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7(1 / 1)

顾清池把数好的零钱都拿去银行换成整钱之后装进了一个信封里。

一共三千六,比他预想中要多很多。

之前放在存钱罐里的时候倒没什么感觉,这会换成纸币掂在手里,反而觉得有些沉重。

他很希望这趣÷阁钱最后是落到宋彧的手里,那样就意味着,他安全了。

其实他很怕受伤,就连打针都怕,但没人能帮他,能做的就是装作不在乎,不害怕的样子。

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危险,会没事的。

回家的路上,他收到了李宏发过来的一个地址和时间,心头猛地感觉一阵心慌和迷茫。

虽然他每天都在迷茫,但这一刻的迷茫跟之前的又有些不太一样。

他不了解对手,没有了往日的自信。

感觉自己就好像真的变成了一颗棋子,失去了主动权,对手有几个人,自己会发生什么,全都不知道。

这就是一场老曹和千王的赌局。

顾清池第一次接这么大趣÷阁的“业务”,提成开到8个点,成功的话就是16万多,不过估摸着能全部弄回来的可能性不高。

李宏跟他说,老曹明晚会叫六七个人一起过去,到时候收到钱了大家平分,但人越多他就越是忐忑。

虽然他平常老跟宋彧说他的职业是砍人,但他最多也就是带着两三个虾兵蟹将一起堵人威胁,最重的一次就是把人肋骨给打断了,像这种真刀真枪打群架模式的还是头一回。

千王这个人他从来没接触过也不熟悉,对于他的事迹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只知道他跟老曹认识挺久的,还一起做过事,老曹开的那家娱乐城当初他还投资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闹翻了,这中间经历的曲曲折折恐怕只有他们本人知道了。

李宏还说了,老曹这次是打定心思要废掉他们那边的一个人,让他们下手不需要考虑轻重,出了事情老曹自然会担着。

顾清池虽然没什么文化,但这句话里的意思他读得懂。

老曹说的这个“担着”,肯定不是替那人担着罪责,而是担着那人的肩上的责任,简单点说就是往人家里打发点钱,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老曹这人说话算数,给钱也爽快,所以愿意给他卖命的人很多,不过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其中一个。

他的命是他自己的,谁都买不走,他会拼尽全力打压对手,也会拼尽全力保护自己。

宋彧早上是被噩梦惊醒的。

他平常小日子过得潇洒也没什么压力,很少做梦,就算梦了什么,到早上醒来的时候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昨晚上梦里的很多小细节他都能回忆起来。

他梦见自己去小巷里买炸酱面,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巷的路看不到尽头,越走越暗,越走越深,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发现身后多了一堵围墙。

他惊恐地蹲在黑暗中,后背贴着墙。

接着就听见了脚步声,很多人,他的四周没有任何阻挡,只能瞪着眼睛望向黑暗。

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心脏都快蹦出来的时候,听见了顾清池的声音。

他挺兴奋地站起身,结果听见的却是顾清池和他手下一帮人的冷笑声。

顾清池手底下的人把一塌钱递给他,在他伸手接过来的时候,摸到了凉凉的一截东西。

他吓得缩回手,顾清池却用命令地口吻让他接下。

僵持不下的时候,顾清池猛地又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宋彧,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顾清池笑着说。

虽说梦境跟现实都是相反的,顾清池也不可能真把他给砍了,但就是因为这个毛骨悚然的梦,他之后都没再主动联系顾清池。

他从来没跟混混打过交道,不知道顾清池平常的开销是怎么来的,更不清楚他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凑那三万块钱。

他能想到的,最简单快捷的方式,就是偷。

所以顾清池从来不正面回答他每天都在忙什么,每次都是笑一笑,避开他的询问。

隔天晚上凌晨三点,斜眼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拉开门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一个巨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栽在了他肩膀上,压得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地上去了。

“哥?”斜眼认出了顾清池的外套后猛地拍了好几下他的脸,“哥?你怎么了啊?我操!你别吓我啊!你怎么了啊!”

“你他妈叫魂啊!”顾清池一拳打在了斜眼的小腹上,不过这一拳根本没什么力度,他扶着斜眼的肩膀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已经干涩到发痒发痛。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公里,在漫长的追逐过程中,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就会死。

“先进来先进来。”斜眼有些费劲地将他扶进狭小的出租屋内,这里没有卧室也没有厨房,就一个十多平方的小单间,进门就是餐桌和床铺。

顾清池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拿桌上的水壶,右手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还有些微微颤抖,看着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斜眼眼疾手快地帮他倒了杯水递过去,浑身上下打量着他,“哥,你是不是中风了啊?”

顾清池两口就把一杯水给灌了下去,喘着粗气给了他一记白眼,“你盼我点好成么!”

“职业病职业病,”斜眼嘿嘿嘿地笑着,“每天对着那堆老头老太太,我感觉我自己都快成老中医了。”

“滚,别给人老中医抹黑,”顾清池又是一记白眼,“再帮我倒杯水。”

斜眼赶紧抓起桌上的水壶摇了摇,“没了。”

“烧,”顾清池闭上了眼睛喘着气,手掌撑在大腿上,“别跟我说你这断水了啊。”

“那倒没有,”斜眼去接了点水,“不过房东说明天再不交房租就把水电都给我停了。”

顾清池稍稍缓过来之后倒在床上,“你不是刚忽悠赵发财买了两条磁疗腰带么?没拿到提成?”

斜眼把水壶放上烧水,“提成要月底才发呢。”

“还缺多少?”顾清池盯着天花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连上个月的一起还差800,”斜眼说,“不过没事,那个房东挺好说话的,我给她磨磨嘴皮子应该不会真断电断水的。”

“我帮你垫着吧,回头等你发了财还我。”顾清池闭上了眼睛。

身上的疼痛在他确认自己安全之后开始逐渐显现,肩膀,后背,肋骨,大腿……

浑身都是发肿发胀的疼,最惨的就是被疯狗咬的那一下,差点没把他疼晕过去。

他现在想起那条罗威纳的狗脸还是心有余悸。

放狗咬人,这招太他妈绝了。

真想一板砖把朱老千从立体拍成平面。

斜眼坐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脑门,“你是不是被人下啥降头了?”

顾清池一掌甩在了斜眼胳膊上,这一下还挺有力度,斜眼搓了搓胳膊。

“明天帮我去办件事。”顾清池说。

宋彧临下班前,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清池的电话。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接通了电话,“怎么,毛爷爷印出来了?”

“印得差不多了,”顾清池有些虚弱地笑了一声,“你现在在家吗?”

“在公司,马上下班了,”宋彧把平板,充电器什么的一股脑地塞进电脑包里,“你要过来吗?”

“我不过去,我让斜眼过去。”顾清池说。

宋彧拉拉链的动作顿了顿,皱了一下眉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顾清池挺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次先还你2万,剩下的1万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吧。”

“你没事的话就自己过来。”宋彧说。

顾清池愣了一下,说:“我有点发烧,我让斜眼过去了,先挂了。”

宋彧挂断电话之后对着屏幕愣了愣神,顾清池的声音听着比往日里低哑许多,有点不太对劲。

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受伤了,而且挺严重,严重到不方便走动的那种伤。

不然以顾清池的个性,有钱了还不得亲自过来甩他脸上。

他再次拨过去想问问清楚怎么回事,结果那头已经换成了斜眼吊儿郎当的声音,他假装拨错号码就给挂了。

宋彧一出电梯就看见斜眼歪着脖子从猫眼里往里头看,顿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宋彧跟斜眼不熟,又不想喊他小名,只能装作一副很吃惊地样子问,“怎么是你,顾清池呢?”

斜眼显然吓了一跳,又因为被宋彧发现他偷窥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脑袋说:“他在家躺着呢,我来帮他还钱。”

说着就把卫衣从裤腰带里扯出来,然后转过身不知道从哪个部位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里边一共两万,剩下的我哥说再缓几天。”

宋彧拿着这个还带着体温的信封顿时有些无语,斜眼刚才那个姿势从身后看的话……感觉是从裤裆里掏出来的。

“他怎么不自己来?”宋彧把钱从信封里取了出来,再把信封扔进了垃圾桶。

“他受了点伤,在家休息呢,”斜眼笑了起来,“你还挺关心他的么,三句不离我池哥。”

宋彧扁了扁嘴,心想我跟你又不熟,除了能聊顾清池还能聊什么。

钱大概是刚从银行里刚取出来的,上边的扎钞纸都还没卸下来,一叠是一万,宋彧懒得数,不过他很好奇顾清池是怎么在三天时间里变出这两万块钱来的。

“顾清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宋彧看着斜眼,“这钱哪来的?”

“你什么意思!?”斜眼突然拉高了嗓门。

“抱歉,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但我作为债权人,总得知道这钱都来路吧?不明不白的钱我收了不是给自己惹事儿么。”宋彧说。

斜眼突然冷笑了起来,“你人说的话真是比我放的屁还臭,今天要不是看在你是债务人的份上我早揍你了。”

“债权人,谢谢。”宋彧面不改色地说。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了,钱一分一毫都是我们老大用血和汗换回来的,干干净净,你要还嫌脏就搁洗衣机过过水。”斜眼有些愤怒,眉毛都拧成了蝴蝶结。

宋彧轻轻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成,我也不跟你扯皮了,我还得回去给我哥疗伤。”斜眼摆了摆手说。

宋彧听见疗伤这两个字立马就脑补出了顾清池打着坐,头顶冒烟的画面,有点想笑,关心道:“那他伤的严重吗?”

“被条那个什么罗什么娜的狗咬了,血渍呼啦的,”斜眼一挥手说,“不过没事,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

“被狗咬了!?打针了吗?”宋彧问。

“打针?打什么针?”斜眼一脸迷茫。

宋彧简直无语了,“他被咬了多久了?”

“昨晚上的事情。”斜眼挠了挠头。

“那还不赶紧去医院打疫苗,回头得狂犬病了他命都没了!”宋彧有些着急地吼了一声。

“他又不是狗,怎么可能会得狂犬病。”斜眼说。

宋彧闭上眼睛猛提了口气,再次吼道:“他人呢!带我过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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