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回汉胡联军。
时杨阜、姜叙领军出受降城,一路向北逐胡,凡所经路途皆作绘刻,所遇部落多作屠戮,牛羊马匹做粮,金银财宝纳袋,且不说汉骑兵甲,就连休屠骑的马匹上都坠满金贵重物。
十月初,汉胡联军历时半年有余终于抵达了昔年匈奴人祭天的狼居胥山。
山麓地带见联军,临行之际的三万七千众扩展至近七万大军,行马皆负重,速度缓慢。
“赵四!”老屯长临山林高喊。
“来了!”一瘦弱身影在林间穿梭,片刻后从枯叶堆中滑到老屯长身旁。
“寻到路了?”
“有路,在背山。”昔日饶活的家伙成为了联军的路导,专职为联军寻水开道。
“嗯!且休息片刻,等二位将军一至,我们登山。”老屯长将水袋抛给赵四,目色略显激动。
“阿伯,一座破石秃山何须如此隆重?”赵四饮水作问。
老屯长摇头一笑:“到了就是一座破石山,未到前那可是巍峨象征,汉家从军者皆知一语:汉骠骑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瀚海而还。
冠军侯给世人立了一座标杆,告诉如云武将何为彪炳千古!”
半刻左右,杨阜、姜叙至山麓,带领北中郎将营近万卒从背阴登山,其余胡族在山下看个热闹,讨论此间盛况。
一个时辰后,杨、姜登顶,见山巅有一圆石台,石台多做破裂,中心处可见匈奴祭天所留的旧物,至于霍骠骑的痕迹早已被抹去。
“树旗!凿石立碑!”
杨阜令达,北中郎将营卒围圆台插旗,片刻后山上传来了凿石声。
三日后,见祭天圆台立两座新石碑,两碑隶书皆出张安手笔。
首碑为:“汉孝武圣德浩荡-刘协敬立”。
次碑为:“冠军侯彪炳千古-张安观瞻”。
碑即立,北中郎将营甲士围圆台而行,杨阜、姜叙并列其中,全军载舞高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翌日,汉胡联军转走姑衍山,依水北进至安侯河,又沿河而下,至荒废龙城。
杨、姜二将在龙城大营敲定了返程事宜,汉胡联军征程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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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回雁门郡。
十月初一,张安大军分三路出强阴,入北部草原:张合、董承二营连协在东,徐晃、马超二营并驾在西,中军主力自是新入帐的高柳营。
十月初五,扶罗韩收到消息,闻风逃至弹汗山,请求与骞曼联结成军,共抗雍汉。
骞曼也知张安此次逐灭鲜卑的决心,当即决定与扶罗韩结盟,同时召集幽州鲜卑,共赴国难。
十月十四,张安大军至歠仇水畔,安营筑寨与鲜卑王庭隔水相望,营中走马声遥传王庭塞城。
翌日,张安大军列阵城前,张合率先出列叫阵,不及半刻,王庭城门大开,如云鲜卑卒涌现。
“来将何人?速速通名。”张合抬枪作问。
“鲜卑单于骞曼,请将军通禀陈都督,本单于有话要说。”骞曼年幼时在幽州流亡过一段时间,汉话讲的十分熟练。
张安闻言即出,与张合并列:“单于有何话要告知本将?”
“陈都督,鲜卑与汉家是多年友邻,我家先祖也多次向汉先帝纳贡,陈都督何故要将我等赶尽杀绝?”骞曼拱手说道。
“单于说笑了,本将只是觉得北疆天寒,想请诸位去并州小住几日,待天候转暖单于再回草原也不迟。”
张安对这种场面话应对的十分熟练,骞曼既说是和睦友邻,那张安也可请君归汉,反正休屠人现在过得也很好呀,每年只需为朝廷出些薄力罢了。
“陈都督的好意本单于心领了,我等世居草原,过惯了清贫日子,不愿劳烦汉家大皇帝。”
“不麻烦,大汉有的是地方,就看单于想住朔方,还是住冯翊。”选朔方就是降徒,选冯翊只剩孤寡。
“陈都督真当不给一条活路?”骞曼双目一狠道。
“别,单于说这话就见外了,鲜卑寇汉境的时候也没给汉民一条活路啊,本将今日略施小惩,单于便这般怨天尤人,那你族侵我汉疆百载如一日,我等也没跪下求你来犯啊,反正就这两条路,要么本将屠了你,要么你跪在本将面前。”张安连连摆手,轻松语态说着狠绝话语。
“陈都督你可想好了,王庭有十数万大军,双方一战,尸横遍野。”骞曼以灭国之危召集鲜卑各部落,时至今日王庭中却有近十万鲜卑人。
“哈哈哈!本将千里迢迢而来,单于却问本将想清楚了?这未免太可笑了,莫说是十万,百万又如何?且拉开阵仗,看单于能不能活着走出弹汗山!”
张安右手微微一抬,身后甲士齐声高喝:不破鲜卑誓不还。
骞曼众将听着这撼山河的响动,一时间难做二话。
张安右手落,不及半刻全军静若寒蝉:“单于若无他话,本将先回营了,待来日本将为单于收尸。”
单薄身影折马回转,徐晃、马超众将皆出,双方战事随即拉开……
是夜,汉营鸣金收兵,双方即退营休整,歠仇水岸留下了近万具尸首,血汇成溪,压草成沟,聚水染作通红。
次日,徐晃领潼关营充当主攻,扶罗韩部作守,双方又在城楼血战一日,徐晃军七千人留在了城下,扶罗韩部几乎崩溃,十数个部落凑不出一千青壮,战事之惨烈犹如磨盘绞肉。
第三日,王庭城西伏尸遍地,已无落脚之处,高柳营转攻城南,骞曼各部落作守,高柳营攻势强劲,以锥破城门,五千余甲士涌入城内,但最终还是被鲜卑各部打退。
第四日,马超、田豫又攻城南,鲜卑人在城门新垒的石木障被二将轻松攻破,二将带军一路杀至王庭帐外,此间鲜卑已无青壮,多是老朽族妇。
酉时末,马超率先杀入王庭帐,刀毙扶罗韩,枪挑骞曼。马超将二者头颅抛出庭帐,鲜卑各部见主将双亡,再无抵抗之心,纷纷跪地乞降。
从桓帝年间兴起的鲜卑王朝经历六十载浮沉,最终走向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