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俞穴,十一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脾十日死,其病为吞。
主腹涨,引胸背痛,多食身瘦,泄利痰疟寒热,水肿气涨,引脊痛,黄疸善欠,不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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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右手搂着那女孩,左手紧紧握着雨伞,两人飘飘乎乎往山下堕去,那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如生命逝去一般的坠落感,伸了一只手紧紧抱着他,另外一只手还抱着自己怀里面的小猪,闭着眼睛把脑袋捂在少年怀中。
要是没师傅的这把特制雨伞,今天就死定了,少年惊魂落魄地想着,低头看着脚下,快要着地的时候一松手,双手搂住女孩,脚一点地后快速收腹缩腰,下巴紧紧压着女孩的脑袋,以前倾的姿势向前面冲去,肩膀着地在地上连接翻滚了五六圈,然后蓬一声撞在一颗高大的雪松树身上,脑袋肿起来一个大包,额角也划伤了一道,鲜血从眼角旁边缓缓流淌下来。
段修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一阵疼痛,浑身骨节像是散了架子一般,那女孩惊魂未定,使劲搂着他不敢松手,只有那只猪一直在哼哼。
雨伞毕竟不是降落伞,逸仙陵也不是六层楼,两人从那么高处摔下来,不死真是大幸了。
勉力伸手支撑起身体,他使了好几次劲都没爬起来,结果还是小女孩明白过来,使劲拽着他才把他搀扶起来。
刚走了一步,他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还好小女孩一直在搀扶着他,他苦笑,到底是谁救谁啊!
“小妹妹,你没事么?”他问了女孩一句,女孩抬头看了看他,使劲眨眼,也不知道听见没有,啊了两声就没下文了。
少年心说女孩不会是......哑巴吧?这才转头看女孩,一看之下愣住了。
女孩脸上的手帕飞落在地上不远,露出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立体感强烈的鼻梁显示她是西方人种,而刚才段修看见女孩的眼瞳呆滞,这时候靠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孩眼瞳里面似乎蒙着一层淡蓝色的翳膜。
女孩看少年盯着自己看,脸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啊了一声,左右张望,蹲下身体去摸索寻找。
段修可以肯定,小女孩有眼障,虽然不是看不见,但起码也是视力模糊,他捂着胸走到那飘落的手帕前弯腰捡起来,走过去塞到女孩手上,女孩捏着手帕,赶紧放下小猪,双手把手帕又蒙在了脸上,还在脑后使劲打了一个死结。
“你没事吧?”段修问了一句后反应过来,小女孩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
女孩点了点头,抱起小猪站了起来,怯怯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这两天是怎么了?连续表演高空跳伞,段修心里面一阵后怕,看了看女孩说:“没事就好,你父母呢?”
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是听不懂国语还是什么,试着又说了几句英语,发现小女孩都能听明白,但就是一直不说话。
研究了好一会儿没研究出结果,他捡起自己的雨伞撑起,伸手拉着小女孩说:“那,我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好不好?”他在怀疑女孩是跟父母走散了。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
正在犹豫,那边人群呼啦拉来了一群,都是刚才看见他们两个摔下去的游客,陈老太太也夹杂在人群中,远远就看见段修撑着伞站在那儿。
“段修呐!你可把奶奶吓死了。”老太太哭哭啼啼抱着少年,少年看那些游客看着他指指点点,有些尴尬,低声说:“陈奶奶,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三人穿过人群,身后留下一大堆议论纷纷的游客,在钟山风景区留下了空中飞人的传说。
陈老太太看少年额头上还有血渍,走路也不利索,也不管少年同意不同意,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裘茂谅老先生,老头和老太太这段时间关系挺好,接了她的电话后,立刻让他们坐车到宁栖路的白景德医生诊所,就在皮肤防治所旁边不远,他自己马上就到。
陈老太太打车带着宝贝孙子和奇怪的小女孩直奔宁栖路而去,出租车绕过何香凝墓和中山植物园兜了个大圈子跑去宁栖路,眼尖的老太太在车里面就瞧见了路边上站着的裘茂谅。
白景德医生诊所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老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挺斯文的一张脸一直板着,伸手在少年身上摸来摸去,“嗯!还好,没伤筋动骨,只是有些淤伤,不过,这小子骨骼好奇怪......”他摸了一会儿后,板着脸对少年说:“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少年有些忸怩,迟迟不好意思脱衣服,白景德一翻眼皮,“谁稀罕看你一身细皮嫩肉啊!快脱......”说着伸手就去拽他衣服。
没办法,少年红着脸脱光上衣后趴在了病床上,而那个不说话的小女孩一直不肯离开少年身旁,此时站在床头,让少年更加不好意思。
“这个用手帕蒙着脸的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情?”裘茂谅问身边的陈老太太。
“啊!就是跟这个小女孩一起掉下去的,当时把我都吓傻了......”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裘茂谅嗯了一声,奇怪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白内障?有些像,但好像又不全部是......”
他自言自语,那边白景德准备工作做好,拿起一个装着白酒泡了许多毒物药物的透明玻璃樽,一昂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后喷在少年的背上,又喝了一口喷在自己手上,双手一伸在酒精灯上点燃双手,带着淡蓝色的火焰就往段修背上抹去。
陈老太太吓了一跳,啊一声捂住了嘴巴,旁边裘茂谅笑笑,“没事的,这老家伙在跌打骨伤上很有一套,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得罪人,不然起码也得跟我同级了,可怜的是他老婆,跟着他就没享过福。”
白景德双手带着淡蓝色火焰在段修背上擦拭揉搓,回头瞪了裘茂谅一眼,“君子背后不语他人,你这个飞针神医居然也议论别人的私事,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段修只觉得背后一片滚烫,热气散发到肌肤里面后让他狠狠打了一个寒噤。
“嘿!好了!”白景德看他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寒噤,笑着收手,“小家伙,起来吧!”
他红着脸蛋穿好衣服,白景德用药酒在他额角擦了擦,“头上这点小伤么,就无所谓了。”
“裘老师!”段修扣着衣服扣子,“你看看这女孩,我刚才看他眼睛像是白内障但又像有些视网膜萎缩......”
裘茂谅点头,走过去伸手要去给小女孩搭脉,小女孩抱着猪往段修身后躲了躲,裘茂谅愣了愣后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在你旁边呢!让这位爷爷给你看看好不好?”段修只得去哄那女孩。
女孩怯怯揪着段修的手,裘茂谅笑笑,伸手去给她搭脉,慢慢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又在女孩肩膀上捏了几下,转首去对捏胡子的白景德说:“老白,过来过来,这姑娘的脉相和骨相可稀奇了。”
白景德一听,如同老饕听见有好吃的,三步并了两步就走过去,伸手拽住女孩手腕,也和裘茂谅一样,慢慢皱眉,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女孩身上一阵捏,女孩眼神中露出一丝羞涩,死死抱着段修不给对方在自己身上乱摸。
白景德苦笑了一下,讪讪缩手,“老裘,你觉得这女孩多大?”
裘茂谅摸着下巴,“我看有十五岁,奇怪,怎么长得跟十一二岁一样!”
白景德缓缓伸手,“她实际年龄起码十六岁,十七岁也有可能,嘿嘿!罕见的室女闭经症啊!而且还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
段修愣了愣,“不会吧!”他也有些吃惊了,毕竟连裘茂谅裘老师都吃不准的话,现在信心明显不足的他也不大敢随便说话了。
“段修,你自己给她搭脉看看,说说你的看法。”裘茂谅看着少年说。
段修嗯了一声,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女孩涨红了脸蛋把怀里面的猪往床上一扔,双手插进口袋死活不给他搭脉,“no......”
“你......你会说话?”段修惊喜,蹲下来拽着她手,“让我看看好不好?”
女孩使劲摇头,死活都不愿意,病床上的小猪哼哼唧唧,让白景德十分不满。
“好了好了!”陈老太太解围说:“段修,你现在也还伤着呢!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307公寓热闹起来了,段城城她们都在研究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可女孩死活就是拉着段修不放,让段城城和艾薇儿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这下可好了,有姐姐有妹妹多多益善了。
“你们发现没有!”杨婉儿仔细看了半天女孩后说:“她似乎是阿拉伯血统啊!看她的皮肤和脸型......”
艾薇儿摇了摇头,“不,我可以确定她是欧洲血统和阿拉伯血统混血,在这一点上我有发言权,不过,段修,你捡回来个外国小女孩,不准备把她送派出所或者外事办?随便收留外国人是不行的!”
“那段修收留你算什么?”杨婉儿难得来了一句。
艾薇儿没发现话里面的陷阱,摇了摇头说我不算,可看着包括陈老太太在内的人都在暗笑,仔细一寻思,反应过来了,恨恨一跺脚,“好啊死婉儿你居然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陈老太太笑着拉开她们,“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段修有些难为情,“陈奶奶,我没事,小时候我从小太和(酷似太和顶峰天柱峰的一个小山包)上摔下来都没事......”
旁边段城城帮腔说:“可不是么,这狗东西从那么高摔下来,那年他才八岁,当时把我吓死了,可他居然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对段修的举动十分不满,不过,人多的时候毕竟还是要考虑段修的感受,只好把不满放在心里面不说出来了。
307公寓里面笑成一团,开开心心吃起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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