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洞口灯火阴暗处的身影显然被方宇的话问的一愣,前行两步疑声道:“你是方宇?”
方宇自进了灵山就没有梳洗过,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头发自从微山出发到现在也长出了短短的一层发茬,身上护甲衣物也多有破损处。
如此模样还能将他认出来,那必是四季无疑了。
他见四季虽亦是一脸风尘仆仆,但仍难掩其丽色天生,不由暗叹美女就算再邋遢,还是美女。
既然知晓是四季,方宇赶忙三步并两步来到四季身前,伸手接过四季身后昏迷的人。
“四季,你是怎么逃到这里的?”
四季见到方宇也是松了口气,边活动手腕边回道:“往中州逃命,肯定是往这个方向来啊,咱们碰到一起有什么稀奇。”
妥了,就是这个味。
听到四季说话语气与过往没有任何分别,方宇心中害怕是不知名妖物幻化迷惑众人的那点担心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那你碰到黑水妖王了吗?”
“就是外面那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四季嗤笑道。
“说的自己多能一样,你不还是被这么个玩意儿逼到这。”
方宇的抢白,让四季少有的被噎住,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答理方宇。
方宇嘿嘿笑了一声,也不再呛声,抱着从四季背后接过的陌生青年,领着四季选了一个禅室,将昏迷青年安排妥当,这才指着依旧躺尸的三人和赵保柱、勾舍,一一介绍给四季。
四季向躺着的三人努嘴问道:“这三人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功法灌的太快,受不住正躺着缓呢。”
“功法?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大宗师传功?”
方宇嘴角勾起,调侃道:“嚯,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真不容易。”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夏朝百科,谁规定的我必须事事都要知道。”
“嗯,说的有道理,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说说,咱们进来的地方是佛祖道场灵山,此地是藏经洞……”
方宇遂将他是如何一路险象环生带领众人逃到这里的详细经过讲给四季。
四季听完沉默不语,显是也在思考方宇所说佛祖之事。
这时勾舍躲在远处向着方宇招手,方宇不知何事走到勾舍身旁,诧异问道:“什么事?”
勾舍瞥了一眼四季,缩头小声道:“方爷,你这个朋友不简单啊,小神自见到这位,就心生不安,能否告知小神,她是什么来路?”
“我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吗?我好朋友四季,再说你说的再小声有个屁用,四季是凝罡境武师,五识俱开,你就是再离的远点,人家想听也照样听的清清楚楚。”
“这,这个……”勾舍被说的老脸微红,嗫嚅着不知如何继续。
“好了,你也不必担心,四季是我好友,其来历自是毫无问题。”
言罢,他不再看欲言又止的勾舍,转身回到四季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四季。
“我也看不出你哪吓人啊,真不知道勾舍为何如此怕你,快说,你是不是精怪变的。”
四季闻言白了一眼方宇,耸耸肩膀:“我要是妖怪,第一个就吸干了你。”
她只是随口一说,可听到方宇耳中,却让方宇脸上微烫,四季半晌后也有些回过味来,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尴尬异常。
沉默片刻,还是方宇复又开声,但两人间气氛倒是说不出的有些许微妙。
“四季,和我说说微山怎样了,我出市后,只看到巨人袭击,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四季沉吟半晌,双手后撑,头微微仰起,似是自语般讲述起她一路来的经历。
“咱们自郊外分开后,我被管家带回,为了防止我再偷跑,管家和护卫就想让我搬到东胜公府。”说到这,好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她坐正身体面向方宇。
“可管家千算万算,没算到山海界发难,我趁乱就溜了出来,路上碰到了易平川领着一帮青莲剑馆的人逃命,我就跟他们一起出了微山。”
听到此处,方宇打断道:“我在远处看到的巨人是什么来路,知道吗?”
“嗯,我其实也没敢细看,离的太近了,那时候到处都是逃亡的人群和冲进微山的山海界生物,不过我猜测应是夸父一族。”
方宇恍然点头,目光示意四季继续。
“我和易平川他们杀出微山,一路向着中州方向逃窜,路上遇到不少山海界生物还有山海界的人,到达附近时也只剩我和易平川两人了。”
“那你怎么会进入这里,我们是被黑水妖王诱进来的,你怎么也进来了。”
四季叹了口气,回道:“你是跑的早,我出来时,路上均是山海界的人和兽,要不然怎么最后只剩我和易平川,我们是被一群鬼车撵到这的。”
“鬼车?我也碰到了啊,挺好对付的。”
“切,好对付?那你是没遇到鬼车群落首领。”
说到这,四季咬牙切齿道:“本小姐还是第一次被追成这样,必须得想个法子弄死它。”
方宇没接茬,打断道:“听你的意思,鬼车也跟进来了?”
“对啊,不是跟在屁股后面,我也不至于见洞就钻啊,正好看见洞外飘着你说的黑水妖王,让它们打去吧。”
方宇搞明白情况,这才知道现在不只要对付黑水还要加上个鬼车首领,好在它们不是盟友,想办法应该可以各个击破。
时间上还有富余,倒不用急着马上出去,方宇终还是问了一直压在心中的问题。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面向四季道:“我得问你件事,你是不是这里有毛病。”
他语气非是疑问,而是肯定,这让四季听的眉头微皱。
坐在方宇对面四季沉默片刻,好似被问到了心中痛点,没有言语,方宇见此情景,连忙想要岔开话题,可突然四季猛然蹿起,扑到他身上,将他按倒在地。
“我就是个神经病,咬死你个小方宇。”
方宇甫一被制,身体自然生出反应,身体轻震,就要将四季弹开,可刚挣了两下,就见四季脸色微变,冷汗自额头流下。
方宇见此马上停止动作,轻声问:“怎么了?”
四季微微摇头:“没,没事。”
方宇哪里信,他赶忙挺身坐起,一把抱住四季,将她的外套撩了起来,内里着的紧身衣早已被划开,一道从左肩至腰的伤口映入眼帘。
已经结痂的伤口被刚刚一番挣动,鲜红血液又从边缘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