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还学了摸骨?”朝纵本是不解,结果听到了耳边咂嘴的声音那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朝砚对牛眨眼,牛没有理他,耳垂却是被叼住研磨了两下,那道低雅的声音极为冷酷的说道:“想吃牛自己做。”
然后朝砚就被从托着丢到了牛背上,跟那“哞…”了一声的牛大眼瞪大眼,牛顺着海滩一溜烟的小跑就找草去了,朝砚跳下牛背亦步亦趋的跟在朝纵的后面道:“我知道错了……”
虽然认错,但是朝砚深深怀疑他家崽儿明明知道他口中空了一年肯定会想吃东西,偏偏故意专门牵了头牛过来。
“错哪儿了?”朝纵环胸问道,仿佛一个将问题抛给男友的小女友。
这种我知道你错那儿了但是就是不告诉你,如果你说错了就完蛋大发的情境。
这个时候如果去讲道理那怕不是个大傻子,朝砚举起一根手指道:“我之所以看牛呢,主要是因为它马上就要跟这个世界告别了,但是你不一样啊,可以一直看。”
朝纵面色平静看着他,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看起来更生气了。
朝砚抓了抓头发,一把搂上了他的脖颈道:“不如我们上床吧!”
常言道,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一切搞不明白的心情阻碍,明明上个床就能够解决,为什么非要用脑子?
然而朝纵他不,他非要把这事掰扯清楚,到底是牛重要还是他重要,就跟游戏重要还是她重要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朝砚能怎么样呢,只能诚实的回答:“你重要,牛怎么能跟你比呢?”
“哦?那以后不许吃牛肉证明给我看,”朝纵挑眉道。
朝砚犹豫了一瞬:“……”
朝纵眉头动了一下,朝砚立马拍着他的肩膀道:“没问题,不就是不吃牛肉么,就算以后都不吃饭都没有问题。”
嘴巴瓢得太快,很多话就不那么好收回来了。
朝纵唇角勾了一下道:“话别说的那么满,”并顺带给了台阶下,“我做了烤扇贝,想吃么?”
朝砚点头,觉得自己怀疑崽儿故意牵牛过来的念头太不好了:“想吃。”
“报酬,”朝纵揽着他的腰说道。
明明朝砚说亲就给亲的,非要这么玩,不过这种也是一种情.趣。
情.趣的最后朝砚总结:“我觉得我应该多加练习。”
竟然没有亲着亲着就上.床,大写的失败!
圣域城的万城来贺虽说还有三年的时间,看似很长,但于他们现在而言,可能也就闭个关的时间。
钟司商后续的传音玉符之中,万剑城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只是万域归带着一部分万家人躲了起来,目前找不到踪迹,而不愿同流合污的万家人要么彻底脱离了万家,要么跟随在了万家嫡系姐弟的身后。
万聆雪得高人指点,因缘巧合突破到了辟谷初期,而万铭城也突破到了旋照后期,如此修为让一众看笑话的人都是啪啪的打脸,而孔儒与万铭城的婚事已定,只是因为朝砚不在,时间暂且还没有定下。
“万城来贺的话老头应该也会来吧,”朝砚撸着趴在膝头的小狐狸道,他每动一下,小狐狸就低低的啾上一声,等他手停了还用尾巴扫扫他的手腕,示意继续,看起来非常的大爷。
朝纵伸手揪了一下那尾巴,看着小狐狸蹭的一下抖毛站起来瞪他,若无其事的说道:“圣域城乃是此片大陆唯一的顶级仙城,万城来贺之事宁泓叙说并不分明,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会有很多上等仙城的人前来。”
仙城聚集,天才济济,人员混杂之地,那些魔修可能也会混入其中,岁见城曾经合作的不过是西域魔都之地,魔修处于暗地却猖獗至极,想来不会放过捣乱的机会。
“圣域城,”朝砚挠了挠小狐狸的耳朵,安抚着它又趴下,“到时候还是让门神与兔子的道侣仪式办了的好,要不然一直憋着也会憋出毛病来的。”他的眼睛往下看了一眼。
朝纵:“……那些一辈子没有道侣的不都没事么?”
朝砚托着下巴道:“那怎么能一样,这事就跟皮筋一样的,好好的放在那里什么事都没有,一拉一放,再拉再放,反复重复总有断的一天。”
“皮筋是什么?”小狐狸仰头道。
“皮筋就是一种可以收缩松紧的东西,”朝砚耐心的解释道,“用途非常的广泛,可以用来扎头发,扎小辫……”
如此云云,他能说上上百种。
“那皮筋跟憋出病有什么关系呢?”小狐狸不耻下问。
“这是一种比喻,比的是男人的……唔,”朝砚的嘴被朝纵直接捂上了。
朝纵凑在他的耳边说道:“它才五岁。”
朝砚眨了眨眼睛示意,被松开的时候道:“你五岁的时候不也知道了么?”
朝纵轻哼了一声道:“我成年是在十八岁,它成年是在一百岁,你算一下它几岁。”
朝砚还真算了一下,小狐狸这年龄妥妥不满一岁,他低头点了一下求知欲极强的小狐狸脑袋道:“小孩子不要知道太多。”
米果儿侧头,用尾巴遮住了眼睛不忍直视。
小狐狸晃着尾巴道:“一百岁不是他胡诌的么?”
“嗯,对啊,”朝砚传音道,“崽儿,一百岁不是你胡诌的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胡诌的?”朝纵低头问着那过份聪明的小狐狸,这事可没人告诉它。
朝砚同样转头:“你怎么知道他胡诌的?”
小狐狸舔舔尾巴尖道:“我们做九尾狐的,当然天下第一聪明。”
“那你说说刚才朝砚说的皮筋跟憋出病有什么联系,”朝纵扯了一下唇角道。
小狐狸舔毛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炸了一下尾巴呲溜一下从朝砚的腿上溜了下去埋兔去了:“我早晚会知道的!”
朝砚膝上的毯子没了,看着朝纵道:“它满打满算才不到一岁。”
简直是两个崽儿在斗嘴。
朝纵微微别过头道:“我是半灵兽。”
年龄不能按照人类计算,所以还是个需要人哄的崽儿。
“你一百岁成年不是胡诌的么?”朝砚从其中抽丝剥茧,好容易扯出了线头。
“哼……”朝纵轻哼一声。
他没理可讲时你也不能跟他讲理,经验所得,朝砚揣小本本上记的可好。
圣域城的城门几乎直达天际,而几乎从进去某一条道路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圣域城的范围之内,这城池并非依山傍水,而是将连绵的山域都纳入到了圣域城的范围之内,由半空之中来看,无边无际,而由街道来看,虽不算是摩肩接蹱,却也算是淹没在人海之中了,一进此域,若无向导,只怕会彻底迷失。
圣域城并不禁空,初入圣域城时还可在城中小镇看到凡人的踪迹,而待更加深入的时候,便是最基本的也是锻骨期的修士了,旋照遍地走,开光不如狗,此话虽糙,但是的确是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中的十个有九个都是开光修为之上的。
圣都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朝砚再行一段,蓦然心念动了一下,本来好好行驶的马车被拦下,一道声音从外面响起:“主人,陈涌来迟了。”
朝砚推开了车门,一高大身影跪在车垣处,胡子拉碴,头发同样乱糟糟的,看起来宛如经历了风霜雨雪一般,要不是那契约牵连着,朝砚都不敢认这是陈涌,毕竟他记忆之中的陈涌虽然长的也不怎么出众,但是还是相当有男人味的,现在男人味超支了。
“你怎么整成这样了?”朝砚让他起来,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一个野人。
“属下在万剑城蹉跎数月,找到没人的时候才趁机离开,只是此地相距万剑城数十万里,主人的位置又一直在变化,”陈涌禀报的话语中透着十足的心酸。
有契约在他倒是能找到朝砚的踪迹,但是一会儿变个方向,睡了一觉起来直接没影了,陈涌一路前行,既要防止有人跟踪,又要躲过那些可能隐匿的魔修,还要防备有人觊觎他手上的东西,偏偏主人还让人提个心吊个胆,穿过沙漠不说,什么瀑布泥石流就没有他不敢去的。
朝砚修为高深什么事都没有,陈涌能找到这圣域城来却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看他身上的装扮就知道了。
他未曾诉说,朝砚也明白他的未尽之意了,咳了一声道:“对不住对不住,之前走的匆忙把你给落那儿呢。”
这事是他的不对,得勇于承认错误。
陈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非主人之过。”
当时的那种情况的确太过于凶险,朝砚抱的几乎是舍弃所有人的念头,若他凭空消失了,只怕他人觊觎又要多上一重。
而且无人相护之时磨砺虽多,收益却也更多,虽是几经生死,身上的财物丢了个干干净净,但是陈涌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开光后期。
朝纵准备的马车本就极大,十几平的空间拉上中间的挡板便可隔绝空间,陈涌之前的装扮既是经历所迫,也是一种伪装,毕竟那副样子一看就很穷,想抢都没得抢的,此时换了着装,又掐了清尘诀,头发重新梳好,虽是胡子没法剃,但是一番整装以后却是比之前更加干净利索充斥着男人的稳重了。
“主人,”陈涌再次见礼,半跪的时候中规中矩,奈何那狐狸被朝砚养的十分爪痒,跳上陈涌的膝盖去挠人家的胡子,陈涌动了动腮愣是没敢挠。
“你这胡子挺帅的,”朝砚特别诚恳的夸奖道,他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修行进度过快,身体停留在某一个完美的体征以后,他这身体连胡子都省的刮了。
陈涌被拦路抢劫都没有这么大汗淋漓过,他动了动下巴道:“其实小主人留胡子会更帅。”
他还想多活几年,并且打算离开此地立马把胡子刮掉。
“嗯?真的么?”朝砚果断扭头看向了朝纵,观摩不出来什么就用头发在那里比划,“好像看不出来,崽儿你留个试试?”
朝纵瞥了陈涌一眼,陈涌看他的脸顿时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话绝对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朝纵的脸偏向精致,一眉一眼皆如精心勾勒,虽是不再带少年时的稚气,也不会让人想到女子身上,但是如果配上满脸的大胡子绝对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小狐狸也不挠胡子了,蹲坐在陈涌的膝头尾巴甩出阵阵残影,看起来极为的开心:“留呗留呗,一定很好看。”
好看个鬼,到时候被砚砚嫌弃就等着哭吧哈哈,它真是只聪明的狐狸。
朝纵的仇恨值瞬间转移,小狐狸被揪着尾巴拎了过去,再回到原地时嘴巴上两道杠。
陈涌对于朝砚身边出现什么会说话的妖兽一类早就心如止水了,毕竟哪一天他家主子突然告诉他他要原地飞升了他都不奇怪,这是作为成熟男人的淡定,跟米果儿那种每日顾影自怜的女兽还是不一样的。
但是心如止水如陈涌,对于小狐狸对于朝纵勇猛的挑衅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知道小狐狸叫兔兔,起名废这种事情他家主子除了没有在小主人身上发生过在其他地方已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再加上知道小狐狸是从当初米团儿孵的那颗蛋里孵出来的,再加上小狐狸是当初出现的与万域归对杠的灵兽也就是说修为是在元婴,在加上小狐狸是朝纵的契约灵兽……也不能掩饰这种惊讶。
而果然……
小狐狸使劲的舔爪爪试图洗掉脸上的两撇胡子,一边嘀咕:“你有本事欺负狐狸有本事欺负朝砚啊……”
朝砚安分守己,再不提胡子之事,谁这个时候出头谁是傻子。
“我没本事,”朝纵轻哼了一声道,有没有本事这话用说的不算,用做的才算。
朝砚十分感动,他家崽儿果然是二十四孝好老公:“崽儿……”
“我只是不想一亲一嘴毛,”朝纵垂目说道。
一亲一嘴毛,那画面挺美,朝砚想象的表情十分微妙:“其实……”
“闭嘴,”朝纵在他的眼珠转动时直接打断,毕竟一般朝砚这种表情时说出来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好吧,我睡觉,”朝砚一收折扇打算在各种事情到来之前先休息一下,结果前行的马车又被拦住了。
“燕公子,我家少主有请,”那拦住之人声音温和有礼。
朝纵开口道:“宁家人。”
以宁泓的本事,在他们来到圣域城时察觉并不难。
陈涌不知详情,可他来到这圣域城几日,早已听说过圣域城宁家的大名,只能说比之万剑城万家只高不低,而他只能在人群之中瞻仰一二,他家主子却是可以直接被邀请。
“进来说话吧,”朝砚能够察觉那马车外一小队的人马最高修为乃是辟谷期,直接拎过正洗脸洗个不听的小狐狸扔进了灵宠空间里面道。
陈涌拉开了马车车厢,一玉白法衣之人恭敬踏入,虽是侍从一流,却温和儒雅的像是哪家的公子,他打量的神色没有丝毫的逾距:“燕前辈好,我家少主初初得知前辈前来,本想亲自过来相迎,奈何家族会议正在此时不便动身,还望前辈万勿见怪。”
“无事,我们如何去?”朝砚对这里也不熟。
“前辈坐稳即可,”那修士含笑说了一声走下了马车,下一刻朝砚的马车都被整个抬到了飞舟之上,连让他走路两步都不用,服务非常的到位。
飞舟穿梭云层,竟是久久不止,朝砚视线所及不利索,干脆带了朝纵下了马车,反正进了宁家应该也用不上。
陈涌则很顺手的接过了伺候米团儿和米果儿的事情。
“前辈休息的如何?晚辈准备了茶点,可于闲暇之时品尝一二,”那刚才的为首之人看了旁边一眼,便有人从飞舟之上的船舱走出,桌椅板凳皆是配备,桌上的点心也是精致到了极致,就差问要不要直接喂了。
朝砚落座,略微品尝了两口似乎显得有几分意兴阑珊,但是心里已经打算等会儿下飞舟的时候全部打包带走,反正给了他吃也不能再次使用,浪费粮食可是非常可耻的事情。
不算特别甜腻的点心,再配上解腻的茶水,朝砚心情很好。
朝纵本对那点心无甚兴趣,此时也拿过品尝了一块,细细品味之下,其中的用料和火候已然知道一二。
“偷师成功了么崽儿?”朝砚这边传音问道,那边好似意兴阑珊的跟那人说话,“还有多久可到达?”
“按照如今的速度,还需六个时辰,前辈有何爱好,若是闷了在下可去寻来些玩意为前辈解闷,”那人笑着说道。
这飞舟比之朝砚的移动飞舟的速度也是丝毫不差了,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怎么也要飞上个数千里之地,而且也不可能是两端飞,这圣域城果然大的很,在这里生活绝对累死个人。
住在东街想去西街买个东西还得搭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说累不累。
“不必作陪,我们自行休息便可,”朝纵开口说道。
那人眸中闪过一抹了然,起身道:“晚辈还有要事需要处理,请前辈勿见怪。”
朝砚点头,那人匆匆而去。
“偷师成功了,”朝纵执起那杯子一饮而尽道。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这话还是朝砚自己说的,在别的男人身上未必有效,在朝砚这里百分百生效。
“真棒,”朝砚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六个时辰其实也算不得如何的长,待那飞舟降落之时,宁泓已然带着人等候在了门口处,他的衣饰比之在花都城之时更添了几分的华丽,而更让人侧目的是他的修为已然从辟谷后期迈到了金丹初期,此时淡笑站立,更见威仪之感,只在看到朝砚等人时多了几分的随和:“三年不见,燕兄仍然一如既往的风姿卓然。”
“宁兄却是比之前更加令人侧目了,”朝砚跃下飞舟,很自然的和他进行了一波商业互吹。
“你说修为,此事还是托了燕兄的福气,”宁泓伸手道,“请。”
契约妖兽对于修士本身而言便有极大的好处,只是其中的风险还需自己承担才是。
宁泓本就距离金丹只差一线,契约上那金丹中期的百目蜘蛛能够突破过那一线也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那百目蜘蛛,宁泓付出了等同的价值自然是他的。
“宁兄客气,”朝砚便只当这人是在说客气话了。
此事倒不需太过于纠结,朝砚他们被安顿在国士阁以后才听到了驻颜丹的消息。
驻颜丹的材料以宁泓的能力并非太难的事情,只是炼丹的失败率委实大了些。
“其中一味绿荫草一旦加入便有炸炉的危险,”宁泓说这话时似乎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宁家的生意有很多,比这为难的事情更是多到不计其数,若是事事为难愁苦,他这少主之位也不用坐了。
什么炸炉的危险朝砚是体会不到的,毕竟他有一次多放了一味药草进去系统都炼丹成功了,至于功效是不是跟原来一样,会不会有毒这回事,朝砚想尝来着,结果被朝纵无情的阻止了并试图用小老鼠来试药性。
一个普通的小老鼠吃下一颗五品丹药怕不是要爆炸,朝砚本着生命为本的原则,结果谁也没有吃,就搁背包里面积灰了。
宁泓会说出这样的话,便证明那些炼出的丹药可能连饥饿营销的都不够。
“绿荫草属性不合的话,可否同属性的药草替换?”朝砚询问道。
宁泓怔了一下,能得此丹方已然着实不易,虽是炼丹成功率低了些,但是若是替换,炼出的丹药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若是一味因循守旧,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倒也不必要:“燕兄此法或许可行,只是不知绿荫草可用何物替换?”
“绿荫草提供的乃是至柔之气,但它其中也并非全然是阴气,”朝砚略微撑着下巴道,“宁兄可用萤苔草试试,那草生于幽微,阴气十足,替换绿荫草时需减少份量,六分之一即可。”
宁泓听的仔细,欣然点头唤来了那之前接待的人道:“宁优,去与丹师们如此诉说一番,让他们尝试此种炼法,就说是我吩咐的。”
宁优含笑点头匆匆而去。
“没成想燕兄连炼丹之道都是懂的,”宁泓赞叹道。
要不是为了灵石,朝砚未必肯费这个脑子,但是既然已经打算去办了,自然是办好才是上佳。
“只是看的多了能说上几分,效果如何还未可知,”朝砚笑眯眯道。
宁泓自然只当他是客气,却是递过来了一枚储物戒指道:“这是欠下燕兄的五万顶品灵石还有你让我寻的材料。”
朝砚接过看了一番,品质皆是上佳,却是的确缺了万年龟甲一味,幸好他中途捡到了一对相濡以沫的龟甲老夫妇。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古人诚不欺我。
照价付了灵石,朝砚给的大大方方,宁泓也无推诿不让,君之之交淡如水,若是过了反倒不美。
材料朝砚总算是凑齐了两副地坤丹的,这次打算炼的时候把幸运石堆满了。
而关于万城来贺之事,宁泓也细细诉说了一番。
万城来贺之事乃是圣域城百年一回的大事,比的不仅有武力,还有炼丹,炼器,选拔其中佼佼者共计一百位。
“武力为先,选拔前五十者,炼丹炼器各二十五,”宁泓笑着说道,“只是年龄限定在百岁之内,修为不限。”
选拔出来的佼佼者自可获得圣域城的奖励,而那百人则由圣域城送离此界。
“送离此界?”朝纵蓦然开口道,他本是并不多插话,此时却是破口而出。
没错没错,如叶问玥所说之修为,远不是此界可以达到,那些消失的灵兽不可能全是死了,还有可能是直接离开了。
“燕兄不知实属平常,”宁泓笑道,“此乃圣域城秘事,每百年选拔出百位之后便由圣域城送离,每每有人回归之时名声大噪,虽是极少,但是避免了诸人所说的圣域城谋杀天才这样的话语,反而让诸人趋之若鹜。”
“为何极少?”朝砚问道。
“在见识过更大的世界以后,这圣域城其实也并非久驻之地,”宁泓笑道,“汲汲营营,不过是为登仙罢了。”
此话的确是在理。
“不过燕兄也不必为年龄之事担心,”宁泓笑道,“百名之人每一位可带上一人,若有高人相护,路途之中也省心,以燕兄的修为,必能争得那个位置的。”
“年龄?”朝砚迷茫道,“我还未过百岁呢。”
或者可以说,离百岁之期远的不得了。
虽然就凡人而言已经是个老头了。那他跟崽儿岂不是黄昏恋,想想还有点儿小刺激。
宁泓一滞,眸中异彩连连:“燕兄果然年少有为。”
百年内得成金丹的修士并非没有,但是那都是家族呵护至极的天才,如宁泓这般坐上少主之位的并非是他修为出众,而是他手段极其高明,可经营家族延续下去,比之那些真正的天才还是差了一些。
但他经营家族,家族既要培养那些天才修士护持家族,也不会在资源之上亏待了他,他知朝砚年轻,能力卓绝,却是未曾想到他的年龄尚未过百岁。
如此天才,的确是宁家捡了大便宜。
“客气客气,”朝砚按住了朝纵的手,万城来贺的选拔之中未必没有测试血脉骨龄的东西,之前朝纵的血脉尚未觉醒,剑心学院未曾测出,如今觉醒了,这选拔便参与不得了,万一被爆出什么灵兽血脉,怕不是要被当成香饽饽。
“如此宁家推举之人宁某便给燕兄留下个位置了,”宁泓开口道。
朝砚疑惑:“不是不限修为?”
“不限修为修士太多,”宁泓笑道,“还要从百万人中先选拔,一层一层晋升,但由家族推举,便可直接与同等级修为的修士对战,不必从最低来了。”
基本上相当于别人参加海选,而他直接拿到了终审资格。
这个可以有,能偷懒时就偷懒,朝砚开口道:“那就麻烦宁兄了。”
“好说,只是若由宁家推举,还需燕兄挂上客卿的名头,”宁泓开口道,“若燕兄不愿,选拔之后便可直接解除。”
宁泓有聘他们为客卿之意,却并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只是选拔如此规定,便是他也无可奈何。
客卿说白了就是挂着,也没有什么妨碍,想当初金敛给的客卿之职朝砚也没有刻意去解除,不过是一个站位问题罢了,跟海选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那就多谢宁兄了。”
宁泓并未久待,只是说明了事情之后便起身告辞了,十分了解这个世界的修士在家就是死宅,出门就是人来疯的本性。
毕竟没有死宅的耐心,也不能一闭关就闭上个三年五载的还能够心境圆融的突破。
“少主,”宁优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此时跟在宁泓的后面道,“驻颜丹之事三日之后便会有结果。”
“嗯,对于燕兄的待遇以长老标准来,”宁泓吩咐道。
宁优只是微微讶然,却没有开口去询问原因:“是,少主,宁家新进的一批炉鼎少主可要去看看?您审核过后便送到各处去侍奉了。”
炉鼎体质修炼极难,但是若与修士双修却有极好的进境之效,正道修士用炉鼎虽有采补之意,但是技法完善,对于炉鼎本身却无损耗,虽是比之完全的采补慢了些,但是若是平白背负人命因果,或是被世人唾弃,有头有脸的都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而炉鼎体质者也需要这份资源以及依靠,甚至有些并非具备炉鼎体质的修士为了省事也自愿为炉鼎,此风已然涨起,为了活的更加长久身体又算得上什么要紧,有甘做炉鼎的,自然也有不甘愿的,如宁家这般的自然不会去强迫,灵石撒出去,什么样的都有,没有必要去为难一个人。
但是世道如何,却并非他们可以插手管的。
宁泓接过他递上来的单子,视线从上面扫:“开光后期的炉鼎,倒是难得,可是处.子?”
宁优答道:“之前并非为炉鼎,尚未泄了元阳,只是二人皆为男子,只有博生长老好此道,其他人更偏向于女修。”
如这般开光修为的炉鼎自然是只供上面的人,修为如宁优这般辟谷修为的是享用不得的。
“博生长老处上次已然送去两个了,”宁泓将那单子合上道,“这两个送去给燕兄,交代他们好好侍奉。”
宁泓此举倒并非给朝砚他们找膈应,在他看来,道侣乃是用来恩爱的,但是炉鼎只是解闷之时用来提升修为的,宁家有那等有了道侣再不碰他人之人,自然也有碰的,他觉得朝砚并非那等死板之人,碰不碰的他们自己决定,作为主家这样的礼数却是要尽到。
“是,少主,”宁优笑道。
两个身量修长,剑眉星目的大帅哥站在朝砚面前时朝砚本来还以为是派来的侍卫。
朝砚打量了两眼,开光后期,这遇到危险是他们保护他,还是他保护他们啊?
宁优似乎看到了他眉宇之中的不解,笑着道:“前辈,此二人留在此处并非行护卫之事。”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那是?”
“乃是让前辈在无聊之时解闷用的,”宁优低声笑道,“前辈不必忧心,他们已然是调教好了的,且皆为处.子。”
他要说前面那句话朝砚可能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后面那句话出来的时候,朝砚背后蓦然跟毒蛇盯上了一样凉飕飕的,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朝纵,那张漂亮至极的脸笑的格外灿烂,直接将那两个刚才还帅气的大帅哥比成了路边的小野花。
笑的很好看,但是眼睛里的情绪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朝砚十分确定如果他今日不拒绝后果将会相当的惨重,虽然拒绝了后果也很惨重。
宁兄害我,他们分明无冤无仇的。
陈涌本来踏进房间的步子蓦然停了下来,扛着肩头往下滑的米果儿和米团儿飞速逃离战场,喝茶?命都要没了喝什么茶?
“这是给我一个人的?”朝砚急中生智,所有的脑细胞在一瞬间完全的调动了起来。
宁优微怔了一下道:“这是送给二位的。”
一人一个,免得争抢,当然如果想要交换玩,一起玩都没有什么妨碍。
只不过初时宁优还觉得这两个炉鼎颜色不错,毕竟宁家就算要享用炉鼎,也不可能捧几个丑的回来,但是本是颜色不错的炉鼎在朝纵面前却硬生生的被比成了路人,有这样的道侣在,或许人家连取乐都用不上炉鼎吧。
但是吃惯了大餐,或许前辈也想换个清粥小菜试试未未可知。
朝纵的脸色略微怔松了一下,朝砚正想说不必的时候,却听旁边的人开口道:“那就留下吧。”
朝砚:“!!!”
宁优笑着颔首,随即行礼退下吧。
房门关上,朝砚恨不得将脚都缩进椅子里面,扭头道:“崽儿,你想干什么?”
朝纵拉过了他的手腕,看着他两个人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二人一人略纤细些,一人则更高大些,闻言开口道:“在下乌汲。”
“在下宣贡。”
二人声音倒不阴柔,反而充斥着男子的低哑之意,却又不粗犷讨人嫌,未得允许,也未曾上前行那等挑.逗暧.昧之事。
宁家说送,自然是人直接给了,倒没有说他们用过了再给别人用的道理,当然朝砚是不可能用的,朝纵若是想用的话……
朝砚的手指蓦然收紧了一下,对于旁人怎么取乐他不管,但是若是朝纵的话,他想……他是不情愿的。
朝纵的视线被那不自觉收紧的手掌所吸引,之前些微的火气也在一瞬间被冲刷了个干净。
“陈涌进来,”朝纵一开口,试图跟米团儿一样刨土的陈涌只能在米果儿幸灾乐祸的视线之中开门进来,并打算在小狐狸那里告上上一状。
物似主人形,小狐狸不能欺负朝纵,收拾米果儿的时候却只是一尾巴的事情。
陈涌低头垂目道:“小主人有何吩咐?”
“这两个人赐给你了,”朝纵开口道。
陈涌吞咽了一下口水,觉得这是祸水东引,他微微抬头,对上朝砚示意的视线,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救主人于水火之中了:“多谢小主人赏赐。”
可此话一说,刚才还低眉敛目的两个炉鼎皆是色变,朝砚的修为观之不透,朝纵的容色世间少有,他们甘为炉鼎侍奉这样的人自然是心甘情愿的,可是陈涌却不过是开光后期,与他们同修为,又是何德何能。
若是跟了这样的人,他们连出头之日也无,虽是不敢反抗,但到底是有几分不甘愿的意思。
“主人,这于理不合,”乌汲硬着头皮开口道。
“既是做了炉鼎,日后来去便由不得二位了,”朝纵点着桌子道,“我以为你们一开始便知道,若这是宁家待客的礼数……”
他话语之中有未尽之意,那两个人皆是面色惨白,能享开光后期炉鼎的皆是宁家的贵客,若他们得罪了贵客,宁家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便是离开了圣域城也吃不了好果子。
“吾等知错,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宣贡连忙跪下道。
“下去吧,”朝纵侧开了视线,那二人随着陈涌的步伐迈了出去,却皆是面色沉重之相。
陈涌不好男风,他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隐约知道这二人在想些什么,用过一次的炉鼎可就没有那么有价值了。
至于小主人为何如此行事,大多是对于宁家此举的不满,只是此事却是不必告知于这二位了。
三人离开,朝砚看向了朝纵笑道:“未曾想到宁兄如此的热情好客。”
“嗯,”朝纵若有似无的答了一声,“没了两个炉鼎可觉得可惜?”
朝砚觉得他此时应该把头摇成拨浪鼓,可他却是反问道:“你呢?”
朝纵唇边勾起了笑意:“只有烦恼,无甚可惜的。”
看在宁泓一人送了一个的份上,他俩谁也别说谁,算是就此扯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迷路小天使的手榴弹,感谢夜語小天使的地雷吖~
宁泓:幸好宁家讲究的是均衡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