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人话,不要理。”秦钊按了按鹿九肩膀,气得手都在抖。
鹿九看秦钊生气,难得的也炸毛了,指尖微微一动结了个指印,原本斗志昂扬得像只公鸡一样的薛玉突然手舞足蹈抓耳挠腮了起来,一边抓挠一边大叫:“什么东西!有蛇,虫子......好痒!”
眼看薛玉撩起外套要当众脱起衣服,薛哲晟身后几人赶紧上前手忙脚乱按住他。薛哲晟还拼命扭动哭喊,眼泪鼻涕都流下来:“好痒......你用了什么手段......”
“岂有此理!”薛哲晟怒而拍岸,“秦川,这就是你秦家的待客之道!”
“薛二叔难道不知道吗?”秦越理直气壮地道,“我上小学就会唱,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待客不待客的,得看上门的是人还是狗了!”
有人忍不住“噗呲呲”笑了起来。
秦川忍住面皮的抽搐,向鹿九使了个眼色,可惜鹿九接收不到,于是他只好向秦钊求助,秦钊竟然当做没看见,转过了头。秦川无奈地摇头,故作诚恳地对薛哲晟拱了拱手:“犬子无礼。不过鹿九确实是我秦家上宾,令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地诬蔑,也实在不合适吧?”
到了这个地步,薛哲晟里子面子全丢光,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鹤田宇。
鹤田宇在一旁观察了很久,心里很是诧异,按理说鹿九给秦穹改命,理当受到冥府酷刑责罚,现在应该法力全失很是虚弱才对,怎么鹿九看起来竟像是丝毫无损?这怎么可能?
薛玉还在一旁鬼叫,鹤田宇以为他是中了幻术,认为自己身上布满蛇虫,他试着解了解,却发现毫无用处,于是他只能对薛哲晟摇了摇头。
薛哲晟终于意识到踢了铁板,一个耳光重重甩向哭喊着的薛玉:“逆子!还不向鹿天师赔礼道歉!”说完率先向鹿九微微躬了个身,“鹿天师,小儿无状,都是我平时惯坏了,他年纪小口不择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解了他身上术法吧?”
薛玉也乖乖哭着说:“对不起,鹿天师......是我胡说八道......”
鹿九回头看秦钊,直到秦钊点头,才给薛玉解了幻术。
先前不可一世的薛家小公子像只斗败了的公鸡,站到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踢馆不成反被教做人,薛哲晟未免有些灰头土脸,不过这种人别的本事可以没有,厚脸皮的技能必须点满。
“鹿天师果然名不虚传,不知你师承何处?想必令师也是大德大能之人,才能教出鹿天师这样的少年英杰。“薛哲晟转眼就换了一张温和笑脸。
鹿九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他对这姓薛的两父子观感差到了极点,仗着祖上的功德金光庇荫,这辈子横行无忌,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口无遮拦,更重要的是两人手上都有人命,满身血煞,可惜投了个好胎,暂时动他们不得。等到祖上积的德被他们败光了,这家子的气数也就尽了。
薛哲晟的脸僵了僵,也不再多逗留了,大厅里少了几根搅屎棍,众人都忍不出呼出一口气。
“大师,你不是说鹿九此时应该受了重伤,我们才特意过来试探,如果有机会就直接了结他?可我看他全无半点虚弱......”薛哲晟一出了秦家大院就忍不住质问鹤田宇,他难免有点气急败坏,今天这一出,秦家更是尽得人心了,简直偷鸡不成蚀把米!
鹤田宇也紧皱着眉头:“我的确失算了,这鹿九实在深不可测。”
“那我们......”
“先别自乱阵脚,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一双手能护住多少人?你只管照我们的计划行事,至于鹿九......自然有人能对付他。”
薛哲晟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从冥府里带出来的那个香炉就被秦穹顺手放在客厅里的小茶几上,有客人看见了还以为那是个造型别致的烟灰缸,正想把烟灰缸弹到里面,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突然伸过来取走了那香炉。
那人抬头一看不由站直了身子,连连招呼:“三爷,鹿天师。”
秦钊点点头,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鹿九一把拉住胳膊匆匆往地下室走,秦越看见了也赶着大熊猫一起跟了进去。
“小九,这是什么?看你这么高兴!”鹿九的兴奋溢于言表,秦钊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好东西。
鹿九捧着香炉笑得合不拢嘴,他神秘地看了一眼秦钊,抿着嘴说:“你们闭上眼睛,我给你们看戏法!”
“你给我们看的戏法还少吗?”秦越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还顺手把熊猫的也捂上了。
即使闭上眼睛,秦钊和秦越也能感觉到房间内光芒四射四射,,再听得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鹿九轻声道:“睁开眼睛。”
“卧槽!怎么变这么大了!”秦越先惊呼出来。
只见面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青铜色的鼎,虽是青铜色却毫无铜锈,鼎身光泽鲜亮,材质更像是金银一般的闪亮,鼎有四足,光足高就与秦越身高等齐,秦越退后几步才能看到完整的鼎身。他绕着鼎身转着圈细细打量,那四壁上正反两面一面雕刻着盘龙,一面雕刻着火麒麟,一个仰头似在长啸,一个怒目似在生威,皆是栩栩如生;前后两面雕的却是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那花叶纷繁像是在摇曳一般,秦越怀疑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采摘到它们。
他也确实伸手去摸了,可明明那雕纹浮凸近在眼前,触手却是一片光滑,像是在摸一块琉璃,秦越好奇不已。
“明明看上去是凸起来的呀,为什么摸不出来呢?”秦越不由问。
“因为那是用灵力刻进去的,而不是用工具雕出来的,”鹿九两眼放光,显示出他从未有过的欣喜,他抱住秦钊的胳膊笑道:“三哥,这是神农鼎!”
上古四大神器轩辕剑,神农鼎,昆仑镜,崆峒印,据说在神魔大战中四神器俱毁,后来青龙仿昆仑镜打造出骊山昆仑镜,如今就在鹿九手里,没想到连神农鼎其实也在青龙手中,还将其寄存在冥府里。青龙的结印唯有鹿九可以打开,如今这神农鼎便算是认鹿九为主了。
秦钊好奇地问:“这鼎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秦越举手抢答,“据说这是三皇之一神农的宝物,能毁天灭地威力无穷,还能用来号令天下野兽,是不是鹿鹿?”
“这的确是神农之物,不过神农号令群兽可不是靠神农鼎,他本是万兽之王,以自身灵力臣服万兽,这个鼎的功能是炼药,有了它,我就可以炼出给洛哥晋升修为的丹药,当然,如果能找齐材料,炼些更有威力的灵丹也是可能的。”鹿九一个跃身,飞到神农鼎的连耳上立着,那连耳不过方寸之地,秦钊看得心惊肉跳:“你小心些,可别掉下去。”
“怎么会?”鹿九笑,一边探身看向鼎内四壁。不愧是上古神器,封印几千上万年还能有如此充沛的灵力,那药香四溢,几乎让人闻之欲醉。
“可惜我不能释放出火灵珠的威力,”鹿九翻身下来有点沮丧,“若能催动太阳真火,便是能使人立地飞升的九转金丹也是能炼出的。”他乌溜溜的眼睛看向秦钊,如果能让秦钊飞升,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秦钊却温柔地说:“做人也好,成仙也好,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鹿九立刻就释然了,笑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三哥说得对。”他蹲下去抱住正伸出胖爪拍打鼎足的大熊猫,“有了这神农鼎,洛哥化为人形就指日可待了!”
大熊猫一听乐得连打了几个滚,秦越哈哈笑着:“白洛你怎么连声谢谢也不说呀,你倒是说话呀!”秦越最爱打趣白洛说话的声音,逮住机会总要逗他一逗,白洛滚了身,那屁股对着秦越,明明白白告诉他:本熊不想和你说话。
秦钊却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样的仙丹灵药,只怕材料也不好找吧?”
鹿九一怔,他兴奋过了头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如今凡间灵气稀薄,连一些寻常中药都要靠人工培植,他需要的几味材料确实很难寻到了,就算有,只怕也只存在于人类尚未发现的上古深山里。
比如,阿蒙山。
除了材料,还有药方,不过这个不难,现成的太白金星正在家里抠着脚丫写小说呢,作为太上老君的徒弟,太白金星肚子的干货还是不少的。
想到这里,鹿九不由信心满满,握紧了小拳头:“神农鼎都有了,材料还怕找不到吗!”
鹿九的信心是有理由的,他的苏醒,太白金星下凡,神农鼎现世,他总觉得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有关联的,鹿九虽不聪明,可到底是青龙神君教养长大的,对于天道示警他有着格外的敏感度。
更重要的是,自冥府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灵力提升了!
如果说之前他一千年的修为可以凝聚成一条河流,冥雷淬炼后他的灵力已经可以凝聚成一条湖泊,他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所受的根本不是冥府用来惩罚恶鬼的冥雷,如果冥雷有这样的威力只怕没一只恶鬼能挺过第一道。
那也不是天雷,鹿九想,如果自己没猜错,那是上古神雷,至于为什么以神雷给自己炼体,以后总能知道原因的,现在鹿九只想保护好秦钊,秦越,熊大,狼二,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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