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十一月,天气转凉,尤其到了夜晚,只有十多摄氏度,季舒远却仍然热得出汗。
仲钦目光迷离,半晌才看清他,手指从他前额滑到下巴,蹭了一手湿润:“我感受到了。”
季舒远这会儿最是禁不起撩,但准备不足怕伤到他,忍了再忍,才问:“感受什么?”
“季老师确实憋到爆了。”仲钦仰望他的眼神几近迷恋,“好人,可以了。”
季舒远没说话,沉默地俯身下去吻他。
良久,他缓慢退出,上唇轻轻蹭了下对方的唇珠,然后很快远离。仲钦无意识抬起下巴追了上去,眼眸半开,还含着散不去的欲念。
“季老师,”都到了这时候,仲钦还敢不怕死地勾着他脖子问,“您想要我吗?”
季舒远喉结滑动:“想。”
仲钦便笑起来:“我好喜欢您这样。”
季舒远挠了挠他的下巴:“什么样?”
“直白地表达出欲.望的模样。”仲钦餍足似的叹了口气,“我喜欢看禁欲的人难以自持。”
“我不禁欲。”顿了顿,季舒远说,“但你若是喜欢,也可以禁欲。”
然而仲钦没听清对方的话。
他脑子里思绪全是散的,几种说不清的冲动前后拉扯,令他既想拥着季舒远凑上去,又想瑟缩地往后逃。
直到钝痛袭来,仲钦感觉自己所有的渴求好像都瞬间被满足了。
他侧首咬住枕头,片刻后松开,朝季舒远点了点头。
季舒远觉得他这模样可爱,悬在那儿没动。
仲钦眼里全是水汽,茫然地寻着他的方向:“……怎么了?”
“卷卷。”
“……嗯?”仲钦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
“真漂亮。”
“……”仲钦有些不满地蹙起眉,“下次……夸我帅。”
“真帅。”季舒远从善如流地改口,笑了笑道,“想给你拍下来,又觉得摄像头不配。”
“别……”仲钦被吓得脑子都清明了,“不行、不能拍!”
“不拍。”季舒远说,“我多看几眼。”
仲钦一向脸皮厚,然而被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多少还是有些羞耻。
“别看了……”他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嘟囔道,“天天看,不腻吗……”
季舒远没说话。
脑子里翻涌的情绪已经淹没了他。
——想把人藏起来。
关在密不透风的空间里,不让任何窥探的目光透入,也不让他的目光看别人。
想缚条锁链。
想完全占有。
还不够。
好像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
欲.望像不见底的深渊,亲吻只能短暂地解一下渴。
更多强烈的,几乎可以被称为“摧毁”的冲动,被仅剩的些许理智牢牢摁在面皮以下。
季舒远隐约察觉到自己失控得厉害,将人捞起来紧紧拥在怀中,哑声道:“卷卷,叫我。”
仲钦喘了口气,迟疑地唤:“……哥哥?”
季舒远沉下脸:“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仲钦绞尽脑汁地将能想到的称呼都唤了一遍,最后试探道:“舒远哥哥?”
季舒远被他逗笑了:“算了。”
仲钦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算了,但是感觉到季舒远的动作没刚才那么凶,他便谨慎地没再开口。
“卷卷,”季舒远叹了口气,“你得求我。”
仲钦觉得这个人真是难以理解:“求你什么?”
“求我放过你。”季舒远说,“求一次没用,多求几次。”
“……为什么?您白天不是这么说的……”仲钦彻底糊涂了,“而且我先前求您的时候您也没放过我……现在我、我觉得挺好的……没想让您放过我……”
季舒远深深地看进他眼里:“没想让我放过你?”
“……嗯……”仲钦不知道自己该答什么,嘴里胡乱地转着声调,“嗯?”
季舒远却已经擅自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一锤定音道:“那你不能后悔。”
“……”
仲钦下意识想挣扎几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人思维过于跳脱,又总是说半句藏半句,他完全抓不住,难以给出相应的反馈。
季舒远今天虽然格外凶狠,但可能是考虑到明天还要工作,没持续太久。
仲钦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胯骨上方的位置多了一枚青紫的指印,抱怨道:“您也太不注意了。”
“只多了一个。”季舒远说。
仲钦瞪他:“您还挺骄傲是吧?”
他左右照了照镜子,看见确实只多了一个,松口气道:“还好,这位置可以说是我不小心自己撞的。”
季舒远从镜子里瞧他:“嗯。”
洗完澡,仲钦瘫在床上,累得立刻就要入眠,却迷迷糊糊地闪过了什么念头。
等到季舒远也上了床,从身后抱住他,他才猛然想起——
“您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啊?”
季舒远不甚在意地“嗯”了声。
仲钦顿时毫无睡意,转过来看着他:“剧组应该会给您过生日吧?”
“不清楚。”季舒远说,“我更希望剧组给你我放一天假。”
“……”仲钦哑然片刻,无语道,“您怎么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这会儿不应该是贤者之时吗?”
“暂时没别的爱好。”季舒远一本正经地说,“只想这个。”
“……”
仲钦岔开话题:“那您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毕竟是我们认识以后您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尽量满足您。”
季舒远沉默地注视他。
“……算了。”仲钦脸热,背过身不想理他了,“睡觉吧。”
“一天一夜。”季舒远忽然说。
“不可能!”仲钦炸毛,“疯了吧!你想搞死我就直说!”
“一夜。”
“这还能讨价还价吗?”仲钦无言以对,“您还是赶紧睡吧,希望您明天脑子清醒的时候再跟我商量。”
“贤者之时,现在是脑子最清醒的时候。”季舒远不疾不徐道,“趁我还能讨价还价。”
仲钦装死。
季舒远忍俊不禁地吻了吻他的后颈,不再说这个,转而问:“今年的写真集,还要么?”
“要。”仲钦立刻睁眼,拽住他的手臂,“我要。”
“嗯。”季舒远又问,“要签名么?”
“要!”仲钦说,“要to签,写我的名字。”
季舒远没应声。
仲钦等了一会儿,撇过头,可怜巴巴地问:“不行吗?”
季舒远捏了下他的脸:“上次为什么没来问我要签名?”
“啊?”
仲钦想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是问前段时间给毛启瑞写真集时顺便给自己的那一本。
当时毛启瑞那本的扉页写满了祝福语,他的那本上面却什么也没有。
“因为——”仲钦笑了笑,说,“别人都有签名,单我这个没有,不也是另一种特殊么?”
季舒远面无表情:“印刷厂印出来的都没有。”
“所以这次我不是主动问您要签名了么?”仲钦再次转过身,讨好地抱他,“那时候我哪知道啊?我以为您讨厌我,愿意给我东西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您给我签名?就只能随便想个什么理由,自我安慰一下嘛。”
“嗯。”季舒远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心情愉悦地说,“这次每页都给你签名。”
仲钦听了却没觉得多兴奋:“那您签在角落里啊,别挡着我看您的脸和腹肌。”
季舒远倒是好脾气:“行。”
如仲钦所言,结束了几天紧张的拍摄后,剧组果然给季舒远举办了一场生日会。
倒并不多么隆重,就是大家在拍摄间隙给他唱了首生日祝福歌,然后一块儿解决了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
除此之外,剧组还特地余出一个小时让粉丝过来探班。
季舒远今年没时间搞生日见面会,便趁着这个时间把写真集分了出去。
恰好今日拍摄任务不重,下午三点的时候梁成就让两个主角下班,也算是变相地放了半天假。
然而季舒远并没能如愿以偿地“一夜”,因为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仲钦不小心染上感冒,说什么都不让季舒远碰。
不过季舒远其实也舍不得在这时候碰他。
好在仲钦这感冒并不严重,没影响拍戏,只是一直断断续续的,许久也没痊愈。
他从小劳累过度,每次换季都容易生病。
长大后开始锻炼,体质变得稍微耐造了一点,不经常生病,但每次发病都很磨人。
仲钦怕自己这感冒会传染,跟梁成说尽量把吻戏往后推,但还是免不了会有一些。
实在是他们这吻戏过于密集,避无可避。
季舒远倒不怎么在意。
他和仲钦不同,家里父母一直很注意身体健康问题,极少让他生病,成年后更是许多年没体会过感冒的滋味。
所以这是第一次,季舒远对那位尚未谋面的母亲产生了一点负面情绪。
以前他都避免去思考关于仲钦母亲的事情。
因为明知道这位母亲并不称职,但又顾虑着她毕竟是仲钦的母亲,所以干脆忽视这个人,以免脑子里冒出什么不尊敬的想法。
这次却没克制住。
在圈内几年,季舒远不是没见过其他把孩子当做摇钱树的父母,但没有哪个像仲芳菲这么过分,在孩子小小年纪的时候就给他接那么多或危险或熬身体的戏。
除非那孩子不是亲生。
可要说仲钦不是亲生就更不可思议了,毕竟仲芳菲作为单身母亲过得很艰难。
以她的样貌,若不是非得带着个拖油瓶,她大可以再嫁豪门。
于是季舒远脑子里不可控制地冒出个荒谬的念头:难道她恨他吗?
……季舒远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毕竟比起仲芳菲,他更厌恶的是仲钦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先丢一章出来,晚点加更,啥时候不确定……我尽量早点qaq
大家六点就不用过来等了,无聊的时候看到更新提示再点进来吧~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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