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河洛棋局凭着棋力可破?”银灵止道:“河洛棋局称为棋局,但却是暗蕴阵法。只有破掉棋局阵法才算完结。否则,谁能陪汝等下棋?”
任腾闻言,脚步一点腾龙术蓦然使出。大长老和天玄老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坐到玉台旁边的石凳上面,认真观测起玉台上面黑白棋子的布阵情况。就在他坐上石凳的一瞬间,就觉得周围一切情景,都与他的六感断绝联系。
转眼一看,原来玉台四周方圆一丈都被一个黑色的灵罩罩住。这灵罩形如一潭死水,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断。死一般的静寂,夜一般的深沉,当今之计,任腾唯有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桌案上,那一颗颗或黑或白的棋子上面……
“教主!”大长老和天玄老人举步想向玉台走去,没料到却被一根银色的长枪拦住去路。
“任腾破局之时,汝等二人不得叨扰。”银灵怒目而视二人,连同他身下那头与他心灵相吸的银色狼兽,都龇牙咧嘴地发出一阵阵低沉嘶吼,意图警告、阻止大长老和天玄的动作。
大长老和天玄老人相视一眼,他们并不怕银灵和狼兽,但现在与银灵发生争斗,根本毫无意义。况且,银灵阻止自己二人,也并非没有他的道理。看来,现在自己能做的,唯有耐心等待……
再说任腾,此时他在侧观察这棋局良久,但却没有丝毫头绪――这棋局之中,黑子如同一道长龙,将白子割断。不过白子也非完全失去生机,东南西北四个角上都留有不少的围攻之子。
可惜,任腾从没接触过国粹围棋,任他怎么看,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奇怪,这黑白棋子究竟是怎么下的?任腾发觉这桌案上面,除了这桌棋局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其他东西。难不成与围棋相同,是用里面的棋子下的?
想到这,任腾伸手向棋局之中的黑子摸去,就在他右手触到黑色棋子的一瞬,身边忽然传来一声马啸――原本黑暗一片的环境,亮起许多燃烧的火把!这些火把将周围的环境照的一清二楚,哪里还有当初那个玉台影子?分明是一座狼烟四起、滩涂一片的热血战场!
只见一声声马啸声中,许多黑甲、白甲的士兵对持而立,一动不动似乎一桩桩久经风霜的黑白石像!而任腾自己,却站在一个高台之上,俯视着整个战场。
白甲士兵的行阵如同一道长龙,将黑甲士兵风成四个方阵。倘若在战场之中,这已然胜负已分――被一把尖刀刺到心腹地带,并且分成四个阵势,怎么说都该责怪指挥官的不明之举。
“难道说,这得让我指挥黑甲士兵突围吗?”任腾望着手中的黑色令旗,怪异地自问道。
不知道我亲身历阵,算不算得违规呢?任腾如此一想,纵身往指挥台下跳去。
可知,天往往不能遂人愿。在任腾纵身的一刻,一股巨大的扯力,将他拉回指挥台。这股力量之巨,甚至不下于洛河神殿通道里面的“水波涟漪”。
身先士卒,任腾绝对能够做到。但是,指挥部队对他来说,着实有些强人所难。思忖良久,任腾未免有些泄气,这可算是他今生最大的危机。如果不能让黑甲军赢得胜利,自己决然会客死异乡。到时候,甚至连师父的仇怨都无法报的。
紧紧咬住嘴唇,任腾试探性地挥舞黑棋,大声叫道:“分散!进攻!”
脚下数百黑甲士兵,整齐划一地在有限空间之中散开阵型,掉转枪头对准敌人――白甲士兵。
“杀!”白甲士兵和黑甲士兵同时开始斩杀。可惜,黑甲士兵的阵型早就被白甲士兵截断,根本阻止不起来有效的进攻。如同摧枯拉朽般,黑甲士兵被白甲士兵杀得节节败退。
任腾心头暗痛,难道说,自己命以至此吗?想想刚与自己和好的杨紫苑,想想自己的父母之仇、师父之仇,想想在不远处守候自己的李文静、雁来红……他,舍不得死啊!此刻,他多想亲历战场,将那些白甲士兵一并击杀啊!该死的禁制!
想到这里,任腾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大吼一声:“不!!!!!!!!”
“嗯?”李文静双手一颤,差点将手中的药汤打翻。
“唧唧唧唧?”天雪察觉李文静的不对,关切地问道。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陪在风成身边,绝美的容颜仿佛风化一般,稍显发干枯燥。
“没事。”李文静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姑娘,懵懂无知,什么话都敢说。现在的她,除却偶尔在任腾面前耍耍小性子之外,平时赫然是一名大家闺秀的模样――诚然,这也是建立在无人得罪任腾的情况下。
天雪知道李文静有心事,但这位好友不愿说,自然有她不愿说的理由,不必强求。于是,她双手接过药汤,细心地开始照顾起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风成。
李文静一双凤目,炯炯有神地望向窗外那霞光万丈的幻神殿,总感觉心底有些不适――子轩,为何我今日心神不宁?难道是你出了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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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次不仅是大长老和天玄老人,连同银灵也忍不住回过头去,望着那形如卵蛋般的黑色禁制。他不敢相信,以这禁制的强大,依旧止不住任腾在里面发出的大呼!
“哈哈,那小子果然不行了。我说守殿大将,你干脆直接放我们进去吧!反正那小子已经支撑不了多久。”说话的人,正是随意门的一位弟子。洛河神殿出世,北冥之地怎么会没有动作?
三大势力,除了巫族一场大战之后,暂时无暇分身。邪王宗、随意门都派出门派之中,最为顶尖的几位高手――只要夺得了《河图洛书》,它们何尝没有机会重回中土?
“蛮荒之地的野蛮人,也能在这里叫嚣?”天玄老人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同时,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毕竟,有狗对你吠,你也没有什么精力去杀他吧?
“尔等稍待,有何结果吾自会通传。”银灵皱紧剑眉,似乎有些不耐。
“等、等、等,我可等不及了。”随意门的那名弟子依旧不依不饶,不过他也不算笨,懂得运用人心之道:“你让大家说说,这等来等去,谁能等得及?”
这时,周围已经聚集起不少各个门派的修士,足足有几十之众。听到这名弟子一挑拨,顿时重重叫嚣起来。随意门的那名弟子,得意地冲着挡在门口的三人挑衅地扬起嘴角。
“混账!尔等着实过分!谁要过去,先问过吾手中之落霞银雪枪!”银灵举起手中的长枪,五彩霞光萦绕枪身而生,果真是美不胜数。
“咻”一道青色的寸芒划空而过,刺破那名多嘴弟子的胸口。
那名随意门的弟子连灵识都来不及脱体,便被这道青色气体击得形神俱灭――易教的先天一元气所讲究的是:先想乎一元之气,具乎一物。执爱之以合彼之形,冥观之以合彼之理,则众存焉。所以,先天一元之气可击万物,毫无幸免。
正所谓:春秋谓一元之意,一者万物之所以始也;元者,辞之所谓大也。莫如此焉。
虽然先天一元气威力奇大,但是修炼起来也极为困难。易教之中,也曾流传过这么一句话:三十日为一世,十二世为一运,三十运为一会,十二会为一元。修炼先天一元气至大成,需要三百余年之久。虽然有些夸张,但足以见其修炼之难。
相较而言,这也说明修炼先天一元气越久,功力越深,威力则越大。所以,大长老这一击,便将那名弟子彻底打入冥冥。
“你……”那名随意门的弟子见同伴被一击杀死,顿时激奋起来。举起手中兵器,照头向着大长老劈去。荒蛮之地的魔门弟子,因为资源稀缺,各个门派伺机而动。门内各个弟子自然要比身处中原,整日勾心斗角的正道弟子相处融洽更多。见同伴被杀,怎能忍将得住?
“住手!”
“轰”一阵强大的灵压,铺天盖地地向着四周涌去,将蠢蠢欲动的众多灵修之士压制住。
银灵高举银枪,枪尖的寒芒,让众多修士们喉结缩动。银灵见众人安静下来,立时引吭高声叫道:“洛河神殿之内不得喧哗,不得杀戮。再有犯者!杀!杀!杀!”
银灵的一系列动作,让众人心中的鬼胎彻底打死,同时,银灵不可战胜的虎将形象,在众人心中竖立。包括大长老在内众人的杀机,顿时消匿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