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不希望宋茜悲伤,至少不希望宋茜因为他的事悲伤。随随便便一句玩笑,云淡风轻的达到了目的。他嘿嘿笑了笑,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很疲惫!
过往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在脑海中。姓封的小子先不去管他,那位慈祥的女人却成了心底这十年来挥之不去的温情。
他喊她柳姨。甚至连一声柳姨都吝啬不轻易喊出口。不过那位吃斋念佛,很接地气,很有佛心的女子,对他真心没什么可说的。
寒冬腊月会捧着他的手送温暖,每天晚上必定有他最爱吃的红烧排骨,买衣服从来都是精挑细选比自己亲儿子的贵。两个小孩闹别扭,无论怪谁,必定先训斥姓封的。甚至有一次杨伟重病,是她孱弱的肩膀深更半夜背着他跑了整整十几里来到医院,累的当场晕厥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后妈做到这个份上,其实足以让很多亲妈汗颜。
可是当年十几岁的杨伟,正是叛逆的年龄,固执的认为是这对母子抢走了他生{顶}{点}小说命中最重要的父亲。纵使他体味到了一辈子原本没可能体会到的母爱,依旧倔强的不给柳姨半点好脸色。
她给了他很多,其实却从来不欠他什么。
这道理杨伟用十年的刀口舔血生涯,才缓缓领悟到。可真正脱离了教堂归来,想要把该还的恩情还了,却发现早就没了这个机会。
有时候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辈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要找到姓封的那个白眼狼。他这个不亲的儿子,要当面像那个亲生儿子问个清楚。
姓封的,欠他一耳光。这一耳光,只为柳姨而打。
宋茜担心的问道:“小伟,你真的没事?”
杨伟坐起来捂着胸口又开始不正经:“西子姐,我的心好痛。我需要安慰,我需要你温暖的怀抱。”
宋茜放了心,白了他一眼,轻轻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真不知道这十年你都在做什么,学的浑身没个正经。”
杨伟笑着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满世界的四处转转,见识见识不同国家的姑娘。”
宋茜佯怒追问道:“鬼才信你。坦白从宽!说!敢给我有半句谎话,今晚上没你的饭吃。”
杨伟讪讪笑着,哪能实话实说。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在太平洋一个不知名小岛上待了七年,整天要单挑野狼,单挑狗熊,单挑老虎豹子之类的。最后三万孩子,剩下一千个还要自相残杀,只能有三个活着。
更加不能说后面这三年一个人刺杀过总统,暗杀过fbi最高长官,捅死过黑手党大佬,千军万马中一枪毙命风头正茂的将军。
好在这时有人解围。
大门被人砸的咣咣作响。刚刚被赶走的黄毛在外面叫嚣着:“他么的,狗男女,给老子滚出来。”
宋茜花容失色,杨伟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有我在,别紧张。”
这是句最普通的安慰人的话。可是宋茜望着他嘴角的坏笑,一身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气息,心里莫名其妙平静下来。抓着杨伟的胳膊,如同一个贤惠的小媳妇,夫唱妇随跟在他身边。
房间门打开,走廊里站着八个人。
一个个耀武扬威,穿着奇装异服,不用看就是地痞流氓小混混。
领头的男人三十多岁,白净无须,一身休闲,不像是老大,反而像是休假的白领。
他眼神阴冷,从宋茜身上飘过,落在杨伟身上,问道:“这位兄弟,不知道跟谁混的?”
嚣张!却藏在平和里。
跋扈!却懂得用客气掩盖。
城府不至于深到让人厌恶,但是也没有锋芒毕露到见人就叫嚣着弄死你那么傻比。
这人不简单,至少比着这些小混混们,上了好几个档次。
“你就是……刚才黄毛说的……”杨伟点了支烟,这才接着道:“那什么飞哥?”
领头的没生气,眼神中反而有更多的谨慎,当然,气场没弱,淡淡吐出两个字:“肖飞。”
杨伟吐了个烟圈,当着众人的面,一下把宋茜揽在怀里,挥挥手道:“都滚!以后不要再过来。这妞,我罩了。”
宋茜红着脸,感受着腰上大手传来的温度,没敢说话,却觉得很贴心。
黄毛又开始叫嚣:“罩你麻痹!整条街,都是我们飞哥罩的。你他么算那根葱啊?”
杨伟伸出一根手指头,竖在黄毛面前,自顾自抽着烟,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再说一个字试试!”
黄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杨伟的身手他刚刚见识过,那一脚,可叫一个狠啊。下去喘了好半天还说不出话来。肠子和打结了一般。到现在,难兄难弟的耳钉男,还在楼下车里晕着呢。
不过看到身后六个兄弟,更是有飞哥在,顿时来了底气。
飞哥是谁?
那可是整条街上最能打的人。黄毛曾经亲眼看到过,九个人小胡同堵着飞哥,一个个拎着钢管匕首,最后却被飞哥一个人全部撂倒。
今天有飞哥在,管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必死无疑啊。
黄毛色厉内荏道:“麻痹的,别说一个字,老子说一百个字都……”
这句话他没有说完。因为杨伟忽然间就出手了。叼着烟,那一对拳头却舞的眼花缭乱。一拳一拳全部砸在黄毛脸上。
足足十几拳,黄毛在地上晕头转向,满眼都是小星星,爬了半天没爬起来。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赴了耳钉男的后尘。
肖飞皱着眉头,脸色微微有点变。
杨伟出手他看在眼中,犀利程度绝对是他从未见过。今天这点人如果动手,肯定讨不到好处。
他问:“兄弟,我跟着东城小马哥混日子。能不能卖他个面子,女人多得是,回头我请兄弟随便玩。”
杨伟嘴角笑容更甚,道:“滚!这是我说的第二遍。”
一点面子不给,就算肖飞把那位自认为能镇得住台面的小马哥搬出来,一样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手下还有六个没昏的小弟,一个个虽然紧张,却跃跃欲试想要动手。就等肖飞一句话甚至一个手势了。
肖飞却转身离开,冷冰冰留下一个字:的时候气势汹汹,离开的时候垂头丧气。两个小弟抬着昏迷的黄毛,如同刚才黄毛拖着昏迷的耳钉男一样,夹着尾巴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过程中,小弟忍不住问:“飞哥,他一个人能有多厉害?我们大伙一起动手,还不是随便就能打残他?”
肖飞沉着脸,不说话。
小弟不甘心,又问:“飞哥,难道就这么算了?”
肖飞冷哼一声,道:“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不过不是我们动手,他敢不把小马哥放在眼里,不管他从哪里冒出来的,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