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周津延把惟哥儿剥光了放进他的小浴桶里,他现在坐得稳,睡了一觉醒来后精神好,坐在冒着热气的桶里,活脱脱的像刚出炉的白白嫩嫩的小汤圆。
惟哥儿小爪子怕打水面“咿咿呀呀”地说着话。
看他难得的活泼劲,周津延靠在他的大浴桶里,默默地扯了扯唇。
正笑着,就看到惟哥儿低头喝了一口他自己的洗澡水。
“周斯惟!”周津延脸色一僵,起身踩着浴桶的木梯出来,拉了一旁架子上的巾子围在腰间,身上滴着水,紧实的臂膀,块垒分明的腹肌上都留着幼安在上面印下的暧昧痕迹。
他飞快的把鼓着嘴巴的惟哥儿拎起来。
周津延手掌伸到他嘴巴前:“快吐出来。”
惟哥儿蹬着肉乎乎的小腿儿,湿漉漉的狐狸眼静静地盯着周津延,鼓鼓的面颊和嘴巴慢慢地瘪了下去。
周津延:“……”
喝完嘴里的水,惟哥儿露齿一笑,水光的嘴巴和小米牙在烛光中像是发光一样。
他脸型轮廓和下半张脸与周津延十分相像,看他没心没肺的笑,周津延心中一言难尽。
周津延“啧”了一声,忍不住笑了,伸手把快流到他眼皮上的水珠擦掉。
“周斯惟你做什么呢?”
“你脏不脏?”
惟哥儿听不懂,弯下光溜溜的小身板,要回到他的浴盆里:“啊!”
周津延把他放进去,手掌撑在膝头看他,扬扬下巴:“继续喝吧!”
“呜呜,呀呀!”惟哥儿玩着水,没听他的话。
周津延薅了一把他的小脑袋:“老实点。”
趁着水温还热乎,惟哥儿在里面玩得开心,起身擦干身上的水迹,穿衣裳。
看见胸口被幼安指甲划出的痕迹,翘了下唇角,她这小癖好,几年了都改不掉,不用看,他后腰肯定也被她掐得乱七八糟。
等日后,偶尔没有找事,说不定还会怪他身上肉硬,硌到她指甲。
周津延利落地系好腰带,转身用巾子把惟哥儿抱起来。
惟哥儿浅眉轻轻地皱起来,看上去有些不高兴,周津延勾勾他软软的下巴:“怎么?周斯惟你洗澡水还没有喝够?”
惟哥儿现在虽然听不懂,但或许是从周津延的脸色和口气中听出这是在嘲笑他的意思,眼睛微微瞪圆,似乎很震惊,这模样像极了幼安。
周津延扣好他的小褂子,把他戴在手腕上的小金镯塞到他手里:“自己拿。”
惟哥儿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小手镯,被周津延用毛毯裹起来,抱回正屋。
幼安也磨磨蹭蹭的从净房出来,泡了热汤,小脸熏红,穿着和周津延一色的宽袍,是春日里最娇艳欲滴的鲜花。
周津延伸手,把她翻在里面的领口整理好,大的小的,都不是省心的。
惟哥儿往香喷喷的幼安怀里扑。
周津延抱稳他,不让他乱动:“你娘抱不动。”
“抱得动。”幼安黛眉一蹙,不开心地看了眼周津延。
“腰不酸了?胳膊有力气了?”周津延挑眉。
幼安抿唇不说话了,怕惟哥儿失望,轻轻地拉拉他小手里的小镯子:“阿娘把惟哥儿戴戴好。”
惟哥儿小手一松,把镯子给了她。
幼安攥着他香软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把镯子推进手腕,戴好镯子,握着他胳膊,摇一摇,低头亲亲他的小手。
呜~
她好喜欢她家的惟哥儿。
忍不住,又想亲亲他的小脸,周津延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他刚刚喝了洗澡水,拦都拦不住。”
幼安顿住了,看看周津延,他满脸无奈,再看看惟哥儿,他满脸迷茫。
“放心,水里没加东西,去用膳吧,肚子饿了?”周津延单手抱着惟哥儿,另一只手牵着幼安。
刚刚在沐浴时,她的肚子就在咕咕叫了,下意识地跟着周津延走。
惟哥儿被安置在为他量身定做的小椅子上,还不明白他的亲亲怎么突然没有了。
周津延手拿一只小碗里,夹了两筷子滤干面汤的细面,又往里舀了几勺撇去油花的鸡汤,铺上撕碎的鸡丝,放到幼安手边。
“睡前少吃。”
幼安在旁边喂惟哥儿吃枇杷。
怕惟哥儿把整个枇杷肉都咽下去,幼安把果肉撕成一小点的喂给他,这个时节的枇杷十分甜,惟哥儿仰着头把她手里调羹上的丁点大的果肉抿进嘴巴,小米牙一咬一吮的啃着。
小脚丫子欢快地蹬着,看起来很开心了。
幼安点点头:“再喂他吃一口,就好。”
周津延弯了一下嘴角:“我来吧。”
幼安盛着另一半枇杷果肉的碟子里递给他,自己擦了擦手,端起他盛着面,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周津延直接用手指捏着果肉,递到他唇边。
别看惟哥儿现在小,力气却是不小的,幼安都不敢直接上手,就怕惟哥儿动作快,她没有防备,让他全部吞掉,卡出喉咙。
但周津延练就多年的功夫,手脚很快,力气更不用说了。
惟哥儿舔舔甜蜜蜜的嘴巴,伸出小胳膊,小手抱住周津延的大手,嘴巴凑上去,就着他的手啃起来。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惟哥儿的口水糊了周津延满手。
幼安在一旁卷着面条,偷笑。
惟哥儿一天一个样儿,到了年底都十五月大了。
漫天飞雪过后,地上积了厚厚的雪,惟哥儿裹成一个圆团,摇摇晃晃地走在刚清了雪的鹅暖石小道上。
顾铮和阮绾的速度十分的快,怀胎十月,转眼便要生产,今儿早晨给熹园来了信她发动了,幼安急急忙忙地过去陪她。
将近年关,宫中事多,周津延只能把惟哥儿一同带进宫里。
此时惟哥儿在前面走,周津延则是跟在他身后。
惟哥儿自从学会了走路,就不要人抱了,恨不得一天到晚的在地上走,不过出门穿得厚,走得有些不稳。
出了御花园,惟哥儿自己拐过宫门,守在他身旁的番子,内侍们寸步不离地跟上去。
不知宫门外发生了什么,传来惟哥儿的惊呼声。
有番子们在,周津延自然知道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但还是加快脚步走过去。
只见惟哥儿身前有一只比他还高的白毛犬。
是陆翀新养的宠物。
“奴才该死惊着小世子,求大人饶命。”照顾大犬的宦官跪在地上求道。
惟哥儿没被高大的白毛犬吓到,倒是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靠到周津延的小腿。
惟哥儿转身抱着周津延的小腿,仰头看周津延,指指高大的白毛犬,奶声奶气地说:“大,大兔兔~”
顾铮府上养了许多兔子,惟哥儿还没有见过狗,两者都是长着白毛,他便把狗儿以为是兔子。
周津延看惟哥儿粉扑扑的小脸,他脸上全是好奇,没有丁点儿害怕,周津延笑了笑,让那宦官起来,让他把白毛狗牵过来。
周津延微提衣摆,蹲下,带着惟哥儿的手抚摸白毛大犬的毛发,低声问他:“和兔子一样吗?”
兔子的短毛又软又轻,狗儿的长毛虽然柔软却有些干燥,摸起来是不一样的,惟哥儿很聪明,他摇摇头。
周津延便低声给他讲解。
这白毛犬长得凶悍,但性格是乖巧,又有驯狗师专门训练,不更不会伤人。
惟哥儿靠在周津延怀里,即使大部分都听不懂,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陆翀等他们过去用膳,等了半天没等到,出来找他们,正好见到这个场景,大手一挥把这只大毛犬送给了惟哥儿。
陆翀不着调的把惟哥儿抱到白毛犬背上,周津延看惟哥儿兴奋的笑脸,额头忽然有些疼。
惟哥儿极喜欢白毛犬,在回熹园的马车里,都抱着它不放,周津延让他给白毛犬取名。
惟哥儿不知道取名是什么意思,靠着蹲在他脚边的白毛犬,有些苦恼。
“周斯惟是谁?”周津延看他有些热,把他脑袋上的小帽拿下来。
惟哥儿红润的小脸一亮,小指头指指自己,狐狸眼亮晶晶地看他,似乎有些懂了名字是什么意思。
他摸摸白毛犬的狗脑袋,奶声奶气地叫它:“惟哥儿。”
周津延冷笑一声,拍拍他的脑袋,让他重新想。
惟哥儿又没读过书,没文化,张了半天的嘴,叫它“咻咻”。
幼安一直到傍晚才回家,惟哥儿在屋里等她,他靠在咻咻暖烘烘的肚子上睡觉,听到院中的动静,醒来,连忙牵着咻咻出去找幼安。
周津延亲自过去接她,两人牵着手走在院子里的石板道上,幼安早上起得早,陪阮绾生产耗尽精神,有周津延牵着,她放心的由着自己眼皮子在打架,犯瞌睡。
不经意抬眸,幼安忽然看见惟哥儿身后有一条又大又高的白狗,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惟哥儿连忙踮脚抱住咻咻的脖子,咻咻也温顺,伏身将就惟哥儿的身高。
惟哥儿稚嫩的小脸,有些焦急:“娘,怕。”
周津延抱着跳起来的幼安,看这个场景,莫名地想笑。
幼安眨巴眨巴眼睛,从周津延身上下来:“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