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知道孙子和孙媳妇是不可能再走到一块的了,她也不想说蒋氏什么,所以她叫了珍珠去送了请帖,叫管家送到蒋家去了。蒋家知道出事情了,蒋夫人也火急火燎的过来了。
蒋夫人知道了自己女儿的事情,是恨铁不成钢,一面笑道:“老夫人,这做亲家呢,好商好量的才是好呢,我看小夫妻刚刚大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偶尔吵吵架闹点别扭都是有的,老夫人不必这么大动干戈的请了我过来呢。”
老太太面无表情说道:“如果是小打小闹的,我这么一个老太太也不会插手,但这是涉及到我们钟家颜面的事情的了,我不得不管。如月,你说说蒋氏做了什么事情。”
高氏连忙将蒋氏做的事情说了出来,那些书信也拿给了蒋夫人看,蒋夫人一看,差点晕过去。她没想到女儿那么傻,做就做了,还留下了把柄叫人拿捏着,看来这次是真的不成的了。
高氏笑道:“蒋夫人莫要急,我们这里好话好说的,如今两个孩子是一见面就打架的,也不可能处一块儿了,总不能把他们强迫在一起,逼成一对怨偶?孩子们年纪都还小,是大好青春的时候,我们做大人的能体谅就体谅吧。”
蒋夫人叹了叹气,说道:“既然是没缘分,我也不能强逼着你们,我回去和老爷商量好了,就写了和离书过来吧。”她不信以自己家的权势,女儿还能没去处。
本来钟程浩是要写休书的,老太太劝说不要逼人太甚,这休书和和离书是不一样的,休了就真的没人要了,和离书还表示是和平分开的,莫要逼急了人家反咬一口。
高氏和蒋夫人商量好了,嫁妆原原本本退回去,钟家也不缺这个钱,只求个眼不见心不烦。蒋夫人也答应了,这桩事就这么了了。
高氏被这件事情搞得一阵心烦,回到了梅苑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慢慢一桌子的菜都快放在那里好好的,丹霞掀开锅盖,准备给高氏舀汤,突然一阵反胃,丹霞开始干呕起来。
高氏心里一阵疑惑,随即一个耳刮子就过去了,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你说,你和哪个野男人苟合有了?不说出来我打死你!”
丹霞连忙求饶:“夫人,奴婢怀的是少爷的啊!上次夫人叫我过去松涛院,少爷他就要了奴婢。”
高氏连忙停打,这蒋氏刚刚决定要和离,丹霞就有了,还真不好办,到时候程浩再说亲,估计人家会忌讳。想了想只能对外称丹霞是蒋氏在的时候的通房,这样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想到这里高氏对丹霞说:“你起来吧,既然这样我赏你给少爷,你好好做事情,生下小少爷再抬姨娘。你去叫少爷过来。”丹霞连忙兴高采烈地去了。
这一日,老太太在富善堂里面坐着喝茶,和玛瑙说着话。昨天钟程浩过来求老太太把玛瑙赏给他,老太太拒绝了,说自己总共就这个懂事的丫鬟,要是去了有谁这么好?再说了玛瑙也是个性子烈的,还不知道肯不肯的。老太太指了玳瑁去,玳瑁喜不自禁地去了。
钟程浩原想着玛瑙是个温柔的,如今看着玳瑁也不错,也就欣然接受。钟程浩如今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散得差不多了,他看见玛瑙过来,心思又活了过来,两人成夜的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钟灵韵在竹园里面帮钟文竹收拾着东西,明日就是钟文竹大婚之日,钟文竹平日里虽然淡定,此时也开始紧张起来。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钟文竹会紧张是正常的。
钟文竹看着灵韵收拾,叹道:“本来我是和你比较有话说的,想带了你过去,谁知道母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倒是不好怎么说了。如今母亲也派了人过来,横竖你是要留在府里的了,我走了你要好好的,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使唤了小厮去高家找我。”
灵韵也是很舍不得钟文竹,毕竟钟文竹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她这一走,灵韵不知道又要到什么地方去服侍人了。自从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东西她也渐渐明白了,比如这一次为什么高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钟文竹的请求。
灵韵心里一阵发酸,但还是强忍住道:“小姐这一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以后能回来的日子也不多了,明天早上就让奴婢给你穿戴吧,穿戴得漂漂亮亮的好迷住新姑爷。”她心里是真的希望钟文竹幸福的,别的不说,钟文竹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主子,对灵韵也有半师之恩,而且她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钟文竹笑着过来掐灵韵,说道:“看你油嘴滑舌的,我不撕了你的嘴!”灵韵笑着躲开了,主仆气氛融洽,又说了一会儿话,高氏就派人过来请钟文竹,钟文竹进去了,高氏拿出一本小册子,叫了严妈妈翻开给钟文竹看,上面都是些让人不敢多看的画面,钟文竹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红的。
钟文竹回来之后,灵韵服侍了她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钟文竹就被丫鬟叫起来了,金乌笑道:“小姐,是时候梳妆打扮了,奴婢烧好了热水,小姐先沐浴吧。”
钟文竹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金乌一直催她去沐浴,钟文竹只能去了。
等到沐浴网,钟文竹出来一看,只见灵韵把大红的嫁衣都拿出来了,只见那嫁衣上面掺了金丝银丝绣的图案在烛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钟文竹看得一阵晕眩。
丫鬟们连忙伺候钟文竹更衣,钟文竹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好多层,最后才把那红嫁衣穿上去。
钟文竹长得不如钟铃兰美艳,只是气质比钟铃兰好,如今红嫁衣上身,倒是添了三分艳丽,金乌说道:“小姐真好看,小姐,我们开始梳头吧。”
全福老人拿了梳子梳着头,一边说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钟文竹眉开眼笑的。
灵韵接过了梳子,说:“今天就由我来帮小姐打扮吧。”钟文竹点点头,灵韵就开始弄起头发来。
灵韵弄的很认真,过了小半个时辰,钟文竹的头发方才弄好。灵韵又叫玉兔拿了首饰盒子来,里面有一套水绿的碧玉做的首饰,那是刘姨娘花了自己大半积蓄请了最好的师傅打造的。灵韵小心翼翼打开一看,里面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簪子,光滑的簪子末端吊着一串珍珠,珍珠下面是一颗水滴形状的碧玉。两股的是钗,几颗珍珠围做一朵花儿,中间的就是一颗圆润润的碧玉。另外还有水滴状的耳环等,不一一列出。灵韵拿了首饰,带在钟文竹头上,照着看了很久方满意。钟文竹转过身大家一看,都说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钟文竹不好意思笑了笑。
外面刘姨娘掀了帘子进来,看着自己的女儿盛装打扮是如此的美丽,她也看呆了,又想起了女儿就要嫁人了,以后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见面的机会是数的清的,女儿养了十几年,要是说嫁出去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想到这人,刘姨娘就开始流泪起来,钟文竹看了刘姨娘流泪,自己处境伤情,也开始流泪起来。
金乌如今是长大了许多,也沉稳懂事了许多,她看见小姐娘俩都哭起来,连忙劝道:“姨娘快别哭了吧,今天是二小姐大喜的日子,姨娘不说吉利话,反而还招小姐哭了呢,小姐的妆都快花了,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儿都变成泪人儿了。”
刘姨娘连忙止住了,说道:“都怪我忍不住。”
钟文竹强笑道:“娘,我三日后还会回门,也不是见不到了,娘不要伤心了。”灵韵连忙上去补了一下妆,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人来催了,灵韵把红盖头盖上去,钟文竹由金乌挽着就走了出去。
高博文穿着大红的衣服,正在外面等候,钟文竹出来之后上了花轿,高博文骑着高头大马就走了,刘姨娘在后面哭成了泪人。
却说高氏看见钟文竹平安无事出了门之后,叫严妈妈去放了钟铃兰出来。原来她怕钟铃兰闹事,把钟铃兰锁在屋里头不给出来。
钟铃兰出来以后,捏着拳头不说一句话,高氏劝道:“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难受就哭出来吧,别憋着憋坏了身子。”
钟铃兰就是沉默着不说话,眼睛里都是恨意。她恨钟文竹,恨赵陵,也恨钟闵,唯独恨不了高博文。她发誓,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方法和高博文在一起。
钟文竹到了高府以后,忐忑不安地等着高博文回来。晚上很晚的时候,高博文带着酒气回来了,他微笑着看着钟文竹,轻轻揭下红盖头,看着钟文竹就愣神。过了很久高博文说道:“文竹,你知道吗?我以为我会娶的是铃兰,没想到还是娶了你。也许是命运作弄,但是,我很满足。”
钟文竹看高博文有点醉了,起身要去倒茶来,却被高博文一把抓住,高博文继续说道:“文竹,小的时候我喜欢找你玩,可是我姨母不肯,说你是小妾生的女儿,会害我,而且我娘也不给我靠近你,所以,所以......”
钟文竹看着高博文,眼睛里都是笑意,她轻轻拿开高博文的手,去倒了一杯茶过来喂高博文,高博文仰头喝光了之后,杯子丢在地上,他向钟文竹扑上去,放下了帐子,开始了一段旖旎的美好。
桌子上的龙凤蜡烛静静地点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