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去十几分钟,叶斯再回头,许杉月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别看了。”何修轻声说,“有点明显。”
叶斯噢一声,“那就不管了?”
何修闻言沉默了一会。
他之前不习惯管别人的事,除非真的遇见别人受灾才会拉一把,不然这种人家连提都不提的私事,他绝没兴趣插手。
但重生以来他的生活圈子里出现了若干个有牵扯的人,或深或浅,但都叫得上“朋友。”
何修轻轻叹了口气,“要管,但得好好想想。许杉月父母都在h市本地上班,她家在h市有居住房,似乎还有老人,怎么突然就要回老家了,老家有谁?”
叶斯闻言愣了愣,而后咬咬牙站起来,“我干脆去问吧。”
“别。”何修赶紧拉他衣服让他坐下,“是要搞清楚,但不能你去问,你和她关系不够近。”
“那我找……沈霏?”叶斯迷茫了一会。
何修想了想,“找宋义。”
叶斯:“?”
何修平静地看着他说,“你不是说宋义像个狗吗,不愿意对人说的事,可能更愿意对狗说吧。”
“……”叶斯沉默两秒,“你不能这么骂我兄弟。”
何修闻言挑眉看过来,叶斯顿了顿,又说,“虽然是我先起的头,但……哎算了,我让宋义问问。”
其实叶斯大概能明白何修的意思。沈霏是许杉月太亲近的朋友,也许反而会让许杉月犹豫。
宋义不同,宋义只是一个人畜无害,大大咧咧,还对她非常好的……大概是哈士奇一样的存在。
何修看着叶斯发消息,“让宋义去问,你先别惦记这件事。今天好好歇一天,做好准备如果有事我们明天就去许杉月老家碰头。”
“好。”叶斯点头,转而又回头笑着看何修。
何修收回手,有些不自在似地,“看我干什么。”
“看你跟之前越来越不一样了。”叶斯说道,笑着往何修胳膊上一靠,“看你特可爱。”
何修没说话,等叶斯掏出手机开始刷题,才伸手慢吞吞地揉了一把叶斯的脑袋顶。
“头发有点长了。”叶斯枕着他打个哈欠,“这两天在你家找个店剪剪吧。”
何修嗯了一声,“一起剪。”
下车时刚好中午十二点,何修他家城市比h市还小一半,市区非常集中,出租车十分钟就能跑到头。居民区围着市区向外发散。何修家很贴近商圈,楼也比较新。
“你从小就住这吗?”叶斯一进小区就前后左右地瞅,像没见过楼似的,恨不得把院子里有几棵树都查一遍。
何修摇头说,“初中搬来的,之前是在城南的老楼。”
“这楼一看就没几年,还挺新呢。”叶斯说着又边走边转一圈,“小区里也挺清净,很好。”
“你是在看房吗?”何修忍不住笑起来,把叶斯下车后非要拎着的书包接到手里,“走吧,前面第二个单元,我妈应该已经开锁了。”
“啊?你妈知道咱俩几点几分到家?”叶斯愣住。
何修平静说,“刚才她从窗台看我们了。”
“……”
叶斯脚下一绊,差点往前踉跄几步。但他很快又稳住,严肃道:“无妨,反正我长这么帅,妈妈们都喜欢。”
“你说的没错。”何修一下子笑出了声,捏了一下叶斯的手,“反正我妈是喜欢的。”
“不喜欢也得喜欢。”叶斯绷着脸说。
“反正她儿子喜欢。”何修忍不住又在叶斯肩膀上捏了一下。
何修家在顶楼,电梯门一开,叶斯就看见左手边那户门开着,之前家长会见过的女人站在门里,扭头对里面说着什么。
还有电视的声音,何修爸爸坐在沙发上看今日说法,俩人唠的是社会问题。
“儿子回来了。”何修妈妈听到声音一回头,笑着招手,“叶斯吧?”
“阿姨好。”叶斯连忙说,“我来家里麻烦几天。”
“不麻烦。”何修妈妈笑着招呼他俩进来,没管何修,弯腰从鞋柜里拎出一双黄色毛绒绒的拖鞋丢在叶斯眼前,拖鞋上还有没剪掉的吊牌。
叶斯跟何修一起愣住。
“是这个吧?”何修妈妈笑着说,“何修提前好几天说要邀请你来家里住,让我买拖鞋毛巾,要宝什么梦的,还得是黄颜色的那只。”
“妈这是可达鸭。”何修尴尬道,“叶斯喜欢的是皮卡丘。”
“啊?”何修妈妈愣住,看着儿子,“不一样啊?”
何修:“……”
叶斯一个没绷住,笑得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了鞋柜上,差点把旁边衣架都给碰倒。
“哎。”何修叹两口气也忍不住乐起来,“我的也买错了,蒜头王八是绿的,你给我买的这个是杰尼龟,是蓝的。”
“将错就错吧,别挑了。”叶斯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麻溜把脚伸进可达鸭拖鞋里,站起来原地蹦了两下,“谢谢阿姨!”
“哎,叶斯会说话。”何修妈妈笑着说,“我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叶斯笑着说。
“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何修跟在后面低声说,语气里有些遗憾。
“来吃饭吧。”何修妈妈招手,“菜等会凉了,你俩先吃饭,然后再让何修带你去他房间看。”
“行。”叶斯一边跟着往厨房走一边抓紧溜了一眼,何修家居然是带阁楼的。
桌上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但何修妈妈为了招待叶斯又专门买了一只酱鹅,提前把鹅腿摘下来放碗里,叶斯何修一人一个腿。
“吃饭吧,别拒着。”何修妈妈说,“何修说你爱吃甜的,番茄炒蛋我放了糖,你尝尝。”
叶斯连忙点头说爱吃,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浇在米饭上。
何家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尤其何修爸爸,刚一进门叶斯看他坐沙发上看电视的气魄就和自家老爸很不一样。但一家人坐下吃饭却十分温馨,也没把他当外人,何爸跟何妈续起话茬,继续争论刚才那个社会问题,何修也一脸习以为常,边安静吃菜边往叶斯碗里疯狂投食。
一桌饭很美味,红烧排骨,番茄炒蛋,酿豆腐,炒青菜,小砂锅盛着番茄牛腩汤。何母做饭跟叶爸那种麻辣鲜香重油重盐的味儿很不一样,就是平和细腻的家常菜口感。
要说美味,绝对不到令人惊艳的地步,但就是吃起来舒服,一样尝两口就觉得从胃到心坎里都软呼呼的,特别心安。
“会不会有点淡?”何修扭头问,“我妈做饭比较清淡,我们家都吃习惯了。”
“能吃惯。”叶斯立刻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抬头看一眼跟何修爸各抒己见的女人,只轻轻勾了勾唇角。
吃完饭何修主动捡了碗,然后就带叶斯看自己房间。
何修的房间在阁楼上,何修拎着走在前面,叶斯跟着他,何修妈妈在底下说道:“你俩在顶上歇一会,我等会切个哈密瓜送上去啊。”
“谢谢妈。”何修说,“冰箱里还有酸奶吗?”
“有。”何修妈妈的声音往厨房去了,“我给你们拿,你们忙你们的。”
“你妈真好。”叶斯跟着何修上了阁楼才小声说,“之前听你说逼你学金融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妈是特别刻板一人,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大人也是人。”何修轻轻扬起唇角,“哪有一直做得好或不好的人啊。”
“你说的对。”叶斯点头,一边探头打量着里面的卧室一边轻轻叹气,“你妈做饭也好吃,我刚才吃两口就一下子想起‘妈妈的味道’,就小学生作文里写的那种,我就没吃过这种口味。”
“叶斯。”何修叫他,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
“嗯?”叶斯收回四处张望的视线,刚要回头,淡淡的桃子味就抱了上来。何修搂着他捋捋后背,低声说,“我妈就是你妈。”
“嗯。”叶斯红了红耳朵根,俩人松开后又突然一乐,“你妈可不是我妈么。你妈人生赢家,白捡这么帅一儿子。”
何修也乐了,看一眼楼梯没人上来,贴过去在叶斯嘴唇上贴了一下。
“靠,学神,胆儿肥啊。”叶斯也急匆匆看了眼楼梯,攥着何修脖领子又把人薅回来,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扯平。”
何修没吭声,把被叶斯扯皱的领子又拉平,就听见底下上楼的声音。
“你妈可来了啊。”叶斯瞪着眼睛小声说。
何修看他一眼,没吭声。
“哈密瓜和酸奶。”何修妈妈上来直接把东西端到卧室去,“你俩过十分钟再吃,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太凉。”
“知道了。”何修说,“下午我们就在家待着,晚上我和叶斯出去剪头发。”
“行啊。”何修妈妈说,“跟那个老师约的是明天早上九点,你们今晚好好休息。”
何修点头嗯了一声。
叶斯听着何修妈妈的脚步声又消失在底下,吁了口气,“哎,咱俩这两天得注意点,别把你爸妈吓坏了。”
“是。”何修点头,“别太过分就没事,反正我在阁楼上。”
“吃瓜吧,上你屋看看。”叶斯拉着他的手把他往卧室里拽,“你屋什么样啊,我很好奇。”
“就很普通,没你屋大。”何修跟在后面说,虽然是白天,还是替叶斯开了个灯。
确实没有叶斯卧室大,但没差太多,只是可活动的空间比较小。衣柜、床、书桌,家具摆设跟叶斯卧室出奇的一致,唯一的不同在书桌对面——叶斯房间里空着的一块,何修房间里摆了一架钢琴。
“我去,你会弹钢琴啊?”叶斯整个人呈现惊呆状数秒,而后猛地回头在何修肩膀上抽了一巴掌,眼睛放光,“卧槽!你会弹钢琴!”
“就学过四年不到。”何修无奈地揉了下肩膀,也不知道叶斯手是不是铁做的,每次啪一下扇上来都生疼。
“哎对不起对不起。”叶斯伸手囫囵替他揉了两下,压根没揉对地方,然后就急不可耐地挤到钢琴和琴凳之间一屁股坐下了,手搭在琴盖上,“我能打开吗?”
“开。”何修笑着坐旁边,“随便开,但我很久没弹过了,小时候也没学多长。”
“四年也不短了。”叶斯说着小心翼翼地翻开琴盖,细腻的烤漆下包裹着厚重的质感,像是揭开尘封起的何修的童年,扬起空气中一抹薄薄的灰尘。
叶斯心里哇了一大声,挺没出息的,就差感慨一句,“你看这些琴键,黑白的呢!”
好像自打叫了一声男朋友,整个人就变得非常弱智,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叶斯伸了伸手指,又犹豫一下,不知为何有些不敢碰。
“按下去。”何修说着自然而然地伸过手,搭在他手上带着他按下去,突兀的一声出现在小小的空间里,但并不刺耳,反而有些柔和。
“哎,我给你弹支曲子吧。”何修笑,“我知道你肯定得要求个才艺表演,反正我现在能立刻弹起来的就只有一首。”
“您请。”叶斯立刻起立让位置,何修伸手拉他坐下,“不用走,旁边坐着就行。”
“就挨着你坐旁边啊?”叶斯一愣,黑眸却难掩藏地亮起来,“不妨碍你吗?”
“不会的。”何修一边说着一边在琴架后抽了一张琴谱出来,是打印好的六张a4纸用透明胶布粘成一排,平铺在面前。
“这是一首平均律。”何修语气平和,“可能听不出什么节奏起伏,但就……听听吧。”
“没事啊,你弹你的。”叶斯兴奋得都有点坐不住凳子,一个劲在自己腿上搓手心的汗,“你弹。”
何修笑了笑,十指搭在琴键上弹音阶活动几个来回,然后身子轻轻一倾,流畅自如的钢琴声就在小空间里响起来了。
确实,叶斯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恢弘或者浪漫的旋律,但是听着却觉得心里一片坦然。
这支曲子跟何修给人的感觉很像,平衡而严谨,一眼看过去似乎有些寡淡得太无聊了,但相处久了才知道那种让人上瘾的舒服。
何修是个由内而外都十分统一的人,交往越久,对他这种统一的感触就越深。他的言行举止,处事观念,善恶爱憎,都有着强烈的内在一致性。
叶斯偏过头看着他,光线沿着他的侧脸轮廓勾出淡淡的一条弧线,硬朗却又柔和。
十指白皙修长,温柔而自由地在黑白琴键上奔跑着,叶斯看了一会就出了神,一直到琴声停了。
“还行吧?”何修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手还搭在琴键上,“其实比我自己想象中好,好久没弹了,可能你坐我旁边激发了我的超常发挥。”
叶斯忍不住乐,手肘撑着琴身,拄着侧脸笑眯眯看何修,“同桌,我发现你这双手真牛逼。”
何修闻言明显一愣,下意识抬起手在叶斯眼前屈了屈,又伸开,“怎么了?”
光线顺着十指的缝隙洒下,手指好像都在发光。叶斯感觉自己心脏无可避免地软了一下,叹气道:“男朋友,快收回你的手吧,说好的在你家要收敛点呢?”
何修愣了一秒,而后一下子笑出来,笑得也拄在琴上笑看着叶斯,“不是,我给你弹钢琴呢,你想什么呢?”
“我想什么你心里没点数么。”叶斯腆着脸说,“手长这么好看,故意的吧你。”
何修闻言笑着看他没说话,就那么看了一会,忽然身子前倾凑过来,把叶斯衣服领口往旁边扯开,低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
“!”
叶斯瞬间一脸懵,全身汗毛都炸了,差点从琴凳上蹦起来,使劲瞪着眼睛,“你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何修小声说,努力藏好自己疯狂的心跳,淡然地勾起唇角学着叶斯的口吻,“学神胆儿肥了而已。”
“靠。”叶斯笑得差点从琴凳上栽下去,然后理所当然地勾住了何修的脖子。
天气挺好的一个下午,俩人基本没下阁楼,何修给叶斯把十一作业里几道不确定的题讲了,又陪他掐时间连着练了六篇英语作文。
卧室书桌挨着窗子,窗子占了大半面墙,从正午到日落,光线的一寸寸变化都刻在窗边书桌前少年的侧脸上。
“休息一会吧。”何修看眼时间,“六点了,去买点吃的,然后剪头发?”
“不吃家里的饭了吗?”叶斯舔了下嘴唇,“中午有剩菜,热一热也能吃。”
“出去买点吧。”何修笑着说,“我家底下的卷饼特别好,我从小吃到大,带你尝尝。”
“那也行啊。”叶斯眼睛又亮起来。
这个年纪的谈恋爱,好像也想不起来能做什么。仿佛就是一起学习,一起压马路,然后吃完上顿吃下顿。一支马路边买的玫瑰花能插半个月,胳膊挤一起走着就是每天的盼头了。
“我们抽时间去看个电影吧。”叶斯拿着卷饼一蹦一蹦地往前走。
“可以。”何修想了想,“但我家这边电影院特别旧,要不还是等开学吧。你着急吗?”
“你有什么主意?”叶斯扬眉看他。
“也没什么。”何修顿了顿,“上次不是说要通宵看宝可梦没实现吗,我在平板电脑里下好了,咱俩晚上可以一起看。”
“一起……趴在被窝里看的那种一起看吗?”叶斯下意识停住脚步。
何修沉默片刻,还是点了下头,“嗯。主要是,还没供暖,晚上挺凉的,所以只能在被窝里……”
他话没说完就被叶斯的笑声给打断了,叶斯挂在他身上笑得佝偻着背,咳嗽道:“行,那就被窝里看。怕冷,我们都巨怕冷。”
小城市的热闹气氛在日落后体现得淋漓尽致,下班放学的都凑在一起,一条街从头拥挤到尾。
俩人先吃了楼底下内容物爆炸的卷饼,而后沿着街走一会又莫名其妙买了排长队的奶茶,快到理发店时何修又给叶斯买了份章鱼小丸子,吃完小丸子叶斯渴了,于是俩人又在行程里临时加了一项吃冰淇淋。
在理发店并排坐下后,叶斯深吸一口气,“tony老师,麻烦脖封别系太紧,我撑的想吐。”
何修一直在乐,好像就没停过,身后的女理发师问他,“要到什么长度?”
何修闻言下意识偏头看向叶斯,叶斯正举着手机上的流川枫图片跟发型师解释,“要这个气质,你能get到吗?但整体稍微短点,别太短哈,我是校草。”
两个理发师都在笑,何修顿了顿,“我和他差不多长度吧。”
“你也是校草吗?”女理发师笑问。
何修点头,“据说也是。”
一起剪头发也是新奇的体验,看着对方披着灰不拉几的斗篷坐在凳子上,头发湿漉漉,被人拿着梳子一小捆儿一小捆儿那么梳起来再剪短,最后吹风机轰隆隆一响,英姿飒爽的。
“哎,还是比我想象中短了。”叶斯站在镜子前,抓起何修的手往自己头上放,“你摸摸,是不是有点扎手?”
“头顶有点,别的地方还成。”何修顿了顿,又补充道:“但你头顶其实一直有几根炸毛。”
“是吗?”叶斯对着前后晃了晃,又对何修笑,“头发一短是精神不少,但看着毛毛躁躁的,我得适应一会。”
何修笑笑没说话。其实他也觉得叶斯头发剪短后比之前多了点锐气,还挺新鲜的,像玩游戏心爱的角色解锁了新皮肤,管他好看不好看,美滋滋珍藏就是了。
俩人走出理发店,外头天都黑了,何修正在道边打车,叶斯裤兜里手机响了一声。
“是宋义。”他看一眼来电显,表情有些凝固,飞快嘀咕两句“一定没出事”然后才接起电话。
“叶神,你猜我在哪儿呢!”宋义兴高采烈的声音一飙出来,叶斯跟何修两人就同时松了口气。
“懒得猜。”叶斯往何修身上一靠,懒洋洋地哼问,“上午跟你说那事,你问没问啊?”
“问了!”宋义嗨了一声,“她老家确实在t镇,但她爸妈都好多年没回去了,家里老人也早接到h市了,就几个姑姥姥姨姥姥什么的还在老家。”
叶斯啊了一声,“那她要干什么?”
“她的狗!”宋义兴奋叫,“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来看老家亲戚,带着狗来的,结果狗子在镇里跑丢了,哭一整个年。结果昨天突然听说狗早回来了,激动一宿没睡着急,学习也不学了,爸妈也拦不住,自己一个人立刻回来牵狗。”
“啊!”叶斯一下子站直了,“这样啊!哎不对,我今天看她表情特别沉痛,还有点生气似的。”
“能不生气吗?”宋义乐着说,“亲戚早就把狗找着了,给家里小孩养,一直没告诉她,她说她要手撕了那些熊孩子。”
叶斯长舒一口气,“那就行,哎我和学神想多了。”
“惊不惊喜?”宋义一个劲感慨,“我跟你说更惊喜的还有呢,沈霏这阵不是操心小简吗?月月本来憋心里没好意思跟沈霏说。我一问她,她特开心,我说要过来找她和她一起接狗回去她都二话不说答应了!卧槽,我跟你说我现在分分钟能升天,我现在就在这个出租车上呢,马上就到p镇了。”
“我只想问。”叶斯忍着笑,“打车多少钱?”
“卧槽别提钱!”宋义嘶了一声,又压低声哼哼,“你要是手头宽裕先给我打五百,下个月我一准还你。”
叶斯笑着把电话挂断,给宋义转了个666。宋义光速接收,发了一个哈士奇伸舌头喊“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叶斯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揣起来,宋义突然又发过来一条语音。
何修招手拦下出租车,一边开车门一边随口道:“他说什么,外放吧,是不是许杉月那边需要帮忙。”
叶斯嗯了一声,随手点击外放。
宋义粗嗓门从扬声器里跑出来,“哎卧槽不对啊,我才反应过来,你不是说在家闭门学习吗?许杉月说你跟学神一起回家了!卧槽,大型旅游都不喊我和兴爷啊,你他妈还是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叶斯冷漠脸:谁说我是人,我明明就是个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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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键盘的。佛蛋站在键盘前小声说,这个月能多给我一点零用钱吗?
你又要买什么。敲键盘的一脸麻木,你已经连续好几个月透支了。
这说明零用钱该涨了。佛蛋认真说,真的不够花。
敲键盘的冷笑一声,说吧,又要买什么。
假发。佛蛋说,惨蛋说要cos流浪歌手,需要一顶飘逸假发。
你就不拦他?敲键盘的瞪眼。
佛蛋有些惊讶,拦他干什么,我打算cos说唱歌手,也买一顶戴戴。
敲键盘的深吸一口气,双手托起佛蛋到眼前,儿啊。
有事说事。佛蛋面无表情,不要乱攀关系。
敲键盘的又吸一口气,你不能总迁就惨蛋一起胡闹,你俩会在杀马特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的。
那有什么的。佛蛋小声固执说,和惨蛋一起做什么都有意义。
佛蛋说着看了敲键盘的一眼,遗憾摇头,你不懂,惨蛋笑起来眼睛会发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