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
“咳咳!”
苏若水话还没说完,离江浸月最近的江有才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
江有才神色里所有的震惊都已经被遮掩好了,不愧是多年职场里顺风倒的墙头草,情绪衔接几乎毫无痕迹。
“你回来便好,你母亲就是太担心你了。”
哪个眼瞎的看不出来?苏若水刚刚那话分明满满的不怀好意。
偏偏江有才就能睁眼说瞎话。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二小姐回来了,不要你们去找了。”
江有才对着一帮拿着长棍短刀的小厮护卫指挥,二十来个男人鱼贯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江梓原本跪在一边,见江浸月回来了,什么话也没说,对着江浸月行了一礼。
江浸月福了福,真心实意的给江梓回了礼。
可惜江梓压根就没在意江浸月的举动,头一扭,便也跟着出了院子。
此刻院子里就只剩了江浸月要收拾的人了。
唐苏氏笑的和善又娇俏,站在了苏若水的旁边,拍了拍她的手。
“瞧你,二女儿回来了给你高兴的到现在都回不过神,快醒醒了,妹妹你没在做梦,你们家浸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苏若水被唐苏氏一拉扯,眉头里万分不快也压了下去,换回了优雅又柔媚的大夫人,含笑回唐苏氏。
“我就说,我们侯府的浸月是个有福气的...”
她的演技并没有很过关,就连说话都是讪讪的语气。
江浸月笑容越发的玩味,看向江有才。
“原来父亲大人叫了这么多小厮护卫,就是为了去找浸月呀?浸月感激不尽,那为何大家都聚集在老夫人这里?”
江有才冷汗连连,还未开口说话,唐苏氏便接了过去。
“瞧你家二丫头,真是个急性子,平日你外祖母最宠你,我们出发前当然要请示下老妇人的。”
唐苏氏声音恬柔,笑意盎然。
江浸月也跟着笑,只是笑容里凉飕飕的味道。
“我才出去玩了两天,家里大夫人就变成了唐姨母了?”
江浸月这话几乎没留一分情面,直视唐苏氏,看的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江浸月身上,有若有似无的杀气。
“浸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若水一看江浸月枪头对准了她最敬爱的姐姐唐苏氏,立马冷了脸,质问起江浸月。
江浸月挑了下眉头,就听唐苏氏声音娇柔,梨花带雨的对着苏若水说道。
“妹妹,你不要斥责浸月,这丫头刚回来,累极了胡言乱语也是有的。”
江有才见着面子上不好看了,连忙也回过头来劝慰江浸月。
“浸月,你不该这样对长辈...”
“是了,浸月知错,这才想起来唐姨母是长辈,但是父亲大人,说到底唐姨母是外人,你总不能像带着大夫人一样,什么事情都要让唐姨母知道的。”
江浸月嘲弄的看了一眼唐苏氏。
“就算是长辈,势单力薄的也帮不上什么,难道让那两个小表妹撸起袖子去山野找我不成?唐姨母舍得,别人可要说我们侯府欺负人了。”
江有才愣住,又一瞬间想起来了之前唐苏氏那两个女儿的事情,两个小庶女是傍晚才被李宗煜的侍卫带回来,两人是没说自己的遭遇,可江有才听说,两人在闹市区如同乞儿一样,被李宗煜罚跪了一下午,想来,李宗煜是极其厌恶的。
这两天被苏若水灌下的迷魂汤,几乎这会醒了大半,江有才看向了唐苏氏。
毕竟这唐苏氏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丈夫也只是属地的小小地方官而已,地位比他这个京官侯爷要低的多。
为着这样的大姨子去开罪十二王和江浸月,不划算。
唐苏氏那样狡狯的性子,一看就明白了江有才的意思,转过脸就跟苏若水继续掉眼泪了。
“妹妹,我就是想过来帮个忙,姐姐是不是讨人嫌了?若真是这样,不日我们便启程回家好了。”
苏若水也被唐苏氏带动了情绪,悲愤的看向了江有才。
“侯爷这是抛弃我了吗?若是姐姐走了,我便跟着姐姐一起回江南老家...”
“江妈妈,还愣着干什么?大夫人要自请下堂回江南,我们侯府哪有把人拘着的道理?”
江浸月都有点想笑,她一个即将人老珠黄的年纪女人,竟然还敢用这种理由威胁,真的要走就赶紧走,不送!
这下苏若水真愣住了,这只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惯用伎俩而已,江有才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出于面子,都不会同意她自请下堂去。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江浸月看着苏若水后面的江妈妈还没有动弹,挑着眉说道。
“江妈妈,别忘记清点账本之类的东西,我们侯府不能扣下一丝大夫人当年的陪嫁物件。”
苏若水当年跟了江有才,做了多少年的外室,两个人压根就没有正式的拜堂成亲,更别提什么陪嫁物件了。
江浸月这话,简直是赤果果的往苏若水脸上招呼。
唐苏氏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推开了苏若水,神色哀戚。
“妹妹莫要说胡话,姐姐没关系的,倒弄的姐姐好像是来拆散你与妹夫的恶人一般...”
“姐姐,你不要这样说...”
苏若水又上前了两步,拉住了唐苏氏的手,好一个姐妹情深。
唐苏氏接连摇头,又回过头,甜甜的嗓音就是哭声也盖不住。
“妹夫,你莫要怪妹妹,妹妹自小便是这样心直口快的个性,没有什么心眼,便是让别人欺负了,也是打落牙齿肚里咽,可是我妹妹很有担当,也对妹夫你一往情深,当年妹妹追随你回京,父亲被妹妹气的可是好几年都不认她,妹妹昨夜提起父亲,现在都悔恨交加当年没有尽孝道,恨不得回去再服侍二老...”
江有才接连点头,不赞同的看了一眼江浸月,想要安抚唐苏氏。
哪知道站在门口的江浸月忽然调侃。
“唐姨母与大夫人果真至孝至亲,真是让浸月自惭形秽,既然是大夫人悔恨交加,不若回去服侍老父亲,这样还能成全了大夫人的一番孝心。”
“江浸月,你为何这样咄咄逼人!”
苏若水最先忍不住,立刻撕掉了白莲花面具,露出了底下腐烂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