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叉谁不会啊?拿出真本事来才怕你!”小妖怪彪乎乎的回答。
哎呀!这个修为浅薄的小妖怪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暗自摇头,说:“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本事,有种你不要逃!”
小妖怪冷笑:“谁逃谁不是人!”
“不行!这我太吃亏!”我当然不同意。它本来就不是人,这样骂人轮到它身上不等于是废话嘛!“谁逃,谁天威轰顶,难躲雷劫,你敢不敢赌?”翻译成白话,就是谁跑谁被雷劈死。
修行中人,不论修人仙、鬼仙、妖仙,还是其他的什么,最忌的就是天威,雷火之劫临头,度得过的,则修行层次一跃而升,度不过去的,则神形俱灭。这不仅仅是仙侠里用的桥段,实际上修真到一定阶段了,也确实有这种天劫。只是真正修行的人一般都避世而居,我们普通人很难遇到,所以绝大多数人一直对此半信半疑而已。
小妖怪果然深深避讳这件事,犹犹豫豫半天,才说:“不赌雷劫不行吗?”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说:“不赌个重的,你跑了怎么办!”
做为修道之人,一言一行都触动天机,绝不可以轻易发誓,否则早晚会应誓,只要它答应了,如果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我剥了它的妖怪皮,它也不敢跑,否则雷劫必至,更加死得惨不忍睹。
“那——那我不赌了!我走了!”小妖怪说。
“哎,你别走啊!再说——你想走也走不了呀!”
“啊呦,我凭什么走不了呀?我偏偏要走给你看看!有本事你来追我啊。来追啊!”小妖怪尖声尖气的挑衅。话音落地,只见那老妇‘咕咚’一声栽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阵吱吱的乱叫声,空地上出现一个毛茸茸的动物,一身红毛光滑如缎,跟只小狗那么大,尖尖的嘴,长长的尾巴,尾尖呈银色,一双丹凤眼甚是妩媚,只是现在里面盛满了惊惶失措和愤怒。它在地上四处乱窜,可是仿佛空中有无形的墙壁一样,走不出几步就被顶回来,撞得在地上一溜翻滚。
凭空多出这么个东西,围观的人全傻了。周大良想上去扶他妈,也被我止住了。
居然是个狐狸精!我也挺意外,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呢。
“哈哈!我说你走不了吧?”我笑着问那小妖怪。刚才它张狂的很,于是公主不动身色就布置下了‘三甲金刚圈’,这在奇门遁甲术中属于‘遁甲’范畴,可使一切异物现形。当小狐狸下了老妇的身想溜走时,却被捆在三甲金刚圈内。
此时它一见想走想不了,立刻又奔老妇身上窜去。可是老妇已被金刚圈罩住,它是再也回不去了,急得吱哇乱叫。
我没理它,找手叫过周大良,“你们家有柳条筐吗?”
“有!”周大良必恭必敬的说。
“拿一个过来!对了,再找一块红布,没有的话,红纸也行。”
“好哩!”周大良说着,和老婆奔屋里去了。没一刻工夫,拿了一只旧土筐和一大块红纸,“您看,这个行吗,这纸是过年写春联剩的。”
“嗯!将就!”
我将红纸的四角折起,用手指在上面虚画了四道符,然后铺在土筐里,让小虎提着,告诉周大良:“你叫几个人,跟着小虎去今天他玩过的地方,尤其是你父亲的坟左近,如果这筐突然重得提不起来了,就在周围仔细找,不出三尺范围,必有所获。”
“会......会找到什么东西?”
我看出周大良不大敢去,用下巴指指狐狸,“看到没,就是这玩意的真身。找到之后,把它装筐里带回来。它这身皮毛成色不错,做个围脖啥的挺合适。”
“吱吱吱吱!”那狐狸突然立起来,两只前脚并在一起做揖状,不住点头。
“老俞,它说什么?你听得懂吗?”孙威问。
“求饶呗,还能是什么!”
“要不,咱就放了它得了,反正它也没做什么坏事!”孙威自打洛蓝变成猫之后,对待异类出奇的友好。
“你干嘛?别当狐狸精都跟《聊斋》里是的,全是美女,这只狐狸精还是个**,变不成人形呢。只能附个体啥的,而且年轻力壮的人还附不上,最多附些个身体虚弱、阳气不足的小孩儿和老头老太太!”
“看你说哪去了!我就是觉得吧,这东西可能比藏羚羊都希罕,咱连藏羚羊都保护,就不能容下它吗?”
“藏羚羊可不会上人身要鸡吃!”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狐狸精付下身子,对着孙威连连磕头。它倒挺明白,知道从哪攻关。
“老俞你看,它说再也不敢了!”孙威说。
我其实也没打算将这狐狸精怎么样,它有没害人,只不过嘴馋而已。“你以后真的不祸害人了?不来人群里胡混了?”
“吱!吱吱!”
“是!是是!”孙威又帮着说。
“不行!我得听它亲口说!”我顺手解开老妇的防护。小狐狸在旁边看看,动也不敢动。
这态度比较让我满意,“你暂时先回到老太太身上去,我还有话问你。你说狐狸语,我们这里没翻译。”
话音落地,狐狸突然不见了。老妇打了个哈欠,从地上坐了起来,翻身伏倒在地:“真人饶命!上仙饶命!你放过小的吧,我再有不敢了!”声音尖锐而高亢。
无缘无故被封了个真人和上仙的职称,我听着还挺顺耳,“你是打哪来的?”
“小的一直住在山上,这些年才敢偷偷下山走走。”
“好端端的,你干嘛到村子里闹事?你差不多也得有五百年的道行了吧?你们狐狸家族不是贯会蛊惑迷人,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看你学的那叫什么玩意,丢不丢狐狸的脸的?”我指的是它那吓死人的艳舞。
“我......我也是跟人学的嘛!”狐狸惭愧的说:“这几年我偶尔下山看热闹,老能看到有些女人站在台子上这样作。下面有一大批男的脸红脖子粗,还有流哈喇子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威力奇大的招术呢!”
倒有!这还是一只‘纯洁’的狐狸!处狐!
“那你也得挑个年轻好看的......我呸!我是说,你以狐身修行,不洁身自好,跟人家学个什么!”差一点教它坏的。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狐狸认罪态度良好。
“如果我放过你,你回不回来报复?”
“我绝不敢回来的!”小狐狸抬起头,一脸的讨好,看在我的眼里,其实是那个老妇满脸乖巧的表情,不禁又差点吐出来。“要不我立个誓?”
“行了行了,我就信你了。念你也没多大的过错,这次就放过你。不过,这世界上高人多了去了,你不要以为有点道行就没有人能制住你,劝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以后少在人间晃,不然早晚会毁了这一身修行。”
“谨尊上仙教诲!”小狐狸抬起头:“还得麻烦您高抬贵手,解开禁制,容小的离去!”先的它一口古腔,完全不似开始时那副小流氓的嘴脸了。
“希望你记得才好!”我刚要解除法术,一想这是公主布置的,怎么着也得征求人家的意见,回头看看公主,它并没有表示出不悦,于是我放心的施法解禁。
老妇立刻站了起来:“周大良,你的养父托我带的话都传到了,以后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敢来了,要再来的,就是你老爹亲自驾到!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去!”仍是那个尖锐高亢的声音,余音袅袅中,老妇再次栽倒。
周家一阵乱,忙着去呼唤老妇。旁边的众人,却满脸敬佩的望着我们一行。
我正想和大家打听哪里能住宿,大王村村支书周志汉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啊呦,俞记者在这里哩,刚才我出去安排晚饭,一回来就不见了你,好容易才找到你哩!”
“哦!屋子里太热,我们出来走走!”寒冬腊月的,热个鬼!其实我早就看到周志汉在人堆里看热闹了,但也没必要说破。
“快请快请,到家去,你老嫂子和侄女侄媳妇都把饭菜弄好了,咱哥俩喝两盅!”周志汉热情得让人受不了,一眨眼我不但多出个老嫂子,连侄女侄媳妇都凑齐了!
我本待不去理他,但转念一想,反正也要打尖住宿,当村支书的家条件应该好些,不妨就住那里,明天走的时候,留点食宿费就成了。于是点头答应,和孙威公主跟着周志汉去了。
周志汉家住在村中间的二层楼里,一进屋,他就不住的呼喝着让家里人端茶送水拿水果吃食,表现的十分好客,如非有先前的印象,我简直要被感动了。但现在,却只想着一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是,他是想求我什么呢?想想他是看到我们驱逐小狐狸之后,才突然换了一付嘴脸,呵呵,这年头,越是当官的,越是迷信。上至各级政府官员,下到企业各层,是凡有点大权小权并能够以此谋点大利小利的,无不心虚,底气不足只下,也就越是想提前知道自己的前途,好驱吉避凶。只是想不到,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村支书,也有这打算,难道他还想当乡长县长啊?早超龄啦!
心里有了谱,索性心安理得享受周志汉一家的热情款待。我找机会仔细的看了看周志汉一家人的相貌,包括他,老伴、女儿、大儿媳、二子周二彪,三子周三彪,长子周大彪却不在家。
有些懂点相术风水的人,号称一下之下,便知此人生前身后事、前知几百年后知几百年等等,我觉得这事有点玄。拿我自己说事吧,我如果给人看相推八字看风水,必定要仔细研究,绝对不会张口就来,总觉得事关人的命数运气,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所以加着七分的谨慎。
而且我没那闲心,也没养成那职业习惯,随便碰上一人,就以职业眼光先相相他或她的面,看看此人运数如何等等。在我眼里,一直是看人是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除非特意去留心,绝不往风水相术命理上联系。
现在既然猜到周志汉大约要求我什么事,便也稍微注意了一下。这一看之下,不禁大皱眉头。这一家人,相貌不同,自然福祸际遇也各不相同,这且不必细说,但是,引起我惊讶的,是他们全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面上或多或上的都有一层晦气——这种气色晦中带凶带煞,并非是因自身先天命数带来,而是后天多行恶事积累生成。
简言之,这一家人,损阴丧德了。
尤其周志汉,作为一家之主,脸色阴霾暗昧,法令深重穿口,印堂悬针纹上穿中正下穿山根年寿,穿中正主事业前途波折暗淡,穿山根年寿不仅主对自己的事业和身体有伤害,还对妻子儿女有刑克。鼻头较尖,鼻骨多弯曲,泪堂子女宫阴鸷纹细而繁,这种相,一般是行为不正,既不利于子女,又受类于子女,流年至此而尽,诸事皆不顺,老来晚景凄凉。此外,他肉色青而虚肿磨折是正宗做了恶事有损阴德而表现出来的气色。
一看清这个,我心中大是懊悔,好端端的,怎么进了这么一个人家啊!有心不跟这家人打交道,又一想,现在时间已不早了,唉!算了,对付一夜吧!不过言谈之间,态度冷淡了许多。
孙威见我突然变脸,只得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志汉说话,他家的女人都没上桌,只有两个儿子作陪,这父子三人酒兴甚高,说着说着,话风一转,周志汉果然把话拉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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