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闷响,它嚣摔倒在地,彻底毙命。
叶锋淡淡扫了一眼平原君夫人,摇了摇头,叹息道:“愚蠢果然是会传染的,幸亏杀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平原君夫人面色一白,眸中闪过愠怒之色,却强压下去,平静道:“叶公子,我儿先前得罪于你,他已向你道过谦,现在我再代他向你道歉。不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锋道:“夫人,敢问你听他说这些废话做什么?首先你是否相信他的人品?其次,就算你当真相信他的人品,器魏牟又怎会听他的?”
平原君夫人道:“不错,你说的是。不过同灰胡相比,他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杀或是不杀,都没有区别。”
“哦,那倒是我误解夫人了,不过我不道歉……”叶锋调侃地冲平原君夫人眨了下左眼,微笑续道,“我还是倾向于杀的,因为愚蠢真的会传染。”
平原君夫人面上飞上一抹羞红,娇嗔哼了一声,转身便入了马车。
叶锋道:“项兄,剩下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杀还是放?”
项少龙略作沉吟,道:“不过是一群无关紧要的人,暂且饶他们这一次。也好让他们将消息带给安厘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叶锋一笑,随意道:“无所谓。不过我需要提醒项兄一句。”
项少龙拱手道:“请叶兄直说。”
叶锋慢慢的道:“入乡随俗,既然到了一个地方,在没有绝对实力自保和保护自己亲人至爱的情况下,还是按照这个地方的规矩来做事的好。难道不放他们,安厘王就不知道这股灰胡马贼被我们干掉了嘛?全军覆没的威慑力岂不是更大一些?归根结底,你还是不忍心。你不妨想想,若今日败的是你项少龙,他们会怎样对项兄的女人?不过他们的确无关紧要,放不放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你那些仇敌,是否需要给予宽仁?”
项少龙陷入沉思,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道果然如叶锋所说,自己终究还是有些妇人之仁。抬起头来,叶锋已经拍马离开。
……
……
这一战,赵军收获良多,项少龙命人足足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才将逃离的马匹找回来,刨去被射杀的,完好无损的马匹,竟足有三百。灰胡五千多人,所骑马匹也不过六百,由此可见马匹的重要性。项少龙兵分两路,留下四十来人将马匹赶回赵国,其他人则再度启程。
原剧情中,除了灰胡截杀,后边还要遭遇齐国第一凶人器魏牟的拦截,但不知是因为叶锋这一战实在是太过逆天还是怎么的,而后的日子里,竟再也无人前来截杀。
而叶锋几乎是凭借一人之力力挽狂澜,以无敌神器斩杀五千马贼,更迅速流传开来,一不小心居然混成了大名人,而这时,赵王也已经猜到赵穆三人究竟是被谁所杀,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像叶锋这样的神人,结一份善缘当然比结仇好,赵王更担心一个不小心自己也落得赵穆的下场,脑袋开了花。
接下来这二十多天,平平安安,再没遇到任何波折,如此一直到抵达魏都大梁。
大梁,也即后世的汴梁、开封。位于黄河南岸,乃洛水、岁水、睢水、丹水、鸿沟数大河集之处。魏人又先后开凿了大沟、梁沟两大人工护河,团团保护着大梁,成天然屏障,使这伟大的都城更是易守难攻,稳如泰山。
大梁位于魏国正中,乃是战略重镇。兵家必争之地,紧扼东西水陆交通要冲,若要进攻其他五国,不先攻陷魏国,困难系数呈几何倍增,而若要征服魏国,这大梁便是最后一关。
叶锋还是第一次来到春秋战国时代,只当是参加了一趟古代的旅游团。
如此时代,既落后,亦风骚。
城郭之外,偶有官道,但绝大部分仍处于荒野之中,自生一种野性美来,他们这一路前来大梁便是在赶路与开路中度过的。这当然是落后。
风骚之处在于,整个时代,一个国家的兴衰完全取决于一座座城池,所有攻防全都围绕城市展开,既简单又直接,就好像是在下一盘棋,不必考虑太多,只要考虑能否吃下对方的棋子便可。
这些封闭型的城墙,就是大大小小的政经军中心,是四周土地最重要的指挥中枢,亦是该地政权的象征,攻下了这些城市,等于摧毁了对方的政权。
简单、直接、粗暴,却也着实魅力非凡。
大抵三十多日以后,经过长途跋涉,项少龙一行终于来到了大梁。叶锋、项少龙两相并列而驰,城门大开,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一身便服,策骑而至。
他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身段颀长,自有一股威严尊贵的气质,虽是笑容亲切,但两眼精光闪闪,顾盼生威。他虽是平原夫人之弟,但外貌却比其姐老了好几年,想必是因为操心太多,算计太多的缘故。
各有心计的双方胜利大会师,简单寒暄两句之后,便朝信陵君府邸而去,叶锋原本是打算立即离开,直接去找邹衍,但架不住信陵君热情如火,只得跟着众人去了。
叶锋大概也猜出了信陵君的心思,他肯定早已得到消息,收拢自己是一方面,更大的目标却是得到自己诛杀灰胡马贼的无敌神器。
大梁城气象万千,城郭相连,周围城壕宽广,呈不规则的长方形,随地势河道弯拐有致,以南门为正,所有城门均有凸出的门阙和护城,大大增强了对城门的防守力,气势磅礴。
城内街道,以南北向八条并行的大街,和东西向的四条主街互相交错而成。这十二条大街可容十多匹马并肩而进,极具规模。其他小街横巷,则依这些主街交错布置,井然有序。
才进大梁,便有人传王命,女眷除外,命项少龙只得挑选十人入城,其他人必须驻扎在城外,这摆明是在打信陵君的脸,可见安厘王同信陵君的政治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但他也只能忍着。
若是不忍,也就只有谋反这一条路可走。而现在,显然谋反的时机还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