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墨云深第一次将穆可可拒绝得这么直白。
而且，还是在她闹过“自杀”之后。
这是以前绝对不会有的情况。
穆可可难以置信地“看”着墨云深的方向，唇色一瞬间就苍白了不少，轻微地颤了颤，情绪渐渐又激动起来。
“云深，我为了你丢了一双眼睛！”
墨云深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
闻言，墨云深心头微颤，喉结稍微滚动一下，而后看着穆可可，轻声道：“可可，我会对你好，这是我对你能做到的最大的承诺。”
顿了顿，墨云深看着穆可可被气得颤抖，又道：“如果你想要快速复明，我可以给你安排眼角膜移植手术。”
医生说过，移植眼角膜可以使穆可可的眼睛在半年内恢复。
但是，穆可可的眼睛并不是彻底失明，还是有复明的机会，所以穆可可一直不答应这个手术。
而墨云深也从未再提过第二次。
今天却是提了。
因为盛悠然那个女人。
“云深，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孩子，你就要这么羞辱我吗。”穆可可悲切地道。
墨云深抿了抿唇，“我没有。”
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想到了这个条件而已。
穆可可失望地坐在沙发上，手微微颤抖着，“云深，她跟你结婚一年多了，都没有给你一个孩子，谁给你生都是一样的。”
既然可以是盛悠然，为什么又不可以是她呢？
她查过了，盛悠然之前是完全没有在墨云深的生活里出现过的。
所以，为什么不能是她穆可可？
她穆可可跟墨云深的感情还能更深厚一些。
“是谁都不能是你。”墨云深冷冷道。
穆可可愕然。
墨云深轻声叹气，看着穆可可满脸的震惊，又紧接着补充道：“你对我而言，不一样。”
穆可可在他人生灰暗的那段时光里，给了他最大的安慰。
在他人生转折的那场车祸里，又给了他重生。
穆可可对他的意义非凡。
穆可可听到墨云深这么说，心底才算是有了一些安慰。“云深……”
“可可，你真的再也不上泡泡了吗。”
墨云深已经很久没有在穆可可面前提起这个app了。
听到墨云深提到这个app，穆可可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慌乱，而后点头道：“云深，我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手机都很少碰了，怎么还会玩那个东西。”
穆可可的语气悲切又随意，让墨云深听了之后不禁微微皱眉。
“有盲人手机。”墨云深对着穆可可道。
闻言，穆可可心底便是更加慌乱了。“我已经没有什么美好可以跟别人分享了。”
顿了顿，穆可可叹气道：“云深，我说过我不会再碰那个软件，你忘了吗？”
墨云深记得。
也记得，既然他们在现实中相遇了，墨云深也不必要再停留在过去了。
她不想墨云深再在上面遇到另一个“她”。
所以，为了照顾穆可可的情绪，墨云深也再也没有登陆过那个软件。
现在听到穆可可再次这么说，墨云深心底翻涌而过的流光也渐渐暗淡。“我记得。”
……
盛悠然一个人闷在主卧，百无聊赖地刷着题。
事实证明，只要人忙碌着，不管是快乐的事情，还是难过的事情，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盛悠然一投入到题海当中，那些因为穆可可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全都消失不见了。
到了中午，盛悠然还是没打算下楼去吃饭。
墨云深见盛悠然还不下楼，就让张妈上去叫她。
张妈上到楼上的时候，盛悠然还在题海奋战。
“太太，”张妈站在门口，轻轻地扣了扣门，“吃饭了。”
听到张妈的声音，盛悠然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来回地划着，一边不以为意地回应着张妈。“张妈，我不饿。”
饿是真的还听饿的。
但是，穆可可估计还没走，她不想跟穆可可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听到盛悠然这么说，张妈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太太，您没有吃早餐，要是再不吃饭，人会受不了的。”
“没事，”盛悠然说道，“我待会再下去，你们先吃。”
说完，盛悠然就又埋头开始做题。
一听盛悠然这话，张妈也大致明白了盛悠然估计是不想见到穆可可，便也理解并认同地颔首道：“好，那我待会再叫您。”
回应完盛悠然之后，张妈就走下楼，去给墨云深答复。
墨云深听到张妈说到盛悠然不饿，眉头微微一皱。“她没吃早餐，还不饿吗。”
穆可可坐在墨云深身边，手满足地挽着墨云深的胳膊。
听到墨云深这么说，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和狠辣，随后无辜地道：“云深，是因为我吗？”
因为跟墨云深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的“回忆过去”，穆可可冷静了许多，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
“别多想。”墨云深道。
“我上去叫她吧。”穆可可松开墨云深，温婉的勾了勾唇角。
见状，张妈顿时眉头一紧，心口悬了起来。
盛悠然就是不想看到穆可可才不想下楼，这要是让穆可可去叫她，岂不是得把盛悠然气疯。
“穆小姐，”张妈立马开口，“没关系，待会我再去叫太太就好了。”
张妈越是不希望穆可可去，穆可可就越是想要上楼去。
一听张妈这话，穆可可随即顶着一张笑脸站起来，对着张妈笑道：“我去吧。”
说完，穆可可又对着墨云深道：“云深，你不会拒绝我为你做一些事的对吗？”
穆可可的情绪好不容易平静一些，墨云深本来就不敢随意再挑起穆可可的情绪。
现在又听到穆可可这么问，墨云深拒绝的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眸色蓦地一沉，墨云深犹豫了十几秒之后，眉梢微顿。“可可，不用那么操心。”
盛悠然大概也不想见穆可可。
盛悠然还是个病人，要是看到了穆可可，情绪也会不好。
一想到盛悠然那精致的五官微微皱在一起，墨云深心口就沉了沉。
“没关系，你等等吧。”
穆可可见墨云深没有直接拒绝，眉眼带着笑，直接握着盲杖，朝着楼上走去。
看到穆可可这动作，张妈随即就想要上前去阻止穆可可。
但是，墨云深却是伸出手，阻止了张妈。
张妈疑惑地看着墨云深，低声道：“墨总，太太现在应该不想看到穆小姐。”
张妈也不好说得太直接，不想让盛悠然在墨云深心中的形象渺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