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竹带着梦宝回到了小院,刚一进门就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迎了过来。⊥中文,
“少夫人!”
两个丫鬟欢喜雀跃的迎了过来,刚唤了一声就两眼含泪,语带哽咽。
“喜儿鹊儿?”
梦宝一喜,撇下沈南竹快走两步来到了两人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
她欣喜的问道。
喜儿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花,笑道:“老夫人说少夫人当初走的太匆忙,没带几个贴心的丫鬟在身边。又怕京中事多,世子爷难免有顾及不到您的时候,就让奴婢两人过来了,好帮着给赵妈妈和红笺搭把手。”
她说到“世子爷难免顾及不到”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又瞧瞧瞥了沈南竹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梦宝点头,又问道:“你们路上走了很久吧?什么时候到的?吃饭了没?饿不饿?”
现在时辰可不早了,她和沈南竹是在店中送走了木兰木离才回来的,实际上此时早已过了用晚饭的时辰了。
喜儿赶忙摇头,谁知一旁的鹊儿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梦宝吓了一跳,又赶忙问她:“你怎么了?真饿着了?”
鹊儿贪嘴爱吃,说不定真是忙着赶路饿的不行了。
喜儿满脸尴尬,扯了扯鹊儿的衣袖。
“你干什么!吓着少夫人了!”
鹊儿赶忙收声,看看她又看看梦宝,这才哽咽着说道:“奴婢不饿,奴婢……奴婢只是想少夫人了……”
想她了?
梦宝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儿:“是想我这里的好吃的吧?”
鹊儿最喜欢吃红笺做的饭菜以及点心,当初在北安城时,她被分到梦宝身边后整整胖了一圈儿。
要不是她原本就瘦,加上骨架子也小,估计会比现在看上去更加圆润。
鹊儿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哽咽着道:“只有少夫人会关心奴婢们路上走了多久。只有少夫人会关心奴婢们饿不饿吃没吃饭。少夫人,奴婢真的好想你啊……”
一旁的喜儿闻言也是眼圈儿微红,肩膀微微颤抖。
但相比鹊儿她还是比较冷静理智的,在旁拉着鹊儿的衣袖免得她一激动直接扑到梦宝身上去了。
梦宝哭笑不得:“你呀。多大了还哭鼻子,快把眼泪擦擦。老夫人让你们来是照顾我的,可不是让我来安慰你们的!”
鹊儿用力的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
“奴婢定会好好伺候少夫人的,只求少夫人以后千万不要再把奴婢丢下了……”
不要把她丢下?
梦宝微怔。¢£八¢£一¢£中¢£文,原来在这两个丫头眼里觉得她们被自己丢下了吗?
不过想想也是啊,当初走的时候的确是没打算再回去的,那可不就是把他们丢下了吗。
喜儿皱眉又扯了扯鹊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多嘴了。
梦宝揉了揉两人的头,笑道:“好啊,以后走到哪儿都带着你们,再也不把你们丢下了。”
鹊儿一喜,忙不迭的点头。
喜儿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原本就在眼中打转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忙掩面遮挡。
“好了。你们今日刚到,先歇一歇吧,别忙着伺候我了。”
说着又问向一旁的小丫鬟:“她们的住处安排好了吗?”
小丫鬟看出这两个刚从外地赶来的丫鬟身份不凡,赶忙应道:“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不过因为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实在是腾不出什么地方,我们又生怕挤到了两位姐姐,所以两位姐姐住的屋子是红笺姐姐腾出来的,红笺姐姐自己则与赵妈妈住到一间去了。”
这小院是当初沈南竹买了给阿蛮一个人用的,原本十分空旷。
但自从他们住进来以后。跟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东西也越来越多。
虽然院子里还有一间空房间,但却阴暗潮湿而又窄小,住两个人定然会十分拥挤。
而这院子里除了梦宝与沈南竹的房间以外。红笺与赵妈妈的屋子算是最大也最宽敞的了,每间屋子即使再住进两三个人也不嫌挤,让喜儿鹊儿与她们住在一起确实是最合适的。
那小丫鬟似乎生怕梦宝觉得是他们这些下人让红笺挪屋子的,又赶忙解释道:“奴婢等人原本想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给两位姐姐住的,但赵妈妈说奴婢们的屋子也不大,怕委屈了两位姐姐。还是让红笺姐姐跟她住到一间,然后把红笺姐姐的屋子给这两位姐姐住的好。”
梦宝点头,看着这院子若有所思。
原来那个空空荡荡的院子竟然不知不觉的已经住满了人了啊,再没有当初那种空旷寂寥的感觉了。
“少夫人,奴婢和鹊儿住哪里都无所谓的,倒是少夫人您,怎么会和世子爷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啊?”
就算是定南侯府在京中没有置办地产,也不至于委屈在这样窄小的院子里住着啊。
难道……世子爷不像以往那般宠爱少夫人了?
她下意识的觑了沈南竹一眼,却无意对上他沉静无波的眼神,又赶忙缩了回来。
“当初来的匆忙,也没具体想过住在哪里,就随处找个地方住下了。”
梦宝笑道,十分随意的样子。
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沈南竹上前两步,丝毫不避讳的揽住她的腰,柔声道:“你不是怕饿着她们吗?那怎么还站在这里说话?快进去吧,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中文,”
梦宝忙点头:“对啊对啊,都先去吃饭吧,正好我也还没吃呢,等吃完了你们再过来,正好我有事想问问你们呢。”
不说她也没吃饭的话估计这两个丫头会等伺候她沐浴更衣睡觉之后才肯去吃,那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喜儿鹊儿抿了抿嘴,笑着点了点头,施礼退了下去。
梦宝回到房中脱去了外衫,换上家常的素色衣裙,问向一旁的沈南竹。
“你事先应该知道她们要过来吧?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沈南竹也刚刚脱去自己外面的衣袍。正伸向衣架的手臂微微顿了顿。
“我不知道。”
“啊?”
梦宝有些吃惊,抬头看向他。
沈南竹索性先停下自己穿衣的动作,收回手接过她手中的系带,替她将腰间的带子轻轻系好。
“祖母没有提前跟我打招呼。我也跟你一样是刚刚知道的。”
梦宝脑子有点儿懵怔,有些不解。
老夫人那样的人,按理说做什么事都井井有条,不会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啊。
刚刚喜儿鹊儿说是老夫人让她们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沈南竹觉得红笺和赵妈妈两个人照顾她不够。所以专门给老夫人传信让她将这两个丫头送来的呢。
“那……她们……”
腰间刚刚系好的带子忽然间又松开,一只大手冷不防从衣襟探了进来,带着灼热的温度。
“好好说话!”
梦宝隔着衣服啪的拍了他一下,让他将手拿出来。
沈南竹非但不退,反而笑着贴了上去:“我有好好说啊,宝儿……”
声音低沉沙哑,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她又拉近了几分,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沈南竹!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梦宝皱眉道。
“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了,宝儿。”
沈南竹吻上她气嘟嘟的小嘴,直接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封在了口中。
好在眼看着要用晚膳。他亲吻揉捏了一番后就放开了她,待她的喘息稍稍平复后又亲自给她换好了衣裳整理了鬓。
“好了,去吃饭吧。”
又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之后,他才带她一同走出了内室用饭。
两人用完晚饭,红笺进来收拾了碗筷,便又退了下去。
喜儿鹊儿早已经用过饭等在了门口,待她离开后确定梦宝与沈南竹也吃过了饭,这才走了进来。
“世子爷,少夫人。”
两人恭敬施礼,眼中仍有久别重逢的欣喜。
梦宝点头让她们起来。又让小丫鬟给他们搬来了绣墩。
可两个丫头哪里敢坐,连连摇头,说自己站着就是了。
“平日里站着就是了,今日刚刚舟车劳顿的赶到京城。累坏了的话不能伺候我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奴婢们再苦再累也能伺候好少夫人!”
两人赶忙说道。
梦宝十分无奈,只好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沈南竹。
沈南竹刚刚拿起茶杯递到嘴边,见状便将杯子放了下来,对喜儿鹊儿说道:“坐吧。”
说完才再度端起了杯子。
世子爷亲自话,喜儿鹊儿哪里还敢拒绝。赶忙坐了下来。
梦宝叹口气摇了摇头:果然有时候还是面瘫好啊,最起码看上去比较有气势,让人心底里憷。
“老夫人身体可还好?”
待两人坐下之后,她开口问道。
“恩,老夫人身体安康,让世子爷和少夫人不用担心。”
喜儿说道。
让他们不用担心?那就是说这话其实是老夫人让她们代为转达的,实际情况并不一定如此
“我不是要听老夫人让你们传的话,我是问她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好。”
梦宝又解释了一遍。
喜儿忙点头:“好的好的!老夫人身体确实很好的!除了您和世子爷刚刚离开的那些日子她因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平安到京而有些着急上火,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那些日子?
梦宝恍然。
那时候她流落在外,生死未卜,沈南竹名义上赴京任职,实际上是借着这个机会一直在偷偷的找她。
这些事情老夫人是知道的,也难怪她着急上火。
“其他人呢?”
梦宝又问道。
“府上其他人可好?十四弟可还好?”
十四弟?
她这才想起沈南铮在家中排行十四,竟然与木离在宫中的排行是一样的,这可真是巧。
“十四少爷一切都好,就是之前知道您在京城后曾经吵着想要来找您。老夫人劝了好久才劝住,不然他可能真与我们一路同行过来了。”
这次说话的是鹊儿。
“找我?”
梦宝有些莫名。
“是啊,十四少爷说不知道您和世子爷在京城过得好不好,想亲眼来看看。”
“可他年纪小,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长途跋涉。”
“老夫人怕他路上出事,便没有同意他过来,十四少爷为此难过了好一段儿时间呢。”
喜儿鹊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完还拿出几张纸,递给了梦宝。
“这是十四少爷托奴婢们给您带来的,说是他做的功课。”
梦宝接过看了看,一张张翻过去果然都是小小孩童誊写的书卷,一笔一划,稚气而认真。
她眼前似乎浮现了那个孩子在书案前认真写字的身影,写完一张后笑着抬起了头,邀功般的问她写的好不好看。
“十四少爷说,让您放心,他有认认真真的做功课,一点儿都没偷懒。”
鹊儿脆生脆气的说道。
梦宝失笑,又将手中纸张翻过一页。
“嗯,写的比我好,确实没偷懒。”
沈南竹闻言轻笑,俯身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宝儿,写的比你好不见得就是没有偷懒。”
意思是就算沈南铮偷懒了也可能写的比她好。
梦宝气结,两眼一瞪瞪了回去。
沈南竹赶忙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但唇边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喜儿在旁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大石头终于稍稍落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少夫人与世子爷的感情似乎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并没有出什么问题。
“对了!”
梦宝忽然说道。
“我之前答应了阿铮再买一套桌上蹴鞠给他的!我给忘了!”
她眉头紧皱,脸上满满的都是歉疚。
她竟然失信了,失信给一个小孩子了!
喜儿笑着接过了话:“十四少爷还说,若您提起桌上蹴鞠的话,就告诉您不必着急,正好那木匠也不在北安了,他派人找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就算是您去找也不见得就能找的到,所以这事就算了,反正他那里还有不少其他的小玩意儿呢。”
梦宝心中一酸,神情越难过起来。
听喜儿这意思,如果她想不起这件事的话,阿铮根本就不打算跟她提起。
而他之所以特地跟这两个丫头叮嘱这么一句,就是怕她想起来了会觉得内疚。
那小家伙儿这么懂事,反而让她更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