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精致可口,梦宝冷静下来之后不再像前两日那般胃口不好,默默地吃了不少东西。∮八∮一∮中∮文,
昨晚沈南竹不在身边,她思路果然清晰顺畅不少,根据这两日生的事情想了很多。
她一直认为李氏是长辈,她如果态度强硬的开口要求沈南竹休妻,沈南竹出于孝道也不得不答应,再加上自己犯一些不大不小的错,顺势而为,那么事情应该就会更顺利。
可沈南竹回府后既没有拉着她一起去给李氏请安,昨日还在李氏面前毫不犹豫的袒护了自己,可见李氏在他面前是没什么地位的,或者说,地位并没有她之前想象的那么高。
孝道在这个年代的确很重要,但不知是因为李氏是继室,还是因为她是由姨娘扶正的,沈南竹对她除了最基本的尊重外实在欠缺别的感情,完全不像对老夫人那般亲近。
也就是说,她之前的计划本身就有着极大的缺陷和漏洞,那就是李氏完全压制不住沈南竹,她说的话对沈南竹来说或许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自己之前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一想到这儿梦宝就有些郁闷,有些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李氏那里的路子走不通,那这府里地位辈分在沈南竹之上的就只有老夫人和侯爷了。
侯爷一心问道求仙,根本不管这些俗事,也很少露面,甚至不让晚辈去请安。
老夫人长期在佛堂念佛,虽然在府里一言九鼎地位然,却也是很少管事的,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而且看样子她对沈南竹十分疼爱,除非是沈南竹主动开口,不然估计她不会逼迫沈南竹做出休妻的事。
那么,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入手了……
梦宝一边喝粥一边抬头瞄了沈南竹一眼,她对这个男人实在是有些莫名的畏惧,不知道是因为他那张面瘫的脸还是因为被他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沈南竹抬起了头。
梦宝赶忙低下头继续喝粥,假装从未看过他的样子。∮八∮一∮中∮文,
“夫人。”沈南竹唤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去,就听他继续问道:“你喜欢什么姿势?”
噗……
梦宝一口粥喷出去一半儿咽下去一半儿,猛烈的呛咳起来。
她边咳边伸手去给自己倒水,沈南竹比她快一步倒了水递过来,同时让阿蛮叫来了红笺等人收拾桌上的狼藉。
早饭就此结束,待一切收拾妥当,沈南竹去净房洗漱更衣的时候,赵妈妈才得空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梦宝有口难言,赵妈妈见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得作罢,心里却是沉沉的十分担忧。
世子爷是个男子,这般被小姐将粥喷在身上,虽然不多,只怕心里也是不高兴的,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之前不是说要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世子爷吗?送了没?”她问道。
梦宝摇了摇头:“没,忘了……”
其实不是忘了,是根本不想送,当初那样说不过是为学习女红找个借口罢了。
“那待会儿世子回来您就送给他吧,就当是……道个歉。”
她说完又怕梦宝不觉得有错,不愿在此时将荷包送出去,赶忙劝道:“奴婢知道您不是有意把粥喷到世子爷身上的,不过……还是低个头认个错吧,他毕竟是您的夫君,是要跟您过一辈子的。”
梦宝皱眉扶额,这关她什么事啊,明明是沈南竹刚刚……
谁知道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这么劲爆的问题啊!
难道是昨晚在通房那里没泄够?
梦宝郁闷,知道对赵妈妈解释不通,那荷包就算现在不送以后也会被她劝着送出去的,就点头答应了。
沈南竹从净房回来,赵妈妈本该即刻退出去,却悄悄推了梦宝一把,眼神示意她去拿荷包。n∈八n∈一n∈中n∈文,
梦宝无语,走到自己专门收放荷包绣帕等物的箱笼前,正准备拿起一个前几日刚刚绣好的荷包,却忽然眼中一亮,取了一个绣着湘妃竹的荷包出来。
赵妈妈见她拿着一个荷包向沈南竹走去,这才放心,退了出去。
她却不知梦宝拿的是刚刚学会针线以后绣的第一个荷包,那荷包针脚虽不至粗陋,却也无法和现在所绣的相比,甚至可能还不如一般粗使丫鬟的针线。
梦宝将荷包递了过去,按照赵妈妈的意思道了歉。
沈南竹接过,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他只顾着寻找两人之间合适的相处方法,却忽略了她是个女子。
即便他们是夫妻,这样直白的谈论这样的话题也是不妥当的。
当然你是唐突了!
梦宝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只是笑笑。
又说了几句话,两人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沈南竹顺手将她送的荷包放在了桌上,梦宝看了一眼:“你不带上吗?”
他看着她有些期盼的眼神,想了想,将那荷包挂在了腰间:“走吧。”
梦宝满意的点了点头,含笑跟了上去。
这大概是她这两天对他露出的最真心的笑容了,沈南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腰间的荷包,原来送出的礼物被接受会让她感到开心啊?
两人抬脚向寿芳园走去,恰逢沈玉锦也来给老夫人请安,几人一起围着老夫人说话,老夫人笑的皱纹都比平日深了几分,说话时目光落到沈南竹腰间荷包上稍稍停留了片刻,旋即又移开,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继续和几人说话聊天。
待几人走后,老夫人笑着问许妈妈:“你看到阿竹今日带的那个荷包没?”
“看见了,世子爷向来不爱带这些东西,突然带上这么一个,想不注意都难。”
“是啊,阿竹从来不喜欢这些累累坠坠的东西,今日却带上了呢,可见与梦宝处的不错。”
她笑的十分欣慰。
许妈妈眼中也是含笑,却又隐隐带着几分担忧:“听说世子爷昨夜宿在了竹溪园,大夫人安排的两个丫鬟也在那里,不知少夫人心里会不会不舒坦,毕竟昨日才是世子爷回来的第二日,万一那荷包不是少夫人送的,而是……”
“不会,”老夫人打断道:“阿竹这孩子我再清楚不过,他向来是个有分寸的,等闲人送的东西轻易不会往身上带,更何况还是自己不喜欢的物件。那荷包的绣工实在一般,李氏有心送两个丫头过去恶心梦宝,又怎么挑那笨手笨脚的。即便那丫头真的笨手笨脚,又岂会把这样的拙作拿出来献丑送给阿竹。所以,那定然是梦宝送的,虽然绣的不好,但阿竹心里喜欢,才会带在身上。”
许妈妈笑了笑:“那就好,只要世子爷和少夫人和和美美的,就比什么都强,大夫人再要安排过去什么丫鬟也不足为虑了。”
老夫人嗤了一声:“小门小户的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昨日竟为了几件瓷器亲自找到静馨苑去了,还被气晕了回来,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大夫人惹不惹人笑话有什么打紧,只要少夫人好好的不就是了。说来少夫人也是个要强的,竟当真一件都没给大夫人送去。不送也就算了,偏偏还给莫姨娘送去了一件,这可真是狠狠地打了大夫人的脸,难怪大夫人气急败坏找上门去了。”
许妈妈边给她揉着额头边笑道,言语中并不避讳,似把这当做一个玩笑。
“我把东西交给梦宝就是想看看她如何处置,她若真大度的给李氏送了过去,我倒没准儿要失望几分。这定南侯府的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一味的委曲求全到最后只会被人看低打压,还不如雷厉风行一些,让人好好认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
“那老夫人现在可以放心了。”
“是啊,放心了……只是……”
她欲言又止,让许妈妈有些莫名,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只是阿竹昨夜竟然当真宿在了竹溪园,这我倒真是没想到……”
这不是回到她刚刚说的问题了吗?许妈妈想到,嘴上却是劝着:“长者赐不敢辞,大夫人虽是姨娘扶正的继室,但到底是占着世子爷母亲的名头,世子爷也不好拒绝。他这几日说不准就要走了,估摸着是怕现在不将那丫鬟收用了来日少夫人会落人话柄,故而才如此的。您看今日少夫人神情不是也没什么不对吗,想来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您又何必多想。”
这理由有些牵强,但也总好过没有。
老夫人点了点头:“是我多虑了,不过两个通房罢了,梦宝是个心宽的,想来也不会太在意。”
回到静馨苑的梦宝确实没有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怎么才能迅的找到别的突破口,拿到休书。
李氏现在对她而言就是一颗弃子,实在没什么用处了,自然只能从别人那里想想办法。
让老夫人看到自己拙劣的绣工只是顺手让她产生一些不满,没有什么直接的作用,而要说直接,其实还是从沈南竹身上下手最好。
她抬头看向正摆弄着棋盘棋谱的男子,心里默默地念着七出之条:不顺父母,无子,淫,妒,口多言,有恶疾,盗窃。
不顺父母,沈南竹不在意李氏,侯爷又不当家,没用。
无子,她自然是希望无子,现在也不会有,但如果真的同房了,说不定就有了,那她就彻底困在这个宅子里了,不行。
淫,会被沉塘,不行。
恶疾……她身体好的不能再好,装病既瞒不过沈南竹也瞒不过北安城那些名声赫赫的大夫。
盗窃,没准儿会被关押判刑,不行。
那就只剩下……口多言,还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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