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步步逼上前,纷扬则随之步步后退,直至碰到身后的椅子,险些站立不稳。不得不说,纷扬刻意说了那么一番话吓唬琇莹,确实有部分原因是出于觉得自己替她死了一回,有心整她一把找回点平衡的心态。
他虽在路上听说皇后病了月余、失了心智之类的传闻,却不知详情,一听说当时情况如此严重,也是愕然无语。一方面觉得自己是过分了点,另一方面,也不免有些沾沾自喜:自己果然在她心里占得份量很重啊,她所谓的他们两人都对她极其重要,可见不是句客气话。
天枢守护的性子,依旧是萌贱为主。
朱芮晨在一旁惴惴不安地提防着,倘若皇上一时冲动,真跟定王打起来,他还得准备拉架。
濂祯说完也意识到,将这事说给这小子听,让他知道琇莹为他担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岂不是反而叫他自鸣得意?便继续指了纷扬的鼻子,换了个话题狠狠道:“她都已怀了身孕,你还将她吓成这样,倘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绝放不过你!”
这消息纷扬也是头次听说,更是吃了一惊,随后他就拿出了琇莹见惯的那一套贱兮兮的表情,眨了眨眼睛道:“皇兄见谅,这也当算是……不知者无罪吧?”
濂祯本来真有心扑上来揍他了,而一见他摆出这幅姿态,就又有些泄气。要比卖萌耍赖这一套,这丫的本事绝对要在朱家哥俩之上,总会让濂祯有气没处撒,只好喝了一声:“你先给我出去!传话给下人让他们叫小陆过来。”
“是。”纷扬无比乖顺地出门去了。
濂祯的双眉几乎拧成麻花,“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这副德行,毫无长进?”
“说的是呢。”朱芮晨深以为然,“皇上也别怪臣做事后诸葛,臣早说了,今日这次会面不知皇后会是何种反应,所以不宜紧接着开什么家宴。”
濂祯脸色黑如锅底。原本听纷扬说了原委之后他就一直在别扭,哪知又惹出这种幺蛾子,怎不令他愤懑心塞?
琇莹坐在榻上,听了濂祯这番转述,好一阵回不过神来。这又是哪跟哪啊?说好的皇位竞争关系呢?说好的野心家定王呢?怎么倒好像又出了一个如朱侯爷一样的皇家亲密小伙伴?
濂祯见她仍木呆呆的,便解释道:“也是我从前对你说起纷扬的事,让你觉得他是个对我有威胁的恶人了吧?你不晓得,纷扬与我、朱芮晨从小一齐长大,原本都是情谊深厚,但从前的关系,总是我与纷扬打架,他打不过我就使阴招算计我,然后朱芮晨出谋划策帮我反手这样的局面,我与他在私下里确实算得上多年的对头。我就是不情愿对人说他的好话,他也一样。但这不过是出于玩笑之心,无伤大雅,绝不至于闹出什么深重矛盾。”
琇莹表示质疑:“可皇上从前还说,朱侯爷说过倘若让定王得了皇位,一定不会有皇上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