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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炎阴冷的声音,将今日的践行宴拉开了帷幕。
群臣静默无言,谁也不敢说话,唯有天晟使团的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天泽帝师与大司徒之间风云暗涌。
见端木炎问起,公仪谌嘴角噙着一抹笑,反问道:“席上众人皆是皇室贵客,何来的乱臣贼子?”
端木炎冷笑,道:“坐在那楚锦离身边的那位,可是昔年谋害献宗的罪魁祸首,是朝廷皇榜曾下令通缉的要犯,可如今我却听闻他便住在帝师府,还收了一位世家贵女为徒,楚大人……可有此事?”
说话间,他那双阴鸷的目光落在了坐在角落里的楚永文。
可怜那楚永文自端木炎和公仪谌一齐出现之后便就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却不曾想还是躲不过,只好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诺诺道:“这事……这事下官全然不知啊。”
端木炎冷笑,道:“那楚锦离可是你的女儿,她与何人来往,又师承于何人,你竟一点都不知情吗?”
听端木炎语气不善,楚永文连忙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说道:“回大司徒,那楚锦离自小在乡下长大,回京不过才半年时间,又多在帝师身边,下官虽为人父,但惭愧并不知她秉性如何,又与何人有所来往。若她真的做什么出格之事,与我们楚家毫无关系!”
楚永文这是见抓不到锦离这个保命符,便将她和楚家撇得开开的,免得楚家在端木炎和公仪谌的斗争之中遭受池鱼之殃。
对于他的所作所为,锦离早就已经习惯麻木了。就如前世那般,在榨干了她所有的利用价值之后,便一封书信与她断绝关系,又假仁假义的到宫中她的面前求她替楚凤瑶挡去灾星之名。
这样的亲人,有还不如没有。
谁知楚永文话音方才落下,便听公仪谌一声冷喝,道:“你确实该惭愧。”
这是在指责他未能尽人父的责任。
见公仪谌如此不给他面子,纵使如楚永文这般左右逢源的人,脸上也不由一阵火辣辣的疼。而端木炎见公仪谌如此丝毫不掩饰的维护锦离,眼底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意味深长的说道:“帝师倒是懂得怜香惜玉。”
他说的阴阳怪气,但公仪谌却依旧一片淡然,不为所动,倒显得他刻薄了。
端木炎见他如此模样,眼底闪过了一丝愠怒,但也不过须臾,复又道:“此事既楚家不知,那请帝师解释清楚,这顾昀,一个朝廷钦犯,又为何堂而皇之的藏在帝师府。纵使圣上如此信任帝师,帝师也不能只手遮天,藐视天威吧。”
若非场合不允许,锦离简直要被端木炎一番话给气笑了,这倒真成了贼喊捉贼!
“大司徒误会了。”公仪谌依旧是以一种平缓的语气,说道:“顾昀进宫,是圣上首肯的。而至于当年顾昀弑君、祸乱后宫之污名,圣上已于今日下旨,令顾门沉冤昭雪!”
听到公仪谌的话,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坐在龙椅上的百里朔。没想到公仪谌竟突然提到他,正在偷点心吃的百里朔差点被点心噎着。
幸而身边的宦官连忙拿了茶水给他灌下,他方才将卡在喉咙里的点心咽下去,然后道:“帝师说的没错,方才开宴之前大理寺蒋正风已经将当年之事秉明,当年顾门血案确实冤枉,朕已命中书省下诏沉冤。只是大司徒来的晚,尚且不知此事,倒也情有可原。”
顾昀的事早几日便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众人都有传言说公仪谌可能要重查顾氏的案子,却没想到竟是在今日给天晟践行宫宴之上直接将人带到了宫中,竟是早已命大理寺查清了证据上奏了这个案子!
众人神色各异,端木炎的脸色阴沉的都要拧出水来了,问道:“圣上下诏这样的大事,为何臣一点都不知情,如今虽有帝师,但圣上别忘记了,老臣可是先帝亲自下旨辅政大臣。”
端木炎在百里朔面前积威已久,见他如此质问,百里朔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下意识的求助看向公仪谌。
却听公仪谌微微抬眸,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的色泽,看着端木炎,语气清冷而又威严道:“圣诏经手中书省,由几位阁老共同丞相亲自盖章下诏昭示天下,这是自天泽开朝由圣祖定下的规矩,怎么大司徒身为三朝老臣,辅政五年,竟连朝廷规矩制度都忘记了吗?”
端木炎权倾朝野,只手遮天惯了,闻言直接拍案而起,怒道:“公仪谌,你……”
此时殿中一片寂静,众人莫不胆战心惊,不敢多言。
端木炎气的脸色涨紫,最终冷笑连连道:“帝师巧舌如簧,在下自知不是你的对手。既然帝师口口声声规矩礼制,那又问帝师庇护这顾昀在先,保不准是与大理寺蒋正风欺上瞒下,伪造出一些什么假的证据呈现给圣上,口口声声说为顾家翻案,实则是包藏私心也未可知呢。”
公仪谌巍然不动,反问道:“在下可不敢做出如此欺君罔上之事。”
“既是如此,帝师方才言之凿凿说人证物证俱在,不知可否带上一见,也让在座的大臣心服口服,也免得天下人误解了帝师,有辱帝师的名声……”
说到这里的时候,端木炎语气一顿——从公仪谌参政以来,阴谋阳谋将他都摆弄在手掌之间,给人下套收权丝毫不手软,没有分毫临门子弟高风亮节的做派,所作所为分明是一代权臣所为,哪里还在乎所谓的名声。
想到这里,端木炎心底只觉得一口血险些呕出来,当初就该除掉他,哪里会养虎为患到如今!
不提端木炎心底的懊恼,公仪谌此时已让蒋正风将人给带了上来,显然是早有准备应对。
等蒋正风以及大理寺的官兵过来的时候,锦离瞧着那人证竟有几分眼熟,那不正是当日在冷宫中塞给她布偶老虎的那个疯嬷嬷吗!
在锦离惊疑不定之间,却见那疯嬷嬷上前叩拜,此时眼神清明,早已不复之前的浑浊,道:“奴婢陈巧,叩见太后,圣上。”
话音落下,锦离便见几位老臣面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