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搬啊,等过几日世子爷休沐的时候再搬不好吗?”
红笺一边搬着东西一边说道。n∈八n∈一n∈中n∈文,
“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非要等他有空了再搬。”
沈南竹是主子,就算他在这里,也用不着他动手帮忙搬东西,既然如此,什么时候搬不一样?
赵妈妈看了红笺一眼,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走到一旁仔细检查车上的箱笼是否安置好,绳索捆绑的是否牢固。
虽然搬家这种大事一般都是在家中男主人在的时候才进行,不过这小院说白了只是一个临时的住处而已,而他们要搬去的大宅也不是世子爷将来会常住的地方。
既然如此,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搬家。
更何况,小姐仓促间要搬去大宅只是为了便于照顾慧明公主和十四皇子,而世子爷也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同意了,可见是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们只要带上东西过去就是了。
红笺本就是随口问问,见赵妈妈摇头,便赶忙闭上嘴干活儿去了,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喜儿鹊儿初来乍到,对小院儿的事务其实并不熟悉,便在梦宝身边伺候着她,眼睛耳朵却没闲着,时时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生怕她们两个“外来人”以后难以融入进去,被一直在这边伺候着的下人们排挤。
待行李全部装好,车马也安置完毕,梦宝最后看了看这个小院,走到墙角轻轻抚了抚那丛竹子,这才踏上马车向东城大街驶去。
魏乘风听着隔壁的院子由喧闹变得平静,最终寂静无声,倚在冰冷的墙壁上半晌没有动弹。
真的搬走了……
当初这小院儿还是自己给她找的呢。
虽然误打误撞让她住进了她自己夫君名下的院子,但是她们当时的文契还是跟他签的呢。
文契上明明签的是一年吗,这才住了多久就搬走了……
言而无信!
魏乘风贴着墙壁缓缓的蹲下身来,坐到了地上。仰头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
最初是一路同行,后来是一墙之隔,今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又会有多远?
其实心里早知道的啊,从知道她是沈南竹的妻子的时候起。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再有什么交汇了。
也曾经告诫过自己离她远一点儿,时间久了自然就忘记了。
可还是忍不住想远远的看她一眼,或者是悄悄凑近听一听她的声音。
结果越看越听就越是欲罢不能,想着看一眼听一听又没什么,便越放纵自己。经常在她铺子对面的酒楼一坐就是一天,待她回小院儿了他就来到隔壁,靠着墙看天上的星星。
以前想着她没准儿也在墙的另一头看星星,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些星星亮闪闪的真好看。⊥中文,
现在……院墙另一头再也没有了那个人,似乎这星星都不再是原来的星星,月亮也不是原来那个月亮,怎么看都不顺眼!
魏乘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低头闭眼捶了捶地面。
反正早知道她肯定会搬走的,既然都是搬走,那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自己没事儿在这儿叹什么气啊!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隔着院墙深深地看了一眼隔壁已经空空荡荡的院落,转身离去。
一名鹰卫忽然在这时出现在他面前,面色凝重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乘风脸色陡然大变,再次如一阵疾风般冲了出去,边跑边高喊一句:“带人来!”
鹰卫点了点头,对隐在暗处自己的同伴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跟上,自己则即刻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慢一点儿,慢一点儿。臭丫头你慢一点儿!
魏乘风骑在马背上,额头渗出阵阵冷汗,神情因为极度紧张而有些狰狞。
…………………………
“少夫人,您好好的怎么想起开铺子来了?京中的铺面应该不好盘吧?”
喜儿一边给梦宝递着糕点一边随口问道。
梦宝点头:“的确是不好盘。不过我运气好,倒也没费太多事。”
“听说少夫人您的铺子还得到陛下的圣旨夸赞了呢!这怕是举国头一回吧?”
鹊儿满脸雀跃,兴奋的说道。
“哪里是夸赞我,不过是我的铺子里有个手艺十分了得的匠人,这匠人名动京城罢了。”
再加上她那段时间又刚好照顾了木兰木离,德昭帝做个顺水人情。帮了她一把。
“说白了都只是运气好而已。”
她笑道。
“那么多人开铺子,可没见谁运气这么好,更没见谁像少夫人一般运气好成这样,可见还是少夫人您有本事!”
鹊儿笑嘻嘻的说道。
梦宝嗔了她一眼:“许久不见,拍马屁的工夫倒是见长了。”
鹊儿挠了挠头,笑了笑:“奴婢这是实话实说!不是拍马屁!”
实话实说?
梦宝笑着摇头:“你们还像以前那样就好,不用想的太多,我进京之后一直都住在小院,因为那里地方小,所以身边服侍的也不多,而且大部分时候都还是红笺和赵妈妈贴身伺候,那些小丫鬟很少近身的。中文()所以相比起来其实还是你们跟我相处的时间更长,就算要忐忑紧张也该是那些小丫鬟忐忑紧张,也该是她们怕你们来了反倒没了她们的位置,你们该觉得轻松才是。”
喜儿鹊儿见心中所想完全被她洞悉,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感动。
“奴婢……奴婢知错,以后不敢了。”
梦宝轻笑:“你们是想把事情做好才会想这么多,这叫什么错?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爱听。”
两人讪讪的吐了吐舌头,点头应是,说以后不会了。
“对了少夫人,”鹊儿想起什么,抬眼说道:“老夫人院子里的一个丫鬟曾经悄悄来找过我,想问问红笺姐姐以前的芸豆糕是怎么做的。说是老夫人想吃,但是他们做的却都不是红笺姐姐当初做的那个味道,老夫人尝了尝就放下了。”
“那位姐姐还说老夫人难得有个想吃的东西。许妈妈当时就想让人写封信来京城问一问您,可是老夫人却没同意,最后只好作罢了。”
“所以她才想到来问问我和喜儿,看我们知不知道。若是知道能不能告诉她。”
可是以前少夫人在府中的时候,竹溪园的饮食向来都是红笺姐姐亲自负责的,她们两个根本没插过手,又哪里会知道这种事啊。
红笺的厨艺很好,之前在北安时梦宝每每去给老夫人请安时都会带一些过去。
但是因为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宜多食,所以梦宝带的都不多,而且尽量挑选一些不是那么甜的糕点。
没想到老夫人看上去没怎么表现出多爱吃的样子,实际上却记住了这个口味,惦记上了。
不过想来她一个老人家也不好意思为了几块儿糕点就特地给孙媳妇送信来问,又怕秘方这种东西不便告知于人,所以宁愿不吃也不开这个口。
可是寿芳园的丫头个个都规矩的很,若是上面没有人话,她们是决计不敢私底下偷偷跑去找喜儿鹊儿相问的。
既然她们问了,那八成是许妈妈不忍见老夫人的口欲难以满足。所以特地叮嘱了下人偷偷去问的。
其实红笺仅仅是因为从前的苏梦宝口味比较刁钻,所以为了让自己的主子能多吃点儿饭而特别精心于研究吃食罢了。
要说秘方什么的,倒真还谈不上,她就是自己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摸索出来的,以前在镇远侯府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问她那些吃食是怎么做的,她从来不吝于告诉别人。
“那东西并不难做,要做的好吃不过是要特别注意一下食材的比例罢了,这车上没有笔墨,我现在没法写给你们。等待会儿到了大宅,你们直接去找红笺问问。顺便让她将以前我常给老夫人带的那几样点心的方子都告诉你们,回头让侯府的人连着阿铮的桌上蹴鞠一起带回去。”
“好啊好啊,”鹊儿欢天喜地的说道:“那奴婢就替我那姐姐谢谢少夫人了!”
这傻丫头,还真以为是她那姐姐自己想要秘方讨好老夫人呢。
梦宝笑而不语。又从攒盒中拿起一块儿糕点。
糕点刚刚递到唇边,就听车外远远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有迎亲的队伍缓缓从远处走来,堵住了道路。
马车停下,车夫对梦宝解释了外面的情况。
梦宝点头,道:“无碍。让他们先过去吧,咱们等等就是。”
车夫应是,老老实实的停在原地,等着那大红的队伍走过。
马车停留间,车外忽然传来两声脆生生的声音。
“姐姐!”
“姐姐!”
木兰木离兴奋的隔着车帘喊道。
这两个小家伙儿怎么来了?
梦宝示意窗边的喜儿撩起了帘子。
“你们怎么过来了?”
她稍稍向前倾身问道。
两人一人一骑,同样骑在马背上,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十分开心的样子:“我们听说姐姐要搬来大宅,就赶过来迎姐姐了。”
梦宝挑眉:“你们的消息倒是挺快。”
知道了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她自然也想到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两人咧嘴一笑:“我们这不是听说定南侯世子上朝去了,怕姐姐你自己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吗。”
梦宝嗤了一声:“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嗖的一声,一直闪着寒光的箭矢急向车窗飞来,转眼间便要飞到近前。
嗒的一声清响,从另一个方向射出一支稍短的箭,不偏不倚击中这支长箭的箭镞,长箭立刻偏了方向,叮的一声钉在窗框上。
“保护少夫人!”
周围的奴仆立刻围到了梦宝这架马车的周围,将他们紧紧围在中间。
喜儿鹊儿一声惊呼,从两侧同时抱住了梦宝,将她夹在中间。
“上车!”
梦宝在短暂的失神后,第一时间对车外的木兰木离喊道。
木兰木离在看到那支长箭的时候脸色就是一变,此刻更是面色凝重,神情凛然。
“上车啊!”
梦宝又对两人喊道。
谁知头顶却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吓得她身子一缩,喜儿鹊儿又是一阵惊呼。
“姐姐别怕。”
车外的木兰木离赶忙说道:“是青山。”
此刻从天而降落在车顶的正是青山,而落在另一旁的则是青叶。
梦宝听说是一直守着他们的暗卫,这才稍稍放心。
“还请世子夫人先从车中出来。”
青山站在车顶说道。
出去?
梦宝不解,但却知道他们这么说定然是有他们的道理,二话不说赶忙拉着喜儿鹊儿一起下了车。
周围的百姓早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四散而逃,而那队迎亲的队伍这时却忽然间冲了过来,各个手上拿着兵器。
疯了吗?
这是疯了吗?
这里可是京城啊!天子脚下啊!这些暴徒竟然就敢这样公然行事!
迎亲队伍冲来的同时,家丁护院们没有丝毫犹豫的迎了上去,只留下一些人守护在马车周围,仍旧将梦宝及木兰木离护在中间。
红笺和赵妈妈早已下了自己的马车冲了过来,如喜儿鹊儿一般张开手臂护住他们。
“小姐别怕!奴婢会保护你的!”
红笺梗着脖子直直的伸着手臂说道,神情坚定。
喜儿鹊儿虽然吓得直哆嗦,但却没有丝毫退避,也死死地挡在他们身前,紧张的盯着外围早已打杀在一起的人。
那边的状况还没得以处理,又有另一拨人从他们后方围堵过来,瞬间让他们成了腹背受敌的样子,进退不得。
“这可真是下了血本儿了。”
木兰嗤笑道,眸中泛起阵阵寒光,神情冰冷。
啪。
梦宝一掌拍在了她头上:“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关心这个,还不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你们父……你们父亲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应对这种紧急情况的方式?”
比如像阿蛮之前那样放个烟花什么的叫些人来。
木兰摊了摊手:“没有,父亲一向教导我们自力更生,遇到什么事情要自己解决。”
比如现在这样,就要……杀!
她心头沉冷,面上却是不显,又摆出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梦宝扶额,这对儿皇子公主真的是放养啊!
“莫愁,你们呢?”
见木兰那里没什么靠谱的办法,她只好转脸问向莫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