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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香和巧儿风筝回了梨香院,在路上就叹气道:“我就知道,皇甫贵妃是没安好心的。巧凤这孩子命苦,怎么就被她拘了过去?长此以往,必定会受到连累。罢了罢了,本宫少不得还要求求皇上,将巧凤解救出来。”
巧儿道:“刚才巧凤姑娘出来端盘子送桂圆,竟然是当做丫鬟来伺候了。想来皇甫贵妃那里如何缺人服侍?只不过是要做给娘娘看罢了。”
莲香道:“她自然是想要拿我家人来逞威风。巧凤,你可忍耐几日,本宫自会安排救你。”
一行人默默回到梨香院,莲香因为惦记着巧凤,心事重重,到了宫中也是皱着眉头。可巧深秋过来,见到莲香不高兴的样子,便问道:“娘娘有什么心事?怎么看起来好像很发愁的样子。”
莲香道:“好妹妹,并非是姐姐我不高兴,有些事情,实在是无能为力。”于是把刚刚在皇甫贵妃宫中的情景说了一遍。深秋道:“巧凤姐姐在贵妃那里,显然是羊入虎口,自然要受些委屈。娘娘大可不必担心,如今急也无用。为今之计,只好先这么着,以后慢慢想法子罢了。”
莲香道:“你说的也是,现在即使着急,也没有用,反而中了皇甫贵妃的奸计。她无非是要拿巧凤撒气,给咱们看。如果我急得病了,反而遂了她的心愿。”
正说着,忽然外面有人回道:“皇甫贵妃打发巧凤姑娘送桂圆来了。”
莲香急忙道:“快请。”话犹未了,巧凤已经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一把扑在莲香膝下,泣不成声地道:“娘娘救我。“
莲香拉起巧凤道:“快起来说话。”一面细细地瞧着巧凤。只一日未见,就觉得巧凤眼圈又黑又肿,头发也乱了,憔悴了不少。深秋也走到前面,拉着巧凤的手道:“姐姐,你受委屈了。”
莲香道:“究竟怎样?你且说来听听。”
巧凤抽搐了好半天,才说道:“皇甫贵妃教训了大半夜,然后碧儿又来教训。说我是乡下人,到了宫中,只配给人使唤,不许偷懒,要腿脚麻利多干活。晚上还让我在外面守夜,一宿也没睡觉,早晨又跟着吴香兰姐姐打扫院子。”
莲香叹口气道:“这是皇甫贵妃忌恨与我,因此拿你出气。你暂且先忍耐两天,过几日本宫务必会救你出来。”
巧凤哽咽着道:“娘娘速速救我,不然妹子就被她们折磨死了。”
深秋道:“姐姐,娘娘如今有孕,你且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左不过就是多干活罢了,她吩咐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有娘娘这边罩着,她也未必肯太难为你。如今你刚进宫,且容娘娘筹谋些时日,再救你出来。”
正说着,门口有丫鬟回道:“景阳宫的吴香兰来了。”
巧凤急忙止住哭声,迅速拿袖子擦了擦眼泪,深秋也帮着整理衣服。莲香拿起一颗桂圆,充满心事地剥着,吴香兰已经走了进来,对着莲香请安道:“贵嫔娘娘万福金安。”
莲香命她起来,道:“你又来做什么?”
吴香兰道:“回娘娘,刚才碧儿姐姐差遣巧凤来送桂圆,等了半天没见回来,因此着奴婢过来瞧瞧。”又对着巧凤说道:“你这小妮子,宫里头的活计一大堆,你得了这个巧宗儿,偷懒出来了,让老娘在那独自干活,跑到这里来赖着玩耍不回去,待会回去非打你几板子不可。”
巧儿急忙训斥道:“住嘴!你可要死!这位是贵嫔娘娘的表妹,由不得你这么作践!”
莲香原本还想要嘱咐吴香兰,要关照一下巧凤,不想她景阳宫的一贯作风,连这傻丫头都如此欺负人,定然是受了谁的指使。一想到皇甫贵妃借着巧凤打压自己,莲香就怒火攻心,“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来人!备轿,本宫即刻回禀皇上,叫巧凤回梨香院。”
巧儿巴不得一声,起身便走。吴香兰听见巧儿刚才的一番话,已然明白了些缘故,这时急忙拖出巧儿,跪下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都是奴婢狗眼看人低,求娘娘不要与奴婢一般见识,如果娘娘回禀皇上,叫贵妃娘娘知道是奴婢坏了事,会将奴婢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活活的弄死啊。”
深秋也劝道:“娘娘,且不要这么着急,此时只好缓缓图之,着急不得。眼下形势,如果娘娘去回了皇上,贵妃那边拒不承认,倒让娘娘和贵妃结怨了。”
莲香看了一眼深秋,又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巧凤,心想同样的自己的妹子,一个说话入情入理,一个却自身都难以保全。仔细想想,昨天贵妃刚说和巧凤投缘,今天就把巧凤弄出来,小孩子家吃不得苦,说的耸人听闻了些,也是有的,反倒惹人嘲笑。因此左思右想了一会,沉着脸坐下了。
巧儿继续训斥吴香兰道:“贵嫔娘娘极心疼这个表妹,虽然让皇甫贵妃要到景阳宫里去,并不是去做丫鬟去了,而是跟着贵妃娘娘学些宫中的礼仪,你就这么不识抬举,竟然连娘娘的家人都肆意作践,你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娘娘,咱们不可心软,如果饶过吴香兰,传出去不叫人耻笑咱们梨香院没人了么。”
吴香兰哭丧着脸说道:“贵嫔娘娘哇,实在是不敢奴婢的事儿。奴婢都是听吩咐,所以才这么口不择言。是那碧儿姑娘告诉奴婢,说令表妹是从奴役司过来的犯臣之女,皇上有令,不能让她这么好好地过,因此奴婢才狗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莲香心想:吴香兰说话着三不着两的,即便和她较真,吃亏的反是自己。巧凤年纪小,又没有根基,自己也不好太过偏袒,此事确实急不得,因此咽下一口恶气,对着吴香兰温颜说道:“本宫晓得你是无心之失,只是巧凤年纪小,还要多蒙吴姑娘好好看护。景阳宫的贵妃娘娘是本宫的好姐姐,她见了巧凤,喜欢的很,因此带了过去,你切不可会错了意。”
吴香兰道:“娘娘放心,奴婢再也不敢了。”
莲香点点头道:“你既然这么说,本宫自然是相信的。咱们好歹还是同乡,本宫也是记得的。”说完给巧儿使了个颜色,巧儿会意,便去包了些碎银两过来。莲香道:“你回去,就说巧凤在路上贪玩,没看过后宫的景色,因此回去晚了,切不可胡言乱语。日后巧凤还要你多多照顾,这些银子你且收着,自己买些衣服穿,日后本宫还会有赏的。”
吴香兰看见银两,自然是高兴的很,乐呵呵地收了,又说道:“娘娘放心,奴婢再也不敢欺负巧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