拆迁案等你写采访稿。”
“那就不请了。”她淡淡的说,也没太大的惋惜。
“知夏,周末有空吗?”萧子为欲言又止,其他的话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腹中。
“呃……不确定,主编有活动吗?”
萧子为的眼神颇有些晦暗不明,顿了顿:“没事了,你出去吧。”
在她摸着门把手准备推开那扇门的时候,听到萧子为低低沉沉的声音:“新婚快乐!”
……
……
城北园区是在老区里,那里大多住着八九十年代的老百姓。等知夏和记者小林过去的时候,正赶上一帮子村民在居委会闹事。
而且,那带头的正是一两年没见面的曾奶奶。
知夏见了,当时大为一惊。
曾奶奶没有一点的老化状态,一手夹着铲子一手在比划比划着,只听到嘴中的骂语。
小林也没想到会是这种闹剧,“曾姐,那采访还做下去吗,这老人家看起来厉害着呢?”
不是厉害着。
是非常厉害。
知夏对于奶奶,其实比面对崔心兰还胆战心惊,每回只要碰上面准被说的狗血喷头。
“做,先看看情况。”
这会,可不被楼道里的王婶看出了,叫住那曾奶奶:“曾奶奶,你看看这不是你孙女儿吗,人都来看你了,就先歇歇吧。”
果其不然,老人家见到知夏过来,立马抛开那边开始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小贱人怎么又回来了啊,是不是来看我死没死?和你妈一个样,一个克夫一个克父,没一个好东西!!文豪死了没多久,这房子就要拆了,真是造孽啊……”
“你这老奶奶怎么这样说人的,别倚老卖老的……”小林听了,不免有些无语。
人家只有奶奶疼孙子儿女的,哪有说这种鬼话的,听着就来气。
知夏不以为然,显然是听惯了这种话:“奶奶,你跟我说说,这老区为什么要拆了,是谁授权过来的,说不定还有转机呢?”
可那曾奶奶哪里肯服软,冷哼了一声:“别叫我奶奶,我没你这孙女儿,从出生开始家里就没个好事。这老区要拆了,鬼知道是谁,都是一些没良心的东西!!你也是,才多久就连家也不回了,是不是在外面和男人鬼混了?我就知道,你和你妈一个德行,耐不住寂寞。”
曾奶奶从小就喜欢骂人,尤其有些时候骂的不过瘾,还拿扫帚抽人,这些东西不光是知夏,就连左邻右舍都见识过的。
知夏有些无奈,“奶奶,我哪是有家不回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崔心兰已经把房子弄到她的名下,我就是想回也不能回了。”
“什么?有这种事?上回她还说是你不怨回来,搭上了大款呢。”曾奶奶眼中有些质疑,不过态度算是缓和了许多。
知夏笑笑,“不怨您,这些都是崔心兰策划出来的台词,您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呢。”
曾奶奶没有说话,一个人扶着楼梯扶手上了楼。
小林摇摇头,“曾姐,我从未见过一个老奶奶这样骂人的,话里带刺一个不含糊的,也只有你受得了了。”
隔壁的王婶走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这小伙子说的不对。曾奶奶虽然喜欢骂人,可人不坏,心肠是好的,对小孙女儿也是惦记。只不过人老了,话也多了,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别挂心上。”
知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王婶,这些年还谢谢您帮我们照顾着奶奶。”
“谢什么,她老人家不容易大家都帮看着点。曾市长当年对我们这一带多少有照顾,为官清廉谁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知道他是被人陷害了去,这事儿……哎,姑娘你也别往心里头去,我想到什么就落不下嘴,瞧我这……”
知夏礼貌地笑笑,“没事,王婶你是热心肠,父亲的事谁也没有料想到,不过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王婶,刚才在居委会你们是为了什么闹,还有到底是谁想拆你们的房子?”
知夏算是一下子问出了重点,而那王婶脸上却有说不出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