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一帮穷鬼，也就拿点果子吸引一些小鬼。”低声呢喃过后，抬起头的瞬间再次挂上温和的笑容，转身往回走。
他儿子拉着自己阿妈的手就站在不远处，见他手中拿着青果，眼睛一亮，甩开阿妈的手撒腿就往过来跑。
莫悲赶紧跑了几步，“慢点，慢点，别摔着。”
“阿爸阿爸，拿到了吗？”
“拿到了，给你。”莫悲笑呵呵的把青果给了过去，见其咬了一口后眼睛瞪大，紧接着狼吞虎咽三两下解决了青果后，满脸满手都是果汁的过来抓他的衣服。
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扶住孩子两边的胳膊，假装呵斥：“慢点，别慌慌张张的。”
莫云才不管那些，消瘦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悲。
“阿爸，我还要，我还要！你再去给我要两颗。“
莫悲头痛，却按捺着脾气安抚，“那是人家最后一颗了，乖，晚点……”
“我不管我不管，对了，莫果那丫头有，你去给我要去！你不去的话我去。”说着作势就要转身往前冲。
莫悲急忙将人拉住：“……那是果果的，我们不能……”
“谁说的？你不是说整个村庄都是咱们家……唔唔！”
莫悲眼疾手快的捂住自家儿子的嘴巴，眼睛冰冷的瞪了眼旁边手足无措站着的女人。
女人被他这一眼瞪得有些瑟缩，颤抖着手伸出去，想拉莫云。
“……云云，别闹，听爸爸话……”
“你给我滚开！”莫云得不到想要的，一瞬间脾气爆发，咬了一口莫悲的手，趁间隙怒骂，抬脚踹了一脚自己阿妈的腿。眼睛却始终盯着莫雨家的方向，眼神……悲凉而又渴望。
陈良满眼麻木，捂着被踹的腿，蹲在地上。
而莫悲再次将莫云的嘴捂住，抬头看到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勉强维持住僵硬的笑容。
“这孩子……又犯病了。”说着，单手横抱起莫云，路过陈良的时候，眼神冰凉，语气却温和。
“蹲这干嘛呢？孩子犯病了，赶紧回家找绳子。”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
陈良踉跄着站起，看着前方父子二人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却不得不机械的迈着双腿跟上去。
路两边的人麻木冷漠的视线，让陈良感觉仿佛被万箭穿身，形如刺猬。
回到家，守在门后的莫悲瞬间将门关闭。
陈良看着旁边的水桶，手脚颤了颤。
“谁让你出来的？”莫悲的声音仿佛很轻，却如同恶魔爬出地狱，向人索命般。
陈良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半响，低下眼眸，看着莫悲腿边变得无比乖巧的孩子。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莫云抬起眼睛看过来，紧接着在她的视线下，缓缓露出一抹怪异的笑来。
陈良顿时一个激灵，转身手脚麻利的自觉爬进了木桶中，瑟缩着蜷缩起身体，慢慢的将头埋进水中。
这哪里还是那个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骨肉，这分明就是要人命的恶魔。
看着陈良自己爬进木桶中，莫悲一脸冷漠的拿起旁边的木桶盖子盖了上去，随后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回过头，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莫云。
莫云的眼睛不安的眨了眨，“阿爸？”
莫悲只看着他，许久后，才薄凉的开口，“再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和你阿妈一起进去清醒清醒，知道了吗？”
莫云瑟缩了下，乖巧的点头认错，“我错了，下次不不敢了。”
“嗯！”莫悲点头，走到桌边。
桌子上已经放上了做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过来吃饭！”
“好的，阿爸！”莫云说着，活蹦乱跳的跑了过去，坐在莫悲的旁边，无比依赖的样子。
见他这么乖巧，莫悲的嘴角也不再绷着，“那果子好吃吗？”
“嗯嗯，好吃，阿爸！”
“还想吃吗？”
“想！”
“等等吧，如果那两个人不来，阿爸就去问莫果要来，给你吃。”
莫云脸上的笑容绽放，乖巧无比，“谢谢阿爸！”
莫悲扯了扯唇角，见他的长睫毛煽动，如同那两头巨兽背上的翅膀，心里一动。
“过来！”
莫云的睫毛剧烈的颤抖一下，随后恢复平静，乖巧无比的从石凳上站起，缓缓走了过去。
莫悲伸手一拉，将纤瘦的男孩儿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十五六岁的男孩儿，却娇弱纤瘦的如同女孩儿。腰肢纤细，莫悲的一只手掌就能握住。
莫悲喜欢这样掌控的感觉，大手暧昧的摩挲着男孩儿的后腰，察觉到男孩儿绷紧的肌肉和颤栗的身体，一瞬间喉头滚动。
很快，室内响起了浅浅的吟哦声。
木桶中，陈良本伸出水面的脑袋，痛苦的再次没入水中，将那一切腌臜的声音隔绝在外。
而屋外，所有人冷漠的收回视线，该做什么，继续做着什么。
唯有莫雨家门口，站着两个孩子。
莫果手捂着胸口，牙齿咬着下唇，愤恨的瞪着莫悲家。
这么远的距离，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可她耳朵里似乎听到了男孩儿惊恐的求饶和尖利的求救声。
可她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良久，身旁传来沙哑无比的声音。
莫果茫然抬头，看着自家哥哥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一紧。
“可是……云哥哥……”
话没说完，就见莫凡唰的扭过头来，一双眼睛里仿佛藏着一头野兽，在肆意咆哮，却苦于被困，只能坐困兽之斗。
“不嫌脏吗？”那双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了恶毒的语言，来形容他曾经最好的朋友。
“什么？”莫果愕然。
“叫那么个东西哥哥，不嫌脏吗？”
说完，莫凡转身回到屋内。
莫雨站在阴影里，透过墙壁，看着莫悲家的方向。听到脚步，没看莫凡，转身萧瑟的坐在了石床上。
“……别那么说那孩子，也不容易。”
“哼！”莫凡哼笑，过去拿起于彤放下的弩，转身向外走。
“你去哪？”
“杀牤虫。”说完，大步离开。
看着莫凡的背影，莫果失落的低下头，回到了屋内。
“……阿爸！云……莫云真的变的那么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