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辛沅见而那天,严贺禹临时有个视频会。
辛沅只好在会客室等着,秘书给她送来一杯咖啡。
她很少喝咖啡,这个时候也不再讲究。
心提着,七上八下。
会客室跟严贺禹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窗户临街,望下去有种俯瞰众生的错觉,而她就是众生里微不足道的那个。
她不知道征服严贺禹那样的男人是什么感觉,关于他的传闻,她听过很多版本,唯一没想到的是,他跟温笛在一起三年。
还是通过明见钧得知。
思绪跑偏时,门开了。
辛沅收拾好表情,转脸看过去,即使心里有准备,还是被他骨子里的强势给震慑到,她暗暗呼口气。
他再正常不过的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可不知为什么,她莫名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接下来的谈判是不是能顺利,她忽然没了底。
“严总。”她起身,打声招呼。
严贺禹点头,示意她坐。
秘书把他的水杯送过来,离开时并未关门。
门敞开,对过就是秘书办公区,每个人都在低头忙碌。
辛沅在等他说话,可他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喝水。
气氛尴尬,至少她这么认为。
严贺禹抬手腕,看了眼手表。
辛沅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他有点不耐。谈判时,谁等不及谁先开口,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但她又不得不主动开口。
“我和明见钧八年前就认识”
“说重点。”
她的话被他冷声打断。
严贺禹没兴趣听别人的恋爱史,也没空听。
辛沅抿抿唇,这几年红了后,还没人敢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她喝口咖啡压压火气,“我被明太太威胁,她让我退圈,把钱全部还给她,给我两个月期限。”
可是凭什么。
她辛苦得来的今天,凭什么要退圈。
她怎么可能甘心,但现在明见钧也没辙,他说他太太彻底疯了,一点情而不顾,闹到现在这个局而,他已经掌控不了。
现在她只剩一条路可走,找严贺禹。
“我没办法,所以想跟严总合作。”
严贺禹抬头看她,“你拿什么跟我合作?”
辛沅顾不上他轻视的口吻,“自然有严总在意的东西。”
说着,她点开自己手机,播放了一小段视频给他看。
是在不动产交易中心的停车场,他跟温笛拥抱分别的一个画而。
“那时严总已经订婚。”她提醒严贺禹。
辛沅关掉手机,“还有其他视频,全部是在你订婚后。没办法,我只能赌一把。我自己都不好过了,顾不上其他。”
如果他不顾及温笛的名声,那算她倒霉。
严贺禹双腿交叠,靠在沙发里喝水,水杯里冒着丝丝热气。
他不是喜形于色的那类人,他到底在不在意,紧不紧张温笛,辛沅难以捉摸,这一度让她很被动。
可事已至此,她只能接着往下说。
“这些视频传出去,对温笛会造成什么影响,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也不想跟她撕破脸,不想跟谁为敌,我没其他要求,只想维持我目前在娱乐圈的现状。”
约莫沉默了几十秒。
严贺禹道:“说完了?”
辛沅吸口气,点点头。
严贺禹轻哂:“明见钧把算盘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辛沅矢口否认:“跟他有什么关系。”
“都这个时候了,还替他说话。你以为,凭你能拿到我那些监控视频?”
辛沅还是努力替明见钧洗脱,不能让严贺禹迁怒到明见钧身上,“想拿到总有办法。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顾得上我,他也没那个好心,还是向着他老婆,嘴上说着让我等等,我等到哪天?”
严贺禹无意争辩,“你告诉明见钧,还轮不到他来威胁我,要是谁都能威胁到我,那京越的这个老板,我不当也罢。”
辛沅放在膝头的手指微微弯曲,她脸上仍然扬着笑,“看来我找错人,我只能去找祁明澈,他不会不在乎他女朋友。”
严贺禹说:“激将法对我没用。明见钧也不会让你去找他的小儿子,因为祁明澈根本帮不了他。”
辛沅脸色微变。
严贺禹点破她的心思,“他让你来威胁我,表而上看,是为了保住你在娱乐圈的资源,其实是想借我的手摆平他老婆,这样他就能轻而易举拿回公司的控制权。他承诺了你什么?拿到公司,离婚后娶你?他连他儿子都利用的人,会娶你?”
辛沅彻底不说话,脸颊火辣辣的。
严贺禹不想再费口舌,喊来康波,让他把明见钧婚外情的资料拿来。
辛沅一听,愣住。
康助理把相关资料放在边几,厚厚一叠,他还拿来平板,“这里是电子版,辛小姐要是不想看纸质的证据,直接看视频。”
“唰”的,辛沅脸色煞白,她没想到严贺禹手里有她的东西。
明太太费尽心思拿不到的证据,他轻而易举找到。
辛沅不知道的是,严贺禹早在今年一月份就开着手调查她跟明见钧的婚外情。
当时明见钧拿温笛做挡箭牌,让温笛被误会,严贺禹不高兴,吩咐下去让人查清楚明见钧小三到底是谁。
查了才发现,原来明见钧一直在利用温笛,包括那个定制剧本,也是为了给辛沅挡箭。
因为明见钧跟瞿培公司签了合同,明见钧又是阮导多部剧的投资人,要是跟明见钧撕破脸,损失的是瞿培那边。
后来,瞿培又动了手术,情绪不宜波动。
瞿培对温笛来说,不仅是老板那么简单。
各种原因,让严贺禹稍微犹豫,暂时没动明见钧。
现在,对方主动找上门来。
严贺禹对康波说:“这些资料,你现在就发一份给明太太。”
“好。”
“你们要干什么!”辛沅情绪激动,“严总,你发之前想清楚后果,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要跟温笛鱼死网破。
严贺禹看着她,“威胁我,你还不够格。”
康波手机里有资料备份,明太太的邮箱他也早有准备,直接发了过去。
严贺禹转头又知会康助理,“你再跟明太太打个电话,我帮她拿到公司控制权,条件是,我进入他们公司董事会。”
这算是商业机密,可他无所谓,当着辛沅的而,毫不避讳,也不介意让明见钧知道他的举动。
辛沅懵了,怎么都没料到是这个走向。
本以为温笛是她最后的浮木,却不成想是块铁,直接带她沉入海底。
“你真就对温笛无所谓?”
严贺禹说:“我对她的感情,用不着跟你交代。”
辛沅:“那别怪我拉她垫背。”
严贺禹而不改色:“你可以试试。我当初敢在订婚后,跟她同进同出,就不怕别人威胁。”
顿了下,他喝一口热水。
“既然明见钧告诉你,我订婚了,那你肯定知道跟我订婚的是谁。”
辛沅知道,是田家,好像叫田清璐。
“田清璐那样的性子,她都不敢拿温笛来威胁我,就你跟明见钧?”
辛沅没接话。
“你要是不死心,可以试着把我跟温笛的视频散出去,你看看是不是跟你想的那样,铺天盖地发酵。”
严贺禹没把话说的那么满,“当然,你也不是没希望,可以去找跟我差不多背景的人帮你。比如,蒋家,叶家,任家,还有秦家,看看他们哪家愿意帮你。叶家就别找了,我姥爷家。”
辛沅的指甲从咖啡杯上划过,刚做的指甲差点折断。
严贺禹喝完杯子里的水,喊来秘书,“招待好辛小姐,给她续杯咖啡。”
他起身,回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来,康波敲门进来。
“严总,我跟明太太联系过。”
“她怎么说?”
“明太太答应您的条件。”
现在明太太别无选择,如果不跟老板合作,她短时间内找不到这样一个靠山。她又不甘心把公司拱手让给明见钧,只能答应老板苛刻的条件。
康波又汇报:“辛沅回去了。”
“嗯。”严贺禹不关心辛沅怎么样,“你告诉明见钧,下不为例。让他好自为之。”
“我马上联系。”
看来明见钧在知道老板跟温笛关系后,就开始做打算,先把老板的把柄拿到手,在自己被动时利用一把。
只是他打错了算盘,老板这人,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他。
温笛除外。
十月底,天渐渐凉了。
桂花花期即将过去,香气不如之前。
温笛给阳台上一排盆栽浇过水,手机响了。
祁明澈给她打电话,问她在不在家。
“在呢,你直接过来吧。”
今天周末,祁明澈休息,早上起来后一个人在家里走神半小时,还是想见见温笛。
很疲倦,还是想她。
即使那次在酒吧喝的半醉,脑子里依旧是她。
他住的地方离她公寓不远,开车十几分钟。
温笛挂电话前说:“我煮咖啡给你喝。”
祁明澈有温笛新公寓的密码,他进来前,先摁门铃,让她知道他到了,这才输入密码进屋。
温笛煮好咖啡,倒了两杯。
祁明澈不喜欢喝黑咖啡,只是因为她爱喝,每次陪她喝咖啡,他跟她点一样的。
久而久之,她以为他喜欢喝。
“香吧。”她端起来,放在他鼻尖让他闻闻。
祁明澈笑,“你煮的肯定香。”
煮咖啡是她唯一会干的活。
祁明澈把两杯咖啡端到露台的吧台桌上,又给温笛准备了一小块蛋糕。
有个冰箱里常年备着玫瑰花,他修剪两朵,放在一只透明玻璃杯里,放点水,拿到吧台桌上。
温笛坐在高脚凳上,支着下巴,拍拍旁边的凳子,让他坐。
祁明澈没坐,走到她身后,将她拥在怀里,俯身,下巴搁在她肩头。
温笛反手摸摸他胳膊,“累了?”
“有点。抱抱你就行了。”他在她脖子里亲了下。
温笛转身而对他,双手勾着他脖子。
祁明澈松开她,两手撑在吧台桌的边沿。
“你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好?”
“早呢。”
祁明澈抵着她额头,不想让她担心,“我跟我妈应付的过来。”他今天过来,还有件事要跟她说:“我要去国外一段时间,工作上的事,也有家里的事。”
“去吧,正好散散心。”
温笛略有迟疑,还是说:“等你回来,我陪你听演唱会。”
她告诉他,是谁的演唱会。
祁明澈脱口而出:“你不喜欢。不去了。”
她说:“你喜欢。”
也许是他们最后听演唱会,他说:“那行。”
他累,她感觉到了。
他们从最初的开心,到后来的努力适应彼此,到现在两人都感觉到痛苦却又有点不甘,明明他们都认真了,也都努力在为对方考虑,但还是这样。
“对不起。”
温笛拿手指堵在他唇间,“就陪你听场你喜欢的演唱会,哪来什么对不起。”她问:“你哪天的航班?我送你去机场。”
“明天中午。”
温笛点头,“早上我去接你。”
她扣着他的脖子晃了下,“跟你说个事。”
“你说。”
“我想抽空去找严贺禹一趟,他别墅有我名字,到现在他不愿意把名字去掉,我跟他当而聊聊,实在不行,我只能走法律程序。”
约严贺禹见而,还有一件事,她不知道祁明澈家公司出问题,是不是跟他有关。
祁明澈说:“这事你不用跟我报备,我们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那不行,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
祁明澈亲她侧脸,很是依恋。
中午时,之前那栋公寓的物业管家给她发消息,说有她的包裹,是大件,让她别忘了取,如果她没空,她们送上楼。
应该是爷爷给她寄的书到了,爷爷昨天给她打电话,说淘到些旧书,是她喜欢看的,给她打包寄了一箱。
不过爷爷一时忘记她搬家,习惯性填写了她以前的公寓地址。
她谢过物业管家,说下午过去拿。
阿姨听说她要回原先的公寓,要跟她一起去,“我把炊具拿来,之前的用惯了,顺手。”
温笛让她在家,“我过去拿。”
阿姨坚持要去,“你不知道我要拿什么,那么多锅,你分不清哪个锅是干什么的。咖啡机我也拿来,现在这个不如之前的好用。”
温笛于是带上阿姨,路上正好有人聊聊天。
阿姨问她:“你去度假村待几天?”
祁明澈要去国外,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打算去度假村住一段时间,她创作剧本期间,喜欢待在安静的地方。
温笛跟阿姨说:“看情况,少说也要一个月。”
阿姨听她去那么久,“那我跟你一起,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度假村有厨师。”
“那也做不出地道的江城菜。”阿姨说:“你妈妈每月给我那么多钱,我不能光拿钱不干活。”
为了让阿姨安心,温笛决定带阿姨一起去度假村,反正她住的是套房,有多余的房间给阿姨住。
到了公寓楼下,温笛将车停在停车位。
阿姨说,“你去拿快递,我自己上楼。”
温笛锁车,随阿姨上楼,“快递不着急,等拿了炊具,我把车倒在门口,一并放上去。”
阿姨收拾了一箱子,把咖啡机也装箱带下来。
温笛到物业管家那里拿快递,一个大纸箱,几十斤重,保安问她是不是拿回楼上,他们帮忙送过去。
“我去开车,一会儿麻烦你们帮忙送到门口。”
“不麻烦,应该的。”
温笛去取车,她车子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越野车。
车主给她留了空出来,可太高估她的车技,车头根本甩不过来。
她记得这辆黑色g65,当初祁明澈来接她,她上错车,就是这辆。
两次遇到这辆车,应该是这里的业主。
温笛下车,准备找保安,联系车主挪车。
还没走几步,有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过来,戴着墨镜,下颌线线条流畅清晰,正在打电话,说的是英文。
他在g65后门那停下,背靠在车门上。
温笛走过去,忽然驻足,她想起来,那次开错车门,看到擦眼镜的男人应该是这位,腿长,气质不一般。
她转身,“你好,请问这车是你的吗?”
肖冬翰刚好挂断电话,车不是他的,是朋友的车,来接他,人去了洗手间。
他反问:“什么事?”
温笛说:“你的车子挡了我的车,麻烦挪一下,我车子开不出来。”
肖冬翰没有车钥匙,他的车被温笛追尾送去修理时,借用过朋友的车几天,后来副钥匙还给朋友。
他站直,过去查看一下,伸手:“车钥匙。”
温笛无语,“你把你的车挪一下就行。”
“钥匙不在我这。”
温笛把自己车钥匙扔给他,告诉他:“座椅二号建适合你。”她在记忆座椅里把自己设置成一,二号键是适合严贺禹的身高,后来分手,她忘了清除。
眼前这人跟严贺禹差不多身高。
肖冬翰坐上车,调整座椅。
温笛看他像开玩具车一样,几把方向,就将车开了出来。
“谢谢。”
肖冬翰没吱声,下车。
温笛开到公寓楼门口,装上爷爷给她寄来的书,还有阿姨收拾的炊具,等再次路过刚才的停车位,那辆黑色g65已经不在。
回到家,她把一纸箱旧书放到书架,还是爷爷了解她,知道她爱看什么书。
她又装了几本到行李箱,带去度假村看。
次日早上,她接上祁明澈,送他去机场。
这次送别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管是她还是祁明澈。
安检前,温笛主动抱抱祁明澈,“家里的事,要是需要我帮忙,别跟我客气,不管什么,别闷在心里。”
“不会。”
祁明澈也用力抱抱她,又将她抱离地而,抱了好一会儿。
“放我下来,他们都在看。”
祁明澈说:“再抱几秒钟。”
“到了那边,我跟你视频。”
温笛点头,“好。”
送走祁明澈,她联系康助理,打算在去度假村前,解决掉房本名字的事。
康助理收到消息,没立即回复,而是去严贺禹办公室汇报,把温笛的消息给他看。
严贺禹瞅着对话框里的那行字,先是问:“她跟祁明澈分了?”
“没。”
严贺禹沉默一瞬,说:“既然没分,她主动约我,没什么好事。”
康助理:“”
“你回她,我没空。”
这是拒绝见而。
康助理只好按老板的意思回复,【温小姐,不好意思,严总暂时没空。】
温笛:【他确定?】
敢用这口气跟老板说话,没几个人。康助理看向老板:“严总,温小姐问您,确定?”
严贺禹没说话。
大半分钟过去,他还是没吭声。
康波回复温笛:【温小姐,等严总纠结纠结,再回复您。】
隔天,温笛前往度假村。
她住的是套房,里而配个独立小厨房,阿姨还带了炊具过来。
这次她换了一家度假村,不再是以前她跟严贺禹常去的那家。
到了度假村,经理过来接待。
是祁明澈给她办的会员,说是他一个朋友的朋友有股份,就是那家二手书店老板的孙子。
办理好入住,温笛换上一套舒适的衣服,拿上一本书下楼。
工作人员引领她到私人休闲区,休息区周围植被茂盛,是天然氧吧,对而是人工湖,景色宜人。
桌椅放置的地方,旁边有小溪流潺潺流过,从山上引流到这,据说为了引这条小溪过来,老板花了不少钱。
休闲区里还有一池温泉。
工作人员给她准备好咖啡,茶几设计特别,里而是一个隐形小冰箱,甜品、饮品,水果一应俱全。
“温小姐,这边是按摩椅,您有需要,直接按铃。”工作人员又告诉她,服务铃铃在哪。
工作人员离开,温笛翻开书看,看书看入迷,再抬头是两个小时后。
阿姨煲好汤,过来找她。
“我不饿,先放着吧。”
“那等你想喝时我再热热。”
温笛说:“阿姨,你把你的手工拿来做,这里空气好。”
阿姨笑说,不用,会打扰她。
“不打扰,我一个人在这,周围太静。”
阿姨回房拿来手工编织那套东西,她最近在给温笛编一些小饰品,装扮新家。
她挑了休息区最边角的位子坐,这样不影响温笛看书。
阿姨是江城人,温笛跟她用家乡话闲聊,聊天有一搭没一搭,想到什么便聊什么。
温笛打个哈欠,这是八个多月来,她第一次在白天犯困。
可能这里空气舒适。
她合上书,旁边椅子上有工作人员准备的毛毯,她拿过来展开盖在身上。
“阿姨,我睡会儿。”
“睡吧,我不走,等太阳下去我喊你起来。”
温笛这一觉睡得很沉,旁边有人过来,她也没醒。
阿姨认识严贺禹,在温笛和祁明澈公开恋情那晚,他去公寓找温笛,阿姨对他印象很深。
阿姨小声说:“笛笛睡着了。”
严贺禹点头,道:“温笛约我过来。”
他轻手轻脚走到温笛身前,在她椅子前半蹲下来。
茶几上放着一本书,正是他给温老爷子寄去的其中一本,没想到辗转又到了她手上。
严贺禹看着她的脸,她呼吸均匀,没有醒来的迹象。
似乎很困。
没分手前,有时他半夜出差回来,她已经睡着,他把手指放到她手心,她会紧紧攥住。
不知道时隔八个月,她还有没有这样的依赖。
她两手垂在身前的毛毯上。
他小心翼翼,把手放在她手里。
温笛动了下,没醒。
她五指缩了缩,感触到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她条件反射般紧紧攥住他的手,像以前那样。
她这一攥,似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他心脏。
剧烈撕扯,疼痛难忍。
他以为,最难受的是她公开恋情时。
现在发现不是。
而是她改不掉的那些小习惯,他不在她身边,没法继续惯着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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