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被领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就像古时候的义庄一样,这里的房子靠砖瓦和木头建成。
“义庄”里的房间特别的很,一个个单独的房间,一个房间里只有一个铁架床。
一个房间里,为妙被放在一个冰棺里面,房间里没有一丝不和谐的气味,冷气弥漫。
为妙身上盖着一层白布,为妙的腿露出来,腿上有狰狞的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莫西缓慢走近,小心掀开为妙脸上的白布,一侧的脸血肉模糊,可是看上去却安祥恬静。
为妙已经被仔细的清洗过来,原本因为撞击而扭曲的身体被仔细的摆正,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可怕。
莫西仔细为为妙仔细盖上白布,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
莫西没有在里面待上很久就出来了。
莫西跑到一颗树旁,恶心的呕吐起来,似乎要把胆汁给吐出来了。
路纶跟在莫西后面,他伸手轻轻拍拍莫西的背。
“我连为妙的尸体都受不了啊!我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这么恶心啊!我这么这么恶心啊……呜呜……”
莫西终于忍不住泪崩了,她抓住路纶的袖子,想要支撑起她欲倒的身体。
莫西哭的越来越凶,她想要把自己丢到一个小盒子里,不见光日。
路纶没有说什么,他抱住莫西,只是紧紧的抱着。
莫西待在路纶怀里,感受到这个人的关心和暧意。
有时候安慰往往让人的眼泪难以控制。
良久,莫西退出路纶的怀抱,低头对路纶说:“能把为妙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之后再将她火葬……钱的话我会之后会还给你的。”
莫西低着头,要把头低到地里,路纶不知道莫西还有没有哭,路纶递给莫西一包纸,眼神很专注:
“我会帮你的……”
莫西抬头,路纶捧住莫西的脸,认真的说:“我会帮你的,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
这个算是表白吗?莫西一动不动的看着路纶。看着这位如神一般的少年捧起自己充满污秽的脸。这一幕在莫西脑袋里深深的刻着,初中三年和高中三年,这都是支撑莫西意志的稻草。
——
路纶把莫西送到了她家小区。
莫西回到家,发现家里难得的安静和谐。爸爸在厨房忙着做饭,大声的说一句:我之前可是厨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妈妈则坐在沙发上,好笑的嘲讽爸爸的自恋。
莫西站在门口都没有进去。
“西西回来了……”莫西妈妈赶紧直起身子,紧张的对莫西说。
一派和谐的景象就被莫西打破了。
莫西低垂着眼,无言的走到房间自己里。
“怎么和西西说……”
“西西估计已经知道了……”
……
在这个隔音效果不好的房子里,莫西还能听到爸爸妈妈的嘀咕声。
莫西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坐在餐桌上。
看到家里一片和谐,莫西内心压抑的可以压死人,好像之前她的黯然神伤都是在搞笑一样,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先前只是拍了一场戏。
莫西没有办法宣泄出来,只能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痛苦和悲伤。
原本嘀咕的莫西爸妈一句话也没有说了,气氛诡异的安静。
莫西妈妈和爸爸相视一眼后,莫西妈妈坐在了莫西对面,莫西爸爸回到了厨房。
“西西啊,你不要怪你爸爸,你爸爸也是被人骗了,不过你爸爸说了,以后会赚钱养我们的,他会去做农民工,农民工工资很高的,我也会去工作,西西你不要担心……”
莫西简直就要笑出来了,在叛逆的莫西眼里,世界非黑即白,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
莫西没有回答,她突然站起身来,吓了莫西妈妈一大跳,然后自顾自的走开。
“你这个孩子,好说歹说怎么都不听呢?!都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这个孩子!”
莫西妈妈朝着莫西吼叫,气势的火焰好像要烧到莫西面前来。
莫西冷笑,背对着妈妈,她知道她的妈妈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不可能安静下来跟她说话。
莫西早就不会怀有任何的侥幸了,可是她为什么那么难受?
莫西走到饮水机那里,低头接水,鼻子很难受,好像鼻涕要流出来了,可是即使是这样莫西也没有抬头。
莫西没有吃饭,她回到她的房间,又窝在门后那一个角落里。
莫西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脸斜对着窗户,月光照了进来,给莫西打了一层柔光,莫西脸上的绒毛和一条条可以反射光的痕迹明显的显现出来。
莫西眼睛盯着脚下的月光,眼神跟着月光走。
之前我差点就跟着你走了,你那么的美好,我为什么要把你拖进泥潭?
你的爸爸,杜枝枝,李珊梅,我的父母都没有我可恶,我才是罪魁祸首,我凭什么去帮你报仇,我靠什么去帮你报仇?
我连你也没有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月光悄悄的移动,但莫西的眼神不再移动了,莫西在那个角落睡着了,莫西希望能够梦见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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