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猛地睁开眼,果然,站在她床边的人可不就是许景宸。
他眸色犀利,像审判官一样,黑着脸审视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林安安抽出脖颈后的枕头狠狠砸向他,“你给我滚出去!”
可因为动作力度太大,撕扯的刚才疼痛的伤口瞬间撕裂,后背被鲜血打湿,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许景宸看到了她的异样,稳稳接住了枕头扔到了一边的地上,惩罚般的故意无视她的痛苦。
“亏我还因为昨晚没有接到你的求救电话而深深的自责,原来我不在,你身边的护花使者也是一大堆,我的担心还真的是多此一举。”
林安安侧趴在床头,疼的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和他好好说话。
他这个态度,她的态度只会更恶劣,“许景宸,你还真的是会倒打一耙,我身边的人都是谁?一个是你弟弟,一个是你最好的哥们,他们是别人吗?”
“就是因为不是别人你才更应该避嫌!”许景宸的嗓音不自觉的拔高。
林安安猛地坐起身,背后的伤口血流成片,病号服已经被打透了,可是她不在乎,心口的疼让她忽略了后背的疼。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想用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抹杀了你卑鄙无耻的本质吗?许景宸,你真不要脸!”
“你再说一次?”
“我再说十次又怎么样?你就是不要脸!一边用放过沈家讨好我,欺骗我的感情,一边让你弟弟暗度陈仓对沈家下死手。这种事你怎么做得出来?如果不想放弃沈氏你一开始就应该坦白,你以为我会拦着你吗?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让我觉得恶心!”
林安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爽说什么,气的许景宸浑身都在发抖。
“为了一个沈磊,你把我贬的一文不值。”
想想几分钟以前,他还为了她和全世界对立,许景宸突然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单纯的,心机的,都一样,狼心狗肺。
林安安勾唇,冷冷一笑,“你本来就一文不值,如果不是两家大人强凑,我林安安怎么也不会选择嫁给你这样的人!”
许景宸冷静至极,眼眶红到可怕,“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安安挥手擦掉了眼角的泪,这个时候,谁哭谁就输了!她觉不允许自己为了这种人流泪,“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要和你取消婚约!这段时间关于你对林家所有的帮助,我都会以股份形式还给你,你要便要,不要也随便你怎么处理,财务问题理清楚,你我之间就互不相欠!从今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吵架便提分道扬镳这种事,许景宸干不出来。他也没想到林安安会如此轻易的将那几个字说出口。
他视若珍宝的感情,这会儿被这个女人当成垃圾一样丢掉,她真以为他许景宸离了她林安安就活不下去吗?
心痛至极的时候,他居然格外的冷静,连愠怒的眼眶都慢慢淡化下去,嘲讽一笑。“好,我同意。”
云淡风轻般丢下这几个字,他潇洒转身离去。
病房门关闭的那一刻,林安安所有隐忍的情绪全面爆发,眼泪好像决堤的洪水般席卷了她的眼睛。
还没等哭出来,她直接摔到病床上,晕了过去。
后背的血染透了衣衫,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门口,许景轩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待许景宸走出来,他立刻恢复悲伤状,“哥,你和安安吵架了?”
“注意你的称呼,安安也是你能叫的吗?”
“……”许景轩侧过头,小声嘀咕,“你心情不好能不拿我撒气吗?”
许景宸哪里是找他撒气,他看他是真来气,一想到林安安为了他伤成这个样子,他心里的醋意便犹如积累的尘灰被一拍而起,飞扬杂乱的在心头蔓延。
“通知林家人过来守着,以后没有特殊事情,你不准靠近林安安。”
“为什么?”许景轩满身抗拒,“安安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要在这里照顾她,等她身体彻底恢复再说!”
许景宸警告的眼神飘过来,许景轩无所谓,“大不了你撤了我的职,反正我对管理也没有兴趣,反正我一定要留在这里守着林安安,就算老许来了也不能让我改变主意,就这么定了。”
不等许景宸开口,许景轩好像一条身手敏捷的鱼,直接从门缝窜进病房里,不给许景宸阻拦的机会。
许景宸快要被气的原地爆炸了。
可想想刚才林安安的决绝,他也懒得管,从这一刻开始,不管他和林安安的结局如何,是不是真的可以顺利取消婚约,这个女人,他都必须放开一些,不能再这么宠着了。
疼爱过深的结果,就是将她变成了一把最好的利器,在关键时刻,直接插入自己的心脏,将自己KO。
忍着心痛,许景宸离开了医院回了公司,这年头,或许只有工作最靠谱。
许景轩回到病房里便发现了林安安的不对劲,冲出去找许景宸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仔细一想,这种时候也确实没必要再找他,便直接联系医生将林安安送去了手术室。
经过简单的伤口处理,消毒上药,包扎,折腾了一个来回,林安安再次被送回病房。只是这一次她不能再躺着了,只能趴着休息。
回了公司,许景宸坐在老板椅上想着刚才和林安安吵架的过程,想着她对自己的那些指控,越想越生气。
相处这么久了,她居然用那么低级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为人,真是无比心寒。
这时候,阿玄推门而入,将一份调查文件放到了他面前,“总裁,这是您要我的查的事情,所有的对账流水都在这里,只是,您真的要看吗?”
许景宸握着黑色的文件夹,不答反问道:“阿玄,你跟我多少年了?”
阿玄明显一愣,可还是如实回答,“从大学毕业到现在,算下来也快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