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宴霄心不甘情不愿,但他还是败给了自家小师兄的无耻卖萌,无奈之下,被姜萌又拖又拽着出了门。
如今正值冬季最冷的时侯,梁州的大街小巷却热闹不减,百姓们在各种店铺里面进进出出,厚重的大门帘子几乎没有消停得一刻,除此之外,就是卖裘皮毯子和烤地瓜的商贩们的叫卖声,让这个原本寂寥的冬天变得热火朝天。
街巷尽头呜啦啦地疯跑过去一群十几岁的男孩儿,他们穿着藏青棉袍,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估计是玩儿得太野,衣服上扯破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棉花都露了出来。他们手上托着已经生了锈的小冰车,犹如台风过境般朝着城外的护城河去了。
一个卖烤红薯的老大爷痛心疾首地叹口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想那群就知道疯玩儿的孩子不好好跟着先生读书,将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多半是要和他抢生意的。
老大爷瞅着瞅着,看到街边并排走过来两个模样俊俏的小男孩儿,其中一个还拿着栓的整整齐齐的一卷宣纸,一看就是专心念书,心有大志的好孩子。
“要烤红薯不?”老大爷摆出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虽然面颊上满是褐色皱纹,但精神头十足,“爷爷白送你们吃!”
宴霄牵着姜萌停下脚步,礼貌地露出一个略显疏离的浅笑:“不必,我们身上的钱用光了,没有钱付给您。”
姜萌“诶”一声,赶忙迎上去,一张白嫩嫩的脸蛋笑成了一朵灿烂的向日葵:“老爷爷,我弟弟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怕您给了我们不够卖了!”
老大爷“嘿嘿嘿”地笑笑,挑了一个大个儿的掰开,里面的红薯被烤的金灿灿的,看着就很有食欲,“吃吧吃吧,兄弟俩都好好跟着先生念书就行。”
姜萌开心地接过来,拉着宴霄给卖红薯的老大爷道谢,然后乐颠颠地捧着红薯开始吃。
宴霄皱了皱眉毛,微微踮脚把红薯夺过来,“莫要迎风吃,小心把冷风吃了进去。”
姜萌挑着两条灵活的小眉毛看着他,一脸的不高兴:“我才是师兄,你应该好好听师兄的话才是。”
宴霄不为所动,似乎已经习惯了姜萌一天八百遍的强调,有些敷衍地答应着:“嗯,你是师兄。”
说是这么说,但那个香喷喷的红薯却已经被装了起来,姜萌气鼓鼓地瞪了他一会儿,安慰自己等去了老黑家的猪场后再吃,而且一口都不给宴霄留。
两个人来到猪场的时候,正赶上伙计们给猪喂食。
姜萌兴冲冲地把厂房的门推开一条小缝隙,探头探脑地问道:“请问小猪宝宝在哪个猪圈里呀?”
被老黑委任为猪场负责人的楚三迎出来,朝着两个小客人露出和善的笑脸:“黑爷嘱咐过了,等二位来了好生伺候着,您们注意脚下,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姜萌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儿,他乖巧地点点头,扯着宴霄的袖子跟在楚三的身后。
一行人绕过几个发出“呼噜噜”声的大猪猪圈,终于来到了新生小猪崽儿的住处,因为时值寒冬,炭火烧得毕竟不如人住的地方,十几个小家伙有些怕冷,紧紧地挤在一起,相拥而眠。
楚三让随行的小厮找来精致的暖手炉递给姜萌,姜萌两只小细胳膊抱起来有点吃力,宴霄倒是很有眼力,很自觉地接了过来,担当起了照顾师兄的重任。
楚三给猪圈里的炭火填了一把柴,才笑吟吟地说道:“这是两周前才下的崽儿,母猪有点生病,在隔壁养着,这几个小家伙见不到亲娘,和我们置气呢。”
姜萌蹲下身看着那一排粉嫩嫩的小猪宝宝,忧心忡忡道:“母猪病了就没办法给它们喂奶了吧,把它们饿死怎么办呀?”
宴霄抱着暖手炉,挨着姜萌蹲下来,小声道:“笨蛋,还有别的母猪。”
楚三“哈哈”一笑,点头表示赞同,神色之间不乏有得意的意思:“这十里八乡都是买我们的猪,现在产奶的母猪就一百多头呢!”
姜萌闷闷地“噢”了一声,心想那也不如自家猪妈妈的奶水好喝。
小猪崽儿们听到了动静,纷纷睁开了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姜萌长得比较讨喜,它们呼噜噜地从墙根一跃而起,朝着姜萌的方向飞奔过来。
姜萌被小猪崽儿的热情吓得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十几只粉红色无毛生物包围了,那力道还挺大,姜萌一个重心不稳,一屁墩坐在了地上。
“唔宴霄!宴霄救命呀!”姜萌哭丧着小脸,手忙脚乱地把小猪崽儿往一边推,原本冻得有些发白的脸颊急出了两抹潮红。
宴霄一本正经的脸上难得露出同龄小孩儿该有的稚气,他抱着双臂向后一站,幸灾乐祸地看着姜萌:“是你非要看猪的。”
姜萌艰难地坐起来,五官皱在了一起,欲哭无泪地问道:“难不成我的身上有猪饲料的味道?”
宴霄笑出两颗小虎牙,慢悠悠道:“因为物以类聚。”
一旁的楚三看不下去了,连忙蹲下来把姜萌扶起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除了隔壁那只母猪,你确实是我见过最招猪喜欢的人。”
姜萌原地僵硬半晌,气呼呼地扬起拳头捶了宴霄一下:“再让你偷笑!”
宴霄立即抿起嘴巴,但眼里的笑意还是很明显:“你看错了。”
两个人在猪圈里喂完了小猪崽儿才离开,回到黑家宅子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姜萌刚刚脱掉小棉靴子扑倒在床上,萧卿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只不过今天的他与平日里的大侠形象略有差别,因为他的手里提着两只不停扑腾的野鸡。
“师父。”
宴霄恭敬地喊了一声,原本是要接过那两只野鸡的,可他看到野鸡的羽毛上沾着一坨白色的不明膏状物,便僵硬着站着不动了。
萧卿自是知道自家小徒弟喜干净,便招呼了小厮过来,直接将那两只野鸡送到了厨房。
“师糊糊!”姜萌蹦蹦哒哒地从床上跳下来,拉着萧卿坐下后,直接坐在了后者的大腿上,“我们晚上炖鸡吃?”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萧卿与这个粘人的大徒弟越来越亲昵,他微笑着“嗯”了一声,摇了摇姜萌软绵绵的手臂:“给你们两个补补身体,等开春了,就要正式开始练武了。”
宴霄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体贴地给萧卿倒了一杯热茶:“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和您一样?”
萧卿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但稍纵即逝,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伸手摸了摸宴霄的小脑袋瓜,温声道:“霄儿好好用功,你迟早会超越师父的。”
宴霄抿嘴一笑,面对萧卿时的表情,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鸡小胖跳到姜萌的肩膀上,忍不住“啧啧”几声:“等男主知道了真相,你们行骗二人组是要悲催了。”
姜萌也觉得有些纠结,他想了想,忍不住为自家师糊说话:“可是萧卿也是被逼无奈呀.......宴南淮那么神通广大,萧卿为了保住宴霄已经尽力了。”
鸡小胖弱弱地“嗯”了一声,似乎是想到了萧卿以悲剧收尾的剧情,不由自主摇头叹气:“所以啊,萧卿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
姜萌没反应过来,忽闪着眼睛,茫然地望着鸡小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鸡小胖早就料到自家老大肯定忘了剧情了,便委婉地提醒道:“老大,我奉劝您别和萧卿太亲近,毕竟剧情线上他最后是要被宴南淮杀掉的......省的到时候您伤心难过。”
姜萌的脸瞬间白了,别说等十几年之后,光是这几天的相处,他就已经把萧卿当成亲人一样的人了。
鸡小胖看到姜萌闷闷不乐,便吭哧吭哧地跳到后者的腿上,用它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碰了碰姜萌的手心:“老大您先别难过,剧情线这个东西说不准的,如果到时候您的武艺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说不定可以救萧卿一命也说不定呢!”
原本姜萌觉得有些心塞,听到鸡小胖这样安慰他后更加郁闷。
他两只眼睛里湿漉漉的,差点直接哭出来:“可是——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木有!”
鸡小胖:“……”
宴霄注意到了姜萌的不对劲,眉毛又拧了起来:“你好端端地哭什么?”
姜萌哼哼唧唧地趴倒在萧卿的颈窝,觉得心里的悲伤难以自抑:“你管我......”
宴霄被噎了一下,冷冷地甩了下袖子,转身就走。
萧卿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小家伙闹别扭,满脸无奈地拍了拍姜萌的后背。
……
转眼间,师徒三人在老黑的豪宅里度过了寒冬,等那群尤为喜欢姜萌的小猪崽儿一个个长成大猪的时候,初春悄然降临。
豪宅主人黑大叔照例走的是土豪风,刚刚一换季,就让市上的裁缝登门量身定做,给两个小辈儿定做新衣。
姜萌乖巧地伸展着双臂,圆脸蛋儿上堆满了笑:“裁缝小哥儿,那个天青色的缎面长衫一定记得要收腰哦!否则显示不出我的英气!”
宴霄幽幽地瞥他一眼,走过来捏了捏姜萌肉呼呼的脸蛋儿:“胖成小猪的人,哪里有什么英气。”
其实宴霄这话不假。
姜萌身为好吃懒做的典型,经过短短一个冬天,凭借着每天不好好练功,搞小动作摸鱼,硬生生把自己吃胖了十几斤。
成功地展现了从一个干巴巴的小瘦猴儿到白白胖胖的小肉球的蜕变。
姜萌正眉飞色舞地指挥着裁缝小哥儿,冷不丁被宴霄这么打击,顿时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不许胡说!我这是长身体呢!”
宴霄绷着脸“哦”了一下,满脸写着五个大字:“信你才有鬼。”
姜萌没什么底气地消沉下来,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皮,圆鼓鼓的腰,以及圆鼓鼓的屁股蛋......似乎真的胖了不少。
鸡小胖勉强憋住笑,幽幽地补了一把刀:“老大,您最近......真的胖了太多。”
姜萌嘴角抽搐,犹如一颗泄了气的皮球,闷不吭声了。
裁缝小哥儿笑嘻嘻地摆摆手,说道:“不胖不胖,小孩子想要长高个子,就是要多吃才行。”
单单这一句话就不费吹灰之力的说服了姜萌,他理直气壮地瞪着宴霄,心想我只是暂时先吃胖一点点,等将来长高了,是要成为你威风凛凛的大师兄的。
两个人量好了尺寸,黑大叔和萧卿同时从外面回来,与之前不同,两个人没有互相调侃,说说笑笑,而是表情都有些凝重。
宴霄的目光深邃起来,偏过头看了姜萌一眼,姜萌也很有默契地看了他一眼,两个人同时选择了静观其变,乖乖地听候安排。
萧卿再看到自家两个可爱的小徒弟时,表情柔和了不少,他淡淡地笑了下,伸出手在桌子上捏了一块儿糯米糕,一边吃,一边不怎么走心地评价:“唔,味道还不错,怪不得我家菱儿那么喜欢。”
姜萌和宴霄都知道萧卿是在故意缓解气氛,但他的演技委实拿不出手,让他们这两个鬼灵精怪的小家伙一眼就看穿了。
姜萌心疼自家师糊糊,屁颠颠地跑过去也吃了一块儿,笑嘻嘻地道:“对啊,师糊你要多吃几块儿,我看你最近都瘦了呢。”
萧卿笑了一下,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那笑意实则带着一丝苦涩。
当夜,姜萌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便趴在宴霄的枕头边,曲起手臂支撑着自己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是不是你的仇家又找来了呀?”
宴霄闭着眼睛假寐,闻声也没有睁开眼睛:“嗯。”
姜萌有点着急了:“你怎么这么震惊呀?我们说不定就要死翘翘了!”
宴霄掀起眼皮,黑黝黝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睡意,里面犹如深不可测的深潭,藏匿着许多姜萌看不懂的东西:“我们俩现在没有能力自保,所以不要自乱阵脚,让师父还要分出精力为我们操心。”
姜萌拧着的眉毛渐渐松开,宴霄的话仿佛是一剂镇定剂,莫名让姜萌乱糟糟的内心冷静下来。
他挨着对方的肩膀躺好,眼睛安静地闭起来,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萧卿和黑大叔都能够平平安安的。
两个人依偎着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负责照顾他们的小厮按时送来装着早餐的食盒,姜萌洗漱后赶忙追了出去,问道:“我师糊呢?”
小厮有点为难,支支吾吾道:“那个......萧大侠和我们老大昨晚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姜萌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走上前揪住小厮的长袖,眼睛里已经开始聚集起薄薄的水汽:“.......我师糊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到了如今这一刻,事实已经赤果果地摆在了眼前,宴南淮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而且还给萧卿和黑大叔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宴霄从房间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牵过姜萌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小大人一样冲着小厮眼含歉意地笑了一下,“这里没事,您忙自己的去吧。”
小厮正不知如何解释,愁得抓耳挠腮,听到宴霄这么说简直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下了。
姜萌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萧卿了,古代世界刀光剑影的,一个不留神就是要命的事儿,这让他怎么能安下心来?
宴霄抿抿唇,伸出手替姜萌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动作一点都称不上温柔,但却算得上轻手轻脚,“莫要哭了,师父他们会没事的。”
姜萌撇撇嘴巴,早就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应该担当起责任的大师兄,任由自己委屈巴拉地掉着眼泪豆。
其实,萧卿此时的情况并没有姜萌想象中那样糟糕。
当时他为了保住宴霄的小命,杀光了奉命行事的其他杀手以绝后患,而后又为了妥善起见,还特意寻了一具男童的尸首冒充宴霄。
宴南淮虽然生性多疑,但宴霄的“尸首”又被焚毁的厉害,根本辨别不出真假,便也相信了自己这个碍手碍脚的弟弟真的已经见了阎王。
但就在几日前,有手下来报说在梁州发现了萧卿的踪迹,而且他的身边还带着个六七岁的毛头小子。
拿到画像的宴南淮很快否决了那个毛头小子不是宴霄,但他还是敏锐发觉了萧卿的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带着一个小拖油瓶行走江湖?杀人如麻的职业杀手竟然还有这等恻隐之心?不多思虑,宴南淮迅速派了一路人马找到了梁州,想要将萧卿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儿带回来弄弄清楚。
但萧卿毕竟是萧卿,他的身手在江湖上数一数二,被派来的人虽然打不过他,但是纠集起来难缠得很,萧卿不想让这些杂碎惊扰了两个宝贝徒弟在梁州的安逸生活,便接连几日早出晚归,目的就是为了暗搓搓地把这帮人解决掉。
但是对于萧卿的计划,仗义的老黑极力不同意,自家兄弟被人追杀,自己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虽然因为受伤废了一身武艺,但他在梁州这个地界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他走南闯北这些年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好友,发了个信号就叫来三五能人,连夜商量了下,打算一举将那些人杀光光。
但是这样做的弊端有些棘手,宴南淮派来的杀手通通都被杀掉,这也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他萧卿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这个秘密稍稍一想,就知道与三皇子宴霄脱不开关系。
老黑浓眉倒竖,霸气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管他是什么狗屁几皇子还是皇亲国戚!杀自家未成年的兄弟就是畜生才会干出的事!先弄死再说!”
策马赶来的林飞南曲起手指,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慢悠悠道:“老黑你太冲动了,若是暴露了三皇子在萧兄手里的事情,宴南淮必然会不计一切代价追杀他的,我们可以抵抗一阵子,但必然抵抗不了多久。”
萧卿静默不语片刻,俊逸出尘的脸上仍旧温和:“最后的退路就是——把宴霄和菱儿都送去尚书府,长孙裕看在我救了他孙儿的面上,应该可以收留菱儿。”
老黑立即跳脚不同意:“现在还没到最后!就算把宴霄交还给他亲外公,长孙裕可以放过菱儿一命,但绝对不会放过你!不要忘了,你终究是让他们爷孙分离的罪魁祸首,到时候不仅仅是宴南淮,就连尚书府都要与你为敌!”
萧卿眉眼垂下来,不置可否。
他一生杀了太多人,若是临死前可以救这两个孩子一命,也算是对于自己罪孽深重的一点点救赎。
林飞南乐观地轻声笑了下,拍了拍萧卿的肩膀:“萧兄,为了你那两个可爱的小徒弟,逃吧,解决掉他们,先逃出梁州再说。”
萧卿抬眼看他,静默半晌点头同意。
于是乎——一行人趁着夜黑风高将宴南淮的人马一网打尽,萧卿马不停蹄地赶回黑家宅子,准备带着两个宝贝疙瘩跑路。
姜萌心惊胆战地等了一宿,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萧卿终于回来了,还带着满身触目惊心的血污。
当即就把姜萌吓哭了。
他“噌”地从凳子上跳起来,像是一只饿极眼了的小奶狗飞扑过去:“呜哇哇哇师糊糊你受伤了!”
萧卿心里一暖,笑吟吟地揉了揉姜萌的后脑勺:“无碍,这不是我的血。”
姜萌抬起泪濛濛的眼,抽抽搭搭地问道:“不是……不是师糊的血?”
没等萧卿回答,黑大叔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个包裹,快速地说道:“别磨蹭了,马车已经备好了,楚烽那边已经通知到了,他们会在庆平接应你们的!”
宴霄很快明白过来,在姜萌还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的时候,已经将三人必要的行李打包起来,仰着脑袋递给萧卿:“师父,我们走。”
比起大徒弟,这个小徒弟确实令人更省心。
萧卿欣慰地接过来,牵着两个小家伙往出走。
姜萌被宴霄用一件厚厚的披风裹住,忙乱中从毛茸茸的绒毛里,露出一张茫然的小脸:“咱们这是上哪儿去?”
宴霄紧紧地跟在他身后,淡定地回答他:“逃命。”
作者有话要说:啾咪,各位小可爱好久不见啦(灬°w°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