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姬冷笑一记,“是不是卑鄙小人,你大可以回去问你的门主!还有,他何止卑鄙,还阴险狡诈,专门欺负良家妇女,和弱小无辜!”
“你!”玄贞气极,他抬手就朝妩姬袭去。
妩姬也不是个好惹的,他避开,同时回击。
眼看两人大打出手,千痕却是呆呆立在旁边,没有反应。
要相信阎司炔,要相信他,别轻易被旁人左右了。
千痕在心底一遍遍重复。
然而阎司炔反常的表现,以及阎涵语讽刺的声音,却是挥之不去的在她脑中浮现。
千痕指尖微微屈起,胸腔内满是错综复杂的情绪。
直至妩姬和玄贞把什么东西砸烂了,千痕才朝他们看去。
玄贞脸上已经挂彩,妩姬亦是捂着胳膊,明显受了伤。
千痕情绪愈发烦闷,她冷冷开口,“你们够了没有??”
至此,玄贞朝妩姬啐了一口,遂转过身,不再看他。
妩姬仍旧捂着胳膊,他重新走到千痕身边,“丫头,如果你真的不信姐姐的话,姐姐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姐姐只能建议你可以找机会试探一下阎司炔,不要盲目嫁给他。”
不及千痕说什么,妩姬接着道,“另外楼里的姐妹们也都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你可以去问问她们,姐姐有没有骗人。”
闻言,千痕默了好一会。
再次动唇,她声音很轻,“那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这……”妩姬颇为尴尬,“姐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了几天后,密室的门突然打开,我们出去,发现四下无人,于是赶紧跑了回来。至于是什么人把我们抓去的,姐姐想过,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你,不想见你掉入火坑,但他又不便出来相见,所以才让姐姐代为告知。”
妩姬的推论合情合理,千痕艰涩的扯了扯嘴角。
她是选择相信阎司炔的,但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她不存有心结,所以决定该回去后,亲口问一问阎司炔。
毕竟两人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她不想试探他,不想因此破坏了这份感情。
然而当她回到翰澜院,一直到了夜深,阎司炔才出现。
“你去哪儿了?”
坐在他房里,千痕淡淡问道。
阎司炔朝她走去,温柔的亲过她脸颊,然后才开口,“去忙我们的婚事。”
又是这个理由。
千痕情绪不自觉的就低了一分。
“我今天见到妩姬了。他没事。”
闻言,阎司炔微一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说……”千痕轻咬下唇,“你不在的那几日都和素心公主在一起。”
这一回,阎司炔面色明显变得僵硬。
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启口,“是么。”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千痕原本还在坚定的劝着自己,要相信阎司炔。在见到他的反应后,千痕动摇了。
她羽睫微微垂下,“所以,你真的是和素心公主在一起么?”
她要听到答案,哪怕他是骗她的,她也想听。
可阎司炔不再出声,他静静立在原地,保持沉默。
“呵呵。”千痕笑,很是苦涩。
“为什么。”千痕问。
和刚才一样,她等了许久,阎司炔都没有回答。
“我问你,为什么。”千痕语气变重。
她十指紧握,直至骨节泛白。
“你知不知道,这比杀了我,更让我痛心?!”
阎司炔眉头皱起,但仍旧一言不发。
千痕一颗心渐渐变凉,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再问什么。
她更不知道,她和阎司炔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阎司炔是在利用她,而且还是和素心公主合谋。
是她太蠢,蠢到一点都没发现,还是阎司炔太精明,精明到能让她以为自己是真的被人爱着的。
千痕想,应当是后者吧。
这一晚,千痕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阎司炔房间的。
等到她回过神,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泪流满面。
她无声痛哭,她终是发现,原来她对阎司炔的感情,已深入骨髓。
她甚至想着,只要阎司炔哄哄她,不管他的说辞有多假多可笑,她都会继续和他在一起,哪怕最后被他利用,被他做成傀儡。
她也甘之如饴。
可惜到了天亮,阎司炔都没有来找过她。
千痕哭累了,心也累了,她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并不知道,在她睡着的期间,有人疼惜的替她擦拭脸上未干的泪痕。
“抱歉蘅儿,但我别无选择。”能让阎司炔说出这种话,足可见事情有多棘手。
同日,人族王宫
素心公主盛装打扮,她在自己的寝殿门口,不停朝外探头。
直至一抹高大英挺的身影,拐入她视线。
素心公主一喜,她提起裙摆,连忙朝他走去。
“司炔,你来了~。”
阎司炔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素心公主便自说自话地挽上他手臂,“我等你好久了呢。”
然后她拉着阎司炔进入寝殿。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熬定群瞧见。
熬定群一愣,他不敢相信的猛眨了几下眼。
司炔??他怎么会进宫,还和素心如此亲昵??
然而他刚要抬步过去,便被突然横出的元翠挡住去路。
元翠恭敬福身,“大王子。”
熬定群不悦地皱了皱眉,“怎么,我连去探望王妹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元翠赶忙摇头,“大王子恕罪,是王后娘娘的吩咐。”
“母后?”熬定群一头雾水。
元翠四下看看,然后才悄声回道,“有的事,目前不方便告诉大王子,待到来日事成,大王子自然会知晓。”
熬定群,“……。”
他看看前方已经被人关上的殿门,再看看挡在自己面前的元翠。
犹豫半晌,终是说了一句,“好罢。”
……
夏日的风尤为燥热沉闷,千痕从小厮手中接过食盒,她进入阎司炔房间。
虽然已经睡醒,但她的眼睛仍是红肿。
她将饭菜摆到桌上,动作很慢,是她情绪低的缘故。
之后等了很久,久到天黑,阎司炔才进门。
他一眼看到千痕,和满桌的菜肴。
他抿着唇,缓步走到桌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