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婵的这番话使得婉儿咬了咬嘴唇,伸指按住了貂婵的樱唇,神情中也带着几分决毅:“不必说了,秀姐今日之言,婉儿必会谨记在心。想主上一直以来对婉儿恩重如山,一但有事,婉儿绝不会拖累主上的。”
貂婵又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傻丫头,心还是放宽些吧。这支簪……我想以先生的聪明才智,你会永远也没有机会用到。记住,这支簪的隐密之处你别让先生知晓,因为我知道他很早的时候就把你护身用的匕都收走了,怕的就是你会为了他做出些傻事。好了,天色不早,我要上路了。”
还一句话貂婵没说,就是他们这样依依不舍的,万一被曹操那帮子人知道,多半就会惹得曹操心中犯疑。
道别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貂婵上了马车,婉儿也靠到了6仁的怀中。貂婵在车中坐定,闭目仰头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忽然露出了几分释然的微笑,接着便背靠到车壁上唱起了歌来: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
车马在歌声中渐渐远去,6仁揽着婉儿的香肩,望着远去的车马轻叹道:“她到底还是走了。哎?我总觉得她是那么的、那么的……”
蔡琰在一旁接上话道:“洒脱,秀妹她很洒脱。现在的她已不再为情所扰、为事所困,敢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是洒脱又是什么?”
6仁向蔡琰一竖大拇指笑道:“到底是才女,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就说出来了。哎,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洒脱这个词的?”
蔡琰白了6仁一眼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6仁笑了笑,一瞥眼见臂弯中的婉儿正有些失神的轻抚着间那支簪便好奇的问道:“婉儿你怎么了?这支簪……”
婉儿回过神来,赶紧的微笑道:“婉儿也舍不得秀姐,故此有些失神。至于这支簪……秀姐说她身无长物,只有这支簪还有些样子。送给婉儿当是留念。”
“哦……”
6仁看了几眼这支簪,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犯虚。其实也难怪,就是这支簪,当初险些要了他的小命。后来又被貂婵用来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尽管6仁并不迷信,可仍然觉得这支簪有那么些不祥之物的意思。有心想让婉儿扔掉,但这毕竟是貂婵送给婉儿的唯一的一件礼物,这个口还真不好开。再想了想,索性不再去想。省得自己心烦。
而婉儿此刻心中暗道:“主上,对不起,婉儿并不是有心想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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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许昌城中。
“6义浩终究还是把貂婵给送走了?”
6仁把貂婵送走,曹操当然会收到消息。而在听到消息之后,曹操的细眉便紧皱了起来,在厅中来回的踱起了圈。
“主公,是否要将貂婵擒下?亦或是杀之灭口?”
曹操停下了脚步,沉思了片刻才道:“不可!放任她离去吧。义浩对女人一向心很软,而且对现在的貂婵。以他的心性总会有些愧疚之意。如果貂婵出了什么事,他会安不下心来做事。”
说着曹操一指某个暗探吩咐道:“带上部下细作,一路暗中护送貂婵,直到貂婵平安抵达了徐州方可回还许都回报于孤。去!”
“诺!”
曹操回身在榻上坐下,长叹了一口气之后侧过头望了一眼放在枕边的一卷表文,忽然生出了几分怒意,重重的一掌拍在表文之上,心中怨恨的道:“我的本初兄啊,你的手伸得可真长!我的土地、钱粮、税赋本就比不上你的三州之地,好不容易有个6义浩能帮我增添军实。让我多出几分与你一较高下的底气,你居然想把‘吾之萧何’给调到你那里去?你这是觉得我很愚蠢,还是你自己太愚蠢了点?”
一念至此,曹操的脸上又露出了几分微笑。一抬眼见几个暗探还恭敬的立在房中。曹操想了想便问道:“貂婵走后,跟在6义浩身边的是哪个女子?”
“回禀主公,当日貂婵到府之时,因为旧日王司徒与蔡中郎的故怨,蔡昭姬与貂婵甚是不合。其后6仆射迁回许都居住,蔡昭姬因为心有怨气。不曾随6仆射搬回许都居住。现在貂婵才刚刚被6仆射送走,蔡昭姬又怨气未消,所以现在跟在6仆射身边的,仍然是婉儿。”
曹操叹了口气,挥手道:“知道了,都下去吧。继续暗中监视好6义浩的一举一动,但有不妥之处马上回报于孤!”
暗探退下,曹操仰头望向房顶,轻声自语道:“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这6仁一不贪财、二不好名、三不图权位,唯一有所求者就只有美女。这样的人,如果是平时随便用用也就算了,就算是卖我那位本初兄个面子,把他送到袁本初的麾下去任用都没多大关系。可是现在我与我那位本初兄的大战在即,极需要他这样的农桑长才来为我蓄草积粮……哼,当初刘邦与项羽争雄,违心的让韩信当了齐王,那份心中的烦燥,我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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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曹操在那里如何的头痛,只说6仁因为顺利的把貂婵和吕玲绮送走了,了却了挂在心头之上的一桩心事,心情自然会变得很不错。
一个人在遇上了顺心事、开心事的时候,难免会生出些乱七八糟的自得之意,人也会变得相当之有兴致。总算6仁还没忘形,心中固然是在暗爽,脸上仍然挂着一脸的郁闷之态。然后推说心情不好想在城里散散心,就带上了几个随侍的6氏子弟在许昌城中背起了手缓缓步行,优哉游哉的闲逛起了街来。
逛到集市之中时,6仁顺手给婉儿、蔡琰、6兰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他在去青果酒肆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酒肆中饮酒的曹仁与曹洪,一则是因为6仁现在的心情是暗爽而明郁,二则6仁也想借这二位之口传达给曹操一个自己的心情不太好的消息,所以就应二人的邀请一起喝起了酒,结果在半真半假之下喝了个酩酊大醉,人都是被6氏子弟们给抬回来的……
夜深人静,许昌6府。
“哎哟我的妈呀,头好痛!!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就不喝那么多的酒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曹仁和曹洪的酒量怎么那么好?我居然喝不过他们……”
有点屁话了,就你6仁那身板,能喝得过真正武将出身的曹仁和曹洪那才是怪事。
人晕晕乎乎的醒过来自然是猛揉太阳穴。揉了一会儿使头脑稍稍的清醒了些6仁便翻身坐起,这才觉自己是独卧在床榻之上,婉儿并没有睡在自己的身边。微一错愕刚想出声去唤却又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拍额自嘲道:“我这不是喝高了吗?就我这一身酒气的,身边哪里能睡得了人?现在又这么晚了,婉儿多半回自己的厢房睡了吧?哎呀,记得当初她只是喝了一小碗酒就能醉得不成个样子,要是我醉成这副德性婉儿还睡在我的身边,那诂计我的这一身酒气都能把她给薰晕过去了。呵呵……”
自顾自的傻笑了几声,6仁便翻身下榻想去屋外走动一下,吹吹夜中冷风,最好是把身上的残余酒气也给吹掉。只是当6仁借着朦朦月光摸到台前点燃台上的灯台后,稍一侧目望了眼一旁的梳妆台就楞住了:“这些、这些都是婉儿身上的饰物啊……怎么摆放得这么乱?婉儿从来不会这样的哎!”
人一扭头,6仁便望见衣架上挂着婉儿的外衣,而婉儿的鞋袜也静静的躺在门阶那里,榻旁的小几上还摆放着解酒的茶杯汤碗。再走到房门前伸手试拉了一下房门,房门果然是虚掩着的。这些事使6仁猛然明白过来,自己酒醉的时候婉儿肯定就在这里照顾着他。而以6仁对婉儿的了解,婉儿在这个时候多半是有点什么事才会暂时离开这里。
“可能是夜里尿急,上厕所去了吧?”
胡乱的抓了几下头皮,6仁便想在榻上坐下等婉儿回来。只是方一转身6仁却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不对哦,婉儿一向爱干净,那怎么会上厕所不穿鞋袜就去了?再急她也不会急成这样的啊!这丫头肯定是心里面有什么事又不愿和我说,就一个人躲起来自己去想了!”
不知为何,6仁忽然想起了当初初任濮阳令,在濮阳城门那里谈论汉末三美时,婉儿小女儿家心态作而吃了点小醋的事,一时间心中哑然道:“坏了,我还真把婉儿给当成神了!再怎么说,她毕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又全心全意的跟了我这么久……再看看我,先是蔡琰,跟着又来了个貂婵,都是单论姿色都不知道出了她多少的美女,她又怎么可能会一点小心思都没有?可是以这丫头的性子又不愿让我为难,这会儿多半躲在哪里哭呢!”
一念至此,6仁赶紧的穿衣趿鞋准备去找婉儿。慌慌张张的奔出房没两步,6仁又猛的一拍额头转了回来,左手扯过婉儿的外衣,右手拎起了婉儿的鞋袜……这夏初的晚上还是颇有几分凉意的。
奔出院门时遇上了晚上值夜的6氏子弟,6仁便问他们有没有看见婉儿。6氏子弟摇头表示婉儿没有出过院,6仁就又转了回去,先去婉儿的卧房看了一下,但婉儿并不在房中。略一沉思,6仁便直奔后花园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