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看了看礼物,皇后送来的是两匹祥云图案水蓝色的布,说是内务府新出的料子。另外还有摆放在桌子上的花瓶等等,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但是又不会失了礼数。德妃送来的东西华丽无比,比皇后的还好,两匹蜜合色的卍图案的布料,触感细腻,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料子,另外还有两套衣裳,灵韵看了看,一套是水红色的,一套是浅绿色的,都是绣了繁复的图案在上面的。另外各宫的赏赐都是平淡无奇的,灵韵叫青岩一一登记之后放进库房里面。回头再去谢过众人。
赵陵说今晚会过来,灵韵必须先做好应对的计划。第一,现在在**之后,她虽然还没有侍寝,但是风头已经太盛;第二,她不想侍寝。灵韵看了看天,果然开始下起雨来,这种天气一下雨,是刺骨的寒冷。
外头的雨一直下着,灵韵叫水绿给自己换了家常衣裳,吩咐了两个宫女去送谢礼,太监们也都打发出去了。灵韵穿着薄薄的衣裳,站在雨中,仍凭刺骨的风刮着她的脸,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不一会儿,她就变成了落汤鸡。
水绿看见灵韵在淋雨,连忙拿了雨伞过来。灵韵看了她一眼说,你进去吧,我这里有我自己的主张。待会皇上要是过来了,你就说我是旧疾复发就好,以前大小姐在府里有什么病,想必你们都是清楚的,等会太医要是来了,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水绿是钟家派来的人,灵韵还不是全然信任,但是在这宫里,她们都是和灵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所以灵韵有些事情是不会瞒着她们的。水兰听了忙答道:“是,小姐。”
酉时的时候赵陵过来了,那时候灵韵已经发烧烧得人事不省。赵陵看见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问道:“可是请了太医?怎么好端端的生起病来。”
水兰回到道:“回皇上,嘉嫔小主是从小就有不足之症的,每到冬天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两个月不好,调养了这些年还是没好全。今天估计是下了雨天气变凉,小主就受不了病了。”
赵陵看着灵韵,灵韵在睡梦中咳嗽着,赵陵不由得皱了眉头道:“嘉嫔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一直都好不了?”
水兰答道:“回皇上,小主小的时候就经常被病痛折磨,请遍整个扬州府都看不好,小主八岁那一年有个和尚上门,说是要小主去做姑子,这病就好了。夫人只有小主这么一个亲女儿,别说去做姑子,就是受点委屈都舍不得,所以就打发了那个和尚。说来也奇怪,小主的病就是一直好不了。”
赵陵听见灵韵又咳嗽了几声,又问道:“你们好好照顾好嘉嫔,需要什么补药就跟皇后娘娘说。”
水兰笑道:“回皇上,补药这东西倒是可以省了,小主以前吃的补药海了去了,都是浇在石头上一样,后来夫人从一个地方得了一个方子,小主每个月吃两次,倒好了许多,只是这一次来势汹汹,奴婢们也是措手不及。”
“既然是有方子,可给嘉嫔服用了没?”
“回皇上,已经服用了。”水兰答道。
“既然嘉嫔病了,这阵子就不用去皇后那里请安了,皇后那儿我会派人过去说一声。”赵陵说道。
赵陵又问了几句话,就到德妃的永寿宫去了。
赵陵走后,灵韵慢慢转醒过来,之前巧儿去请的太医也过来了,太医名字叫做林向阳,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人,他进来之后,行了个礼,水绿连忙拿出一块手帕搭在灵韵的手上,林向阳方开始把脉。
林向阳把脉完,想了一下道:“小主这是风寒所致,待会微臣开一点退烧的药给小主,饮食方面切忌辣腥等物,尽量吃得清淡一点。微臣明日再过来给小主把脉。”说完写了一张单子,水兰连忙叫正儿去拿了药过来煎药。
正儿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宫女青岩,她早前被支开了,现在办完事情回来,看见正儿慌慌张张的连忙问什么回事。
正儿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是个机灵的,而且水兰是早就教了她怎么说的,她转着黑不溜秋的眼睛说道:“小主的旧疾复发,我这会子要去抓药呢。”
青岩不疑有他,连忙进去看了一下,发现灵韵正睡着,脸上烧得通红。
青岩瞧瞧退出来,在外间和水兰说着话。青岩问道:“小主怎么突然就旧疾复发呢?”
水兰笑道:“我们小主是南方人,刚刚来京城这么干旱寒冷的地方,突然之间很是适应不了,所以就病倒了。”
“据说当初皇上对小主是一见钟情,想带小主进宫,无奈小主自幼有不足之症,所以耽搁了这么两年?”
“可不是,我们小主也是很想进宫的,只是这病耽搁了。”水兰答道。
“那可有吃什么药?这病总是好不了,也是折磨人的。”青岩说道。
“小主从小吃的一味药丸,勉强能压制住小主的病,后来夫人得了一个方子,小姐的病才是渐渐好了,但是也没好全,总是一点点吊着。”
水兰说的这些话,都是灵韵授意她说的,水绿那边同样也告诉了枝儿。钟铃兰对外称是从小有病才耽搁了进宫的时间,灵韵既然要作戏了,就要做全套。而且灵韵有一个目的,她要看看这宫里头哪些是有异心的。
灵韵为了做出病重的样子,第二日并没有去景仁宫请安,她是知道赵陵免了她的请安的。她一个是为了作戏,一个是真的头痛的厉害,所以仍旧躺着床上养病。灵韵看着青岩和枝儿外间说着话,心思动了动,唤了正儿和巧儿过来。
正儿得了灵韵的吩咐,就往外面去了,巧儿则是去请打探消息去了。
太医林向阳吃过午饭就过来了,照旧把了脉就说道:“小主的烧退了,但是还是有咳嗽,可见小主的肺部不是很康健,待微臣开了强健肺部的药,小主每日吃着,天长日久的总会有效果。”
灵韵回答道:“有劳林大人了,水兰,去我柜子里面拿银子来。
水兰连忙去拿来,然后呈给林向阳,林向阳连忙说不敢一直托词,最后还是架不住收了。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在这宫里办事情,如果不收了人家东西,人家还对自己不放心。
林向阳走后,正儿就回来了,说道:“小主,我早上出去逛了几圈,看到好几个人都问我说,你们小主怎么病了,听说是旧疾复发了?可有吃什么药?还有的问我说小主要不这个病,早两年就进宫了,熬到现在肯定不止是嫔位了。”
灵韵的脸色渐渐不好起来,她问了水兰到:“昨晚谁出去了?”
水兰答道:“回小主,昨晚我们看着下雨都在屋子里,只有青岩说是要去找一个姐妹说说话,就出去了小半个时辰。”
灵韵冷笑道:“做事马虎,嘴巴倒是挺快的,你们看着,我宫里是用不了这样的人的。”
水兰水绿巧儿正儿连忙表忠心,灵韵说道:“表忠心的话谁都会,青岩那天也是信誓旦旦的。宫里的人不知道发了多少誓言的,可见这些人对诅咒之类都是不怕的。你们先别有什么表现出来,我看看她还能做出什么来。而且我刚来这里,还病着就打发了宫女,说出去也不好,你们都先装作没事人。都下去吧。”
水绿和水兰对视了一眼,默默下去了。
正儿和巧儿在院子里,正儿正在拿着扇子煽风,小炉子的火烧的旺旺的,把她的小脸都映红了。她一面煽风一面骂道:“我瞧着那个青岩就不是个好的,那一日刚来的时候,小主问说谁是这里掌事的宫女,我看那个枝儿正要说话,青岩却是抢先了一步。小主当时就给她做了掌事的,我如今看着,她要是真的做了掌事啊,我们这里我左脚上面有个疤痕外面人都知道了。”
巧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回答道:“你这个丫头,鬼精鬼精的。青岩仗着是宫里的老人了,说话也是很不客气的,昨天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小主的衣服收了没,她就说那不是她一个掌事宫女该做的事情,我当时就气闷了,怎么的我问一句还不行的,脾气比主子还大呢。”
正儿叹道:“她这个人也是有恃无恐的,像我们这些人,老子娘都在钟府里面,要是我们敢怎么样,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我们还是好好做事吧,以后小主是个仁慈的放了你我回去,好好找个人嫁了,也是体面的。”
巧儿伸手去捏正儿,骂道:“你个小蹄子,你想嫁人了就说,怎么还扯上我呢!不过说来也是,皇宫里面呆过的宫女,出去总是有几分皇家脸面的,我们就好好做事情,主子都说了,忠心是一等一要的,我们可别像青岩那样。”
巧儿和正儿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药好了,正儿连忙端进去,灵韵一股脑儿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