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萧飞随后又指了指大学生的脑袋一侧,“你那里的头发去哪里了?”
“哦,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在茶几上,缝合伤口的时候只能把头发剃了些。”大学生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把剩下的头发扒开,那里果然有道缝合过的伤口。
“哟,疼不疼啊,”收银员姑娘见立刻状心疼道,“听说你们家里还遭了贼,你的伤是和小偷搏斗的时候留下的吗?”
“不是,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小偷已经跑掉了。”大学生摇头道,“我是后来收拾东西的时候摔倒的。”
萧飞知道大学生在说谎,因为后者的头发明明是被人给硬生生揪掉的,现在还在萧飞的书包里,用一个保鲜袋装着,末端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血迹和头皮组织,而昨晚他们一家人都不在家,又怎么可能有什么醒来后的事情。
然而真正让萧飞好奇的是,大学生究竟是怎么从之前那个畏畏缩缩见人就求饶的人变成现在这个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就连经历过演绎法异时空的他都看不出什么破绽的样子来的。
现在的大学生简直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萧飞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从一旁的冰柜里挑了支可爱多出来,递给收银员小姐,同时对大学生道,“我手机钱包里的零钱不够,你能先帮我垫付一下吗?”
“没问题。”大学生爽快道,同时掏出了自己的钱包,“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邻居嘛,之前也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萧飞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眼前的大学生并不只是在说谎这么简单,而是恐怕已经换人了,因为对方竟然不记得两天前买烟曾向他接过一块钱的事情,否则当他买雪糕要对方垫付的时候,大学生不会不提这件事。
这就是自己这次异时空要对付的东西吗?
可以悄无声息的将一个人替换成另一个人,又几乎不会引起别人的察觉,从收银员姑娘的反应来看,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熟悉的那个大学生已经被人掉包了。
不过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倒是能说得通了,大学生之前会对自己的父母表现的那么畏惧,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父母已经不是自己的父母了,和所谓的感情纠葛无关,这恐怕也是他患上精神病的真正原因。
只是没有人相信他,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萧飞也很难相信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萧飞甚至无法想象在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大学生是怎么和自己的假父母又生活在一起的,在那样的心理压力下,他没有真的疯掉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就在昨晚,发生在他父母身上的事情终于也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萧飞并没有立刻发难。
因为现在的他也面临着曾经大学生面临过的问题,以上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他没法向其他人证明大学生已经不是大学生了,因为从外观上而言,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萧飞甚至不知道自己所面临的异常生物敌人究竟是什么,它们用什么手段替换了大学生,是类似复制克隆技术,还是像异型一样的寄生,亦或是某种心灵控制?
而且要动手他还要考虑到后续影响,因为干掉一家人后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就很难被人发现。
萧飞也不知道对方的数量究竟有多少,除了大学生一家人外还有什么人被控制,所以现阶段对他而言直接撕破脸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保持低调,继续搜集证据,调查下去才是最明智的。
当然,萧飞心中亦生出了警惕,虽然就假大学生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萧飞也不能完全确定,为了活命大学生会不会将他曾经登门拜访的事情告诉自己那对儿冒牌父母。
最糟糕的情况,他很可能已经曝露了,所以,他也需要做好两手准备。
萧飞从收银员小姐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冰糕,向大学生道了声谢,之后背着书包转身离开了便利店。
虽然萧飞没有回头,但是能肯定假大学生一直在背后注视着他。
这种感觉很不好,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发现大学生被悄无声息的掉包后,萧飞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异时空中,或许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因为他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信任。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不知道敌人是谁,来自何方,有多少人的情况了。
危险,并不可怕。无知与猜疑才可怕。
萧飞打开房门,看着在桌前练字的外公,忽然也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陌生。
算上之前异时空的时间,萧飞发现自己已经离家很久了。
久到都快有些记不清高中时和外公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了。
这时的外公无疑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但是就生活习惯而言,虽然这些年世界一直发展飞快,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但是其实并没有怎么影响到外公,他依旧保持着许多过去的生活习惯。
听到开门声他也没抬头,直接道,“你今天回来的比平时早。”
顿了顿又道,“饭在锅里,晚上吃咖喱鸡,吃多少自己舀多少。”
“嗯。”萧飞应了声。他没放下背包,而是换了鞋后直接走进厨房给自己盛了碗饭,浇上咖喱汁,之后端着盘子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外公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又叮嘱了句,“饭粒别掉地上。”
萧飞皱眉,如果这个异时空中外公也被替换了,以那些东西的大胆,估计会选择在他睡觉的时候直接冲进来,就像对付大学生一样简单粗暴,没必要还搞出投毒这样的手段来,把问题复杂化。
萧飞扒完剩下的咖喱鸡饭,之后把盘子拿到厨房冲刷干净,对外公道,“王丘找我,等下我会出去一趟。”
“别玩太晚。”
“嗯,您也不用等我,到点睡觉就行,我带的有钥匙。”
萧飞道,接下来的调查他准备从录像上先入手看看。
昨晚大学生一家人人间蒸发,离开住处不可能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小区楼道里有摄像头,另外,以大学生当时挣扎的程度来看,他显然也不甘心就这么被架走,想要就这么把一个不配合的大活人带出小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大学生被塞进后备箱里,之后他的那对儿假父母开车离开小区。而小区进出门的地方也都装的有摄像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也会有录像留下。
萧飞随后敲响了监控室的大门。
“来了!”里面的人应了声,放下碗筷,踢着拖鞋走了过来,没过一会儿就打开了门,探出头来望向外面的萧飞,“有啥事儿吗?”
“我手机丢了,想进去查查录像。”
负责监控室的是个比萧飞大不了多少岁的年轻人,刚来物业公司上班不到半年,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不行啊,想查录像得公安来才行,咱们小区有规定,私人不能调看监控。”
“丢手机调查科也不管啊,顶多做个笔录,你让我看看监控,如果不是掉在小区里,我也懒得报案了。”萧飞道。
负责监控室的年轻人闻言摇头,“不行不行,都是有规定的,我要放你进去,我明天就得被开除。”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门重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