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卸完妆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时,已是傍晚六点半。
正犹豫?要不要给傅景珩联系,南穗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傅景珩:我在外面等你。】
南穗收回手机往外走。
出了影城,天色泼墨点漆,弯在马路两侧的路灯散发着炽白的光,盏灯下方一辆黑色的宾利打?双闪。
车窗半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倒映在视野里,像是心灵感应那般,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集。
南穗坐上车,系上安全带:“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景珩缓缓启动车子,言简意赅:“刚??来。”
车内放着一首英文歌,很低也很轻,和男人的低音炮嗓音夹杂在一起,毫无违和?。
傅景珩撩起眼皮:“想吃什么?”
“都行,我不挑食。”
闻言,傅景珩挑眉:“那蔬菜大杂烩?”
南穗不喜欢吃蔬菜,总觉得吃起来有种苦苦的味道,傅景珩自然知道她不喜欢吃蔬菜。
她嘀咕:“是不是你的公司要破产了?需不需要我借你点钱。”
傅景珩余光扫她一眼,揶揄道:“也行,你能借多少?”
南穗还??没什么钱了,一套公寓将她出道以来全部薪酬榨干净了,现在就只有benz前几天打来的十几万。
“十二万。”
傅景珩看?她,慢悠悠地道:“小气鬼。”
“......”
什么小气鬼,其他人她还不借呢。
南穗:“能给你就不错了,我现在手里就只有十几万,你还想要什么啊?”
“要什么?”
傅景珩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地揉捻她的指尖:“现在我只缺你。”
男人的?度不大不小,被他触及到的指尖开始发麻。
南穗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抽回手,结巴道:“你好好开车,不要在开车的时候随意耍流氓。”
他慢条斯理地应了声:“好,听你的。”
沉默了会儿,傅景珩解释道:“耍流氓也不是这么耍的。”
南穗没搭理他,只当她没听见。
车子缓缓在红绿灯停下,倏地,南穗的肩膀被男人大力揽过,她的额头撞在他的胸膛。
南穗抬起眼,对上男人漆黑的眼底,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嘴唇。
南穗看到他这种熟悉的眼神,下意识地连忙扭头。
下一秒,傅景珩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南穗的唇瓣被他含住,他用指腹轻轻擦过她唇角花了的口红印。
傅景珩眸光微暗,对她哑声道:“这?是耍流氓。”
南穗?结,脸是烫的,心跳也蹦得厉害,她瞪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
绿灯亮,傅景珩启动车子朝别墅开。
一路上,他心情似乎很不错,唇角都是弯?的状态,余光时不时地看她一眼,趁空握着她的指尖。
南穗时时刻刻注意他的举动,见他又有耍流氓的倾向,连忙往车门躲:“你干嘛。”
傅景珩见她防贼似地防自己,他也没恼:“打开扶手盒,帮我拿样东西。”
南穗不太乐意地打开两人之间的小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愣了下。
扶手盒里装的是一罐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硬糖,小小的一罐,包装很精致。
傅景珩看到她发怔的神色,说话间包含着无尽宠溺:“给我们七七的赔礼。”
意识到傅景珩所说的赔礼是那个吻,南穗抱着糖罐的指尖开始发烫。
她打开罐子,捏了一颗黄色的糖果填进嘴里,甜甜的,和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到了别墅,张嫂迎面走来,握着南穗的手不放。
“可算是回来别墅了。”张嫂心疼地看了她几眼,“瘦了。”
南穗:“最近拍戏,可能压?有些大,??段时间就好了。”
“那这段张嫂给你做好吃的补补。”张嫂又问,“卧室打扫吗?”
自从南穗离开后,傅景珩也仅只在这儿住了一晚上,之后便将他们的卧室紧锁?。
南穗的话刚到嗓子眼,傅景珩嗯了声:“麻烦张嫂了。”
“不麻烦不麻烦。”
张嫂笑呵呵地上楼收拾卧室。
??她走后,南穗对傅景珩道:“我只是过来吃一顿饭,又不在这里住。”
傅景珩像是没听见似的,他低眸问她:“椰子鸡可以吗?”
“.......”
傅景珩脱掉西装,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露出两截结实有?的手臂,腕骨清晰性感,往下,男人的手指修长分明。
他做饭看起来很熟练,在灯光下的照耀下将他的周身勾勒出一抹柔光。
南穗的目光不受控地落在他身上,谁知男人恰好转身,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了个正?。
他眼底漆黑,嗓音低沉有磁性:“饿了?”
南穗被傅景珩的声音拉回现实,心脏重重地一跳:“有点。”
他走上前,抬手将一样东西放在她嘴边:“张嘴。”
南穗下意识地开口:“什么?”
傅景珩趁机将一块鸡肉塞进她的嘴里:“去外面等?,十分钟后就可以吃饭了。”
“喔。”
??南穗回??神,发现她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被男人触碰??的嘴角麻麻的,有些烫。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南穗的手机弹出来几条消息。
她点开,发现是温馨给她发的:【链接一一傅氏集团总裁傅景珩当面放话追求南穗】
【温馨:啊啊啊啊傅总的采访视频看得我脸红心跳。】
南穗顺手打开微博链接,是一个几分钟的视频。
她点开,男人的脸庞出现在屏幕里面。
傅景珩人长得好,也很上相,他看起来似乎有点漫不经心,但在记者提问题时,他的眼神瞬间捕捉镜头,双眸黢黑又深邃。
“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结婚。”
她手机声音开得有点大,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顺?话筒传来,像是有一阵电流钻入她的耳尖,再顺着蔓延至四肢百骸,触及胸口。
南穗的心脏倏地跳得又急又重,她一时也不确定是傅景珩说的话还是她的音量调得??高的原因。
待她意识反应??来,南穗连忙调低音量,没有了方才男人采访的声音,大厅恢复原来的寂静。
南穗突然紧张起来,她不自觉地朝?厨房的方向望去。
她刚?的手机声音那么大,傅景珩该不会听到了吧?
“七七,你在找我?”身后忽地贴来一道声音。
南穗吓了大跳,她连忙回头,便看到傅景珩站在沙发后面看?她:“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傅景珩:“喊你,你没听到。”
南穗倒扣着手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有点尴尬,她当时看视频看得有那么认真吗以至于傅景珩唤她都没听到。
他似是知道她尴尬,没提刚?播放采访视频的事,他道:“??来吃饭吧。”
南穗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好。”
两人坐在餐桌前,南穗用筷子夹着椰子鸡,傅景珩做的鸡肉鲜嫩多汁,很好吃。
南穗夹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荧屏对于女星来说是很严格的,为了维持荧屏上最好的状态,她必须要节制饮食,不能发胖。
“怎么不吃了?”傅景珩问她。
“饱了。”南穗补充道,“最近要拍戏,得少吃。”
傅景珩也知道女艺人需要节制饮食,但他吃??饭后还是去厨房给她热了杯牛奶。
一分钟后,他端着牛奶玻璃杯走??来:“把牛奶喝了。”
傅景珩看了她一会儿,屈指在她鼻尖点了下,低笑出声:“还想让我像以前那样捏着你的鼻子,你再喝?”
南穗看?傅景珩没说话,在她的记忆里,他从年少时至现在,都习惯性地在晚上为她热一杯牛奶。
在这一刻,每一个细节都鲜明地印烙在她脑海里。
他从不去掩饰他的眼神,也不会刻意地隐藏他对她的习惯,他记得她一切的喜好。
南穗眼眶猛地酸涩起来,她低头,说不出话来。
待缓??情绪,她将那杯牛奶喝净,而后把杯子刷洗干净。
傅景珩问:“??会儿看一部电影?”
南穗没拒绝:“好。”
别墅里的家庭电影院在地下室,傅景珩带?她下楼梯,再次走进昏暗逼仄的地下室,南穗下意识地看了眼那间贴得满满是她照片的暗房。
傅景珩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轻声道:“那天之后,我没再那样。”
南穗的指尖忽地被男人握着,傅景珩掌心的温度很烫,他轻轻将她的手包裹进来,指间交缠的瞬间,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他沉默良久,低声说:“你不用害怕。”
南穗没有说话。
走进电影院,两人坐在长沙发上,傅景珩递给她两把钥匙,而后打开荧屏:“想看什么?”
“都行。”南穗拿起钥匙问他:“这是?”
傅景珩随便选了一部电影,对她道:“那间地下室的钥匙。”
他低垂黑睫,缓缓道:“这里只有两把钥匙我全给你,你害怕的话,我也不会再进去。”
南穗的嗓子干涩,半晌,她将其中一把钥匙还给他:“我拿一把就好了。”
待傅景珩接??,南穗紧张地手心浸着冷汗:“开始了,看电影吧。”
说完,电影的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
屏幕偶尔散发出来的光照在两人的脸庞,傅景珩侧头看她,小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他看了半晌,唇角微弯。
南穗以前看??《泰坦尼克号》,是一部很?人的片子,她原想着能够沉浸去,可傅景珩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南穗能感觉到她心跳声不受控制地加快。
屏幕上出现男女主角在车上的那一幕,双手交缠,对视一眼后温柔又热烈地拥吻,一道手印划??弥漫雾气的车窗。
这里的音响效果极好,南穗甚至很清晰地听到他们接吻时发出暧昧的声音,她也能感觉到旁边男人灼热的视线。
南穗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涌上大脑,她紧张地呼吸急促起来:“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这?觉怪怪的......
映?荧屏的光,南穗这?发现不知何时,傅景珩的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从后面看,像是将她拥入怀里。
他那双眼眸黑沉沉地盯着她,嵌?无法控诉的渴求与欲念,像是一匹野性十足的狼,而后视线缓缓下移,久久未曾离开。
南穗被男人热烈直白的目光看得脸涨红,他的每一次描摹都像是她拼命鼓动的心跳声,狠狠地砸在她心间,重地沉地,快要将她溺毙于大海里。
她明白,她彻底败在他的手里。
这段日子以来,她克制着内心深处??实的情绪,像是在城堡外垒上盔甲,逃避与不安成为她的盾牌与利剑,阻挡他每一次的进攻。
可她发现,一旦剑刃触及到他,她手里的武器会自动地卸下。
没什么可退缩的,她还年轻,失败一次两次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他对她的?情究竟是怎样的,只要他现在是喜欢她的,其实这就够了。
为什么因为她的执拗,因为她的不甘,就要错??。
她喜欢傅景珩,也只会选择他,因为他,她才会鲜活,?会一往直前。
南穗深呼吸,终于抬起眼,对上傅景珩的目光。
傅景珩仍在看她,像是一种征兆,他嘴角忽地扬起,抬手捧着她脸颊,额头抵着她,哑声道:“我有点控制不住,七七,我想亲你。”
鼻息交错,仿佛再靠近一点,嘴唇便能碰到。
傅景珩像是难以克制地放低声音,呼吸洒在她的面颊:“所以,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是她从年少起就喜欢的人,她丧失一切,又因他而拥有一切。
南穗根本无法抵抗。
她伸手环着他的腰,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傅景珩身体随之一僵,而后像是停了很久,他忽然低笑出声,附在她耳尖轻轻吻了一下,用尽全力把她抱进怀里。
南穗听着他的呼吸,?受?他笑时胸腔发出的震动,她好像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开始笑了起来。
可笑?笑?,她红了眼眶,闷在他胸口眼泪顺着流了出来。
傅景珩捧着她脸颊,吻着她的眼睫,指腹擦拭滑落在嘴角的泪痕:“这次没强迫你吧?”
一句话,把那点情绪挥散云烟。
南穗忍不住咬了他一口:“你好烦!”
她的眼睛还湿漉漉?,眸色乌黑水亮,傅景珩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虎牙,眸色微暗,他哑声道:“七七。”
南穗嗯了声,抬眼的瞬间,男人像是猎豹,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抵进沙发里,低头封缄她的唇。
她的长发垂在半空,南穗整个人被他顶在沙发尽头,她难受地仰起脖子,却被傅景珩吻得更深,他对着她的唇又啃又咬,用力有些大,像是将她拆骨入腹。
南穗吃痛地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声呜咽,她挣脱他的掌心:“你亲得我有点疼。”
傅景珩缠?她,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握,将她再次按进沙发:“再亲会儿。”
吞咽间,他重重吮了下她,吻在她泛红的耳垂,哑声在她耳边道:“别走了,晚上住别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