絔禾要暂住迦叶寺七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护卫本该在山下等候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先上迦叶寺打个招呼。
赵信朝着剩下的两位护卫吩咐了几声后,便朝着迦叶寺快步走去,他要赶在絔禾之前把房舍的事情安排下来。
迦叶寺乃是皇家国寺,其间气派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迦叶寺建在半山腰上,山下是良田,山上便是供贵族,官宦人家占住的房舍。向阳的南面,是是几百座独门独院的精舍,北面便是几百间茅舍。
精舍,自然是供大户贵族落脚的地方,至于茅舍,不用说,便是提供给寒门小户的了。至于皇室子弟,落脚的地方自然是另劈山头。
佛曰:众生平等。可这是在凡尘俗世,自然也就有了三六九等之分。
絔禾是丞相嫡女,落脚的地方自然是精舍,絔禾所住的小院正对着山下,院门一开,就可以看到观音殿,院子不远处便有一片小小的杏花林。这山上的气候比山下又冷上了些许,因此,在这里还能看到盛开的杏花也是正常的。
待下人们收拾好院子之后已是晌午,大妞上前说道。“小姐,用些斋饭再午睡养养精神吧。”
虽然她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絔禾便说要在迦叶寺占住七日,但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只管做好一个下人该做的就好。
“也好。”絔禾依旧淡淡的说道。
用完午饭后,絔禾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现在的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一遍遍回忆着上午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谁,在利用她对付李敏!而且她还要等秋荷的消息了。
当,当,当……
一阵悠扬的钟声传来,絔禾当下趣÷阁,将抄写了一下午的佛经拢了拢。然后起身,推开了窗户,一抹绯红的夕霞射入了房间,这个地方果然是个适合观赏的好地方,只要稍微的探头,就可以将整个迦叶寺看个大概。
“小姐,出事了。”大妞面色凝重的走了过来说道。
絔禾微微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那前来送换洗衣物的婆子说上午秋荷回府的马车在半路上遇见了山贼,秋荷下落不明。”大妞继续说道。
“知道了。”絔禾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意料中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
翌日
絔禾同样随着钟声结束了早课,推开窗户,发现竟然下起了小雨。
山间小道,新生的野草,枝头的嫩叶,被雨水洗涤过后更显得青翠欲滴。细雨蒙蒙,与山间的雾合二为一,远近浓淡,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雾还是雨。
“好美。”絔禾不由叹道。
梅儿在一旁嘟了嘟嘴,说道。“都看不清楚,哪里美啦。”
昨日秋荷受伤后被送了回去,梅儿担心大妞一个人伺候不过来,就主动随着那些送换洗衣物的婆子过来伺候絔禾。
“这烟雨杏花,不是这样看的。”絔禾缓步走出了房间,出了院门,梅儿见状,连忙拿起雨伞追了出去。
大妞却是连忙拿起身旁的一件斗篷追了出去披在絔禾身上道:“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不一会儿,絔禾已经站在了那片不大的杏花林旁边,她身旁撑着伞的梅儿不满的说道。“小姐,你又骗人,这花都被雨打落了,哪里美了。”
絔禾抿着嘴唇不说话,此时的杏花确实没有了昨日的娇艳,枝头挂着稀稀落落的几片花瓣,萎靡不振,树下混合着泥水的残花,显得那般的无奈。
“伤心莫过杏枝头,娇比云霞落付泥。”她低喃着,娘,你放心,絔禾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梅儿不解的问道。
大妞则是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她在感叹这些花。”只见杏花林中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道姑,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花篮,篮子里放着几支刚折下来的杏花。这一幕,看的絔禾几人有些不解了,这寺庙里出现道姑,还真的怪异至极。
只见那道姑继续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今年落下的花换的来年更加的娇艳。”又何须他人感慨。
那道姑看了看絔禾,有些诧异,絔禾这样的年纪,不应该像是会做这般感慨的人自然,后面的话也就生生的咽了回去。
只见那道姑顿了顿以后,放下手中的花篮道:“贫道净尘,见过几位施主。”
絔禾挑了挑眉,面无表情的说道:“此处乃是皇家国寺。”意思是这里是皇家国寺,你一个道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名道号净尘的道姑微微一笑,说到:“贫道与家师访友路过贵宝地。”
絔禾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道姑后,又将目光投降那花篮说道:“残杏折之无用。”花开堪折直需折,这花已残,折之何用。
净尘道姑仍然微笑道:“施主有所不知,家师最爱这雨后杏花冲的茶了。”
“啊,这花本就已经够可怜了,你家师傅居然还要折这些雨后的杏花。”梅儿皱眉,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那人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这满树乱枝,若不折去一些,来年定不会开的如此满。满则溢,盛则衰。”净尘道姑认真的解释道。
满则溢,盛则衰吗?
絔禾愣愣的出了神,他的舅舅家,忠勇候府是不是也是那样呢?
“不知尊师是?”对于那位喜欢冲雨后杏花茶的人,絔禾升起了几分兴趣来。
“家师,号玉清道人。”说道玉清道人,净尘道姑的眼底满是尊敬之色。
絔禾一怔,玉清道人,是那位玉清道人吗?她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让玉清道人能够给自己批命,让以后那些魑魅魍魉再也无法用腌臜的手段对自己。
“相逢即是缘,小女苏家絔禾,不知可否前往拜访长者。”
净尘道姑深深的看了一眼絔禾,眼前这女孩,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但那眼神中,总有一抹她看不透的颜色。言行举止更不像个十二三岁孩子该有的,也正是这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触动了净尘道姑。
“出世之人,不设门槛,施主来去自是随意。”
“那就又劳道长带路了。”絔禾微微施了一礼。
“施主,这边请。”
有净尘道姑带路,山路也并不是那么难走,隐约间,絔禾依稀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不一会儿,便到了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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