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下朝回来,远远地便看见自家府门口有一大群人围着,不由的皱眉,催促轿夫快点儿。
一会儿还有御史要来丞相府宣旨,这个时候丞相府门口聚着这么多人像什么话。
前面已经有人去开道了,轿夫们似乎也明白苏护的心情一样,三步并做两步的朝着丞相府大门而去。
脚下的步子虽快,但轿子却依旧四平八稳的,并没有因为加速而感到有任何一点的颠簸。
苏护一下轿子就见忠勇侯府的家丁与一个道士扭打在一起,心中不由的的微恼。
别人也许会不明白苏护究竟在恼什么,絔禾却是知道的。
苏护这一身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当初是靠着忠勇侯府爬上来的,如今见忠勇侯府的人在丞相府门口与人大打出手,心情自然不会好。
只见他沉声怒喝道:
“都给本相住手。”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来,纷纷看向他,而絔禾更是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眼泪在两只眼睛里不停的打转,偏偏就是不流出来,那倔强的模样,看的直教人好一阵心疼。
只见她双眼含着眼泪,一脸的倔强,对苏护说道:
“女儿见过父亲大人。”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委屈,是个人听了都会不自觉的心软吧。
余承扬见絔禾这委屈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怔,暗道:
到底是血脉至亲,这受了委屈在他这个表哥面前一点也不显,这亲身父亲一回来,立马就苦了。
苏蔓菁几人也是一怔,有些不明白絔禾这是玩的哪出。只是她们此时也不敢上前去说什么。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苏护正在气头上。
苏护见絔禾那委屈的模样,又想着今日早朝后,皇帝将他叫道御书房所说的那些话,苏护心里便一阵的恼怒。
苏絔禾这个丫头宁愿将东西交给余阗那个蛮夫呈给皇上,也不交给他这个做丞相的父亲,这不是明摆着对他这个父亲的不信任吗?
他养了这个女儿十多年,可是到最后,这个女儿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别人,亏他以前还觉得这个女儿是个好的。
可是他还不能表现出来,此时见絔禾在他面前更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当即问道:
“怎么了?”只是那语气里的不耐烦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苏蔓菁等人自然也是听出了苏护语言里的不耐烦,纷纷的对絔禾抛去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眼底深处是隐隐的期待。
只有絔禾将苏护彻底的惹恼了,她们这群庶女才会有机会。
那绝尘道长闻言,心中一喜,看来外界的传言都是真的,这位丞相大人是真的不喜欢这位嫡出的小姐,不然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絔禾难堪呢?
然而,絔禾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只要这样,将苏护的慈父形象给毁的的差不多了,以后她要是做了什么,别人也就不会说她的不是了,只会觉得她才是那个受了委屈,弱势的一方。
“父亲,女儿求求你,不要将女儿赶出府。”
絔禾说着便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苏护听得有些糊涂了,虽然他对这个女儿有众多的不满,但也没有想过将这个女儿赶出丞相府来着,毕竟絔禾对他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来着。
在这一点上,苏护想的便比苏老夫人远太多了。
苏老夫人只觉得苏护的女儿有很多,想要个嫡女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却忘记了絔禾有个手握禁军的舅舅。
“我何时说过要将你赶出丞相府了。”
苏护微微皱眉,饶是心中再是不愿意,也得上前将絔禾给扶起来,低声说道。
絔禾闻言,更是垂下了脑袋,低声细语的,很是惶恐不安的说道:
“父亲,女儿不是什么妖孽,父亲不要将女儿赶出去。”
语无伦次,泣不成声,让苏护听了更加的糊涂的,不过,絔禾这样的表现在外人看来确是能够理解的。
对絔禾皆是送上了怜悯的目光,暗道:
这苏大小姐在怎么稳重,也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之前没有做声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大人在身边,现在见到大人了,这不就表现出来了。
他皱眉,对一旁的怜月说道:
“你来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怜月福了福身,说道:
“今日一早,小姐便回了丞相府,哪知道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这妖道指着鼻子说小姐是妖孽。”
怜月说完,还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绝尘道长。
绝尘道长还沉浸在自己构想的美好蓝图里面,他看的出来苏护对絔禾这个女儿不是真心的喜爱,以为他只要在说上那么几句,就能完成那人安排的任务了。
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全部就要成为自己的了,绝尘道长心里美滋滋的,现在突然见怜月将手指向自己,立马挺了挺自己的胸脯说道:
“不满丞相大人,贫道乃是三清观的绝尘,一个月前,曾追着一妖孽来到这京城,多番暗查下来皆是无果,前几日正好查到此处,隐隐见府中有妖气,这便在这丞相府四周潜伏了下来,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今日终于让我逮着这妖孽了。”
绝尘道长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就连他为何会这么早出现在这丞相府门口的理由都找的这么好。
絔禾听着那绝尘道长冠冕堂皇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不知道究竟是那位姨娘去找的这么一个蠢货,居然会以为苏护不疼自己,便会由着他一个外人随随便便的污蔑自己,真是可笑。
果然不出絔禾所料,苏护一听那绝尘道长的话以后,整张脸便冷了下来。对一旁的家丁吩咐道:
“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江湖骗子给我捉起来。”
他说完以后便h转身对絔禾说道:
“禾儿,你是爹的亲身女儿,你放心,爹不会让任何人污蔑你的。”
“女儿谢过父亲。”絔禾一脸感动的对苏护福了福身,眼睛里尽是孺慕之情。
“傻孩子。”苏护爱怜的摸了摸絔禾的头,慈爱的说道:
“走,虽为父一同进府吧,为父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他可不是敏夫人那样的一介妇人,岂会不知道这件事情闹大了以后对丞相府一点好处也没有没当即便说要回丞相府在处理这件事情。
免得在外面给人凭白看了笑话去。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苏护可不管絔禾究竟是不是什么妖孽,只要对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就是他苏护的女儿。
“是。”絔禾轻声说道。
余承扬也并没有走的打算,而是跟着苏护一同抬脚,打算进丞相府。
苏护见此,微微蹙眉,对余承扬说道:
“贤侄若是有事要忙的话,就去忙吧。”
这话明显的就是逐客令。
这话要是一般人听了一定会找一个借口离开了,可是余承扬是个直性子,心里有确实放心不下絔禾,便说道:
“丞相大人不必为小侄担心,小侄并无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再则禾儿是我表妹,是忠勇侯府的表小姐,要是没看到一个结果,我想就算我回去以后父亲大人也不会安心的,我便在这里等一个结果以后在回去,这样父亲也好安心,我也放心。”
余承扬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上了,苏护要是在阻拦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便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余承扬谣言便带着一干人进了丞相府。
那些围观的人见没的热闹看了便也就散了开去,只留下一些好事者在丞相府门口徘徊,等着打听事情的结果。
这样的八卦事情,要是打听到了,可够他们得意上还一段时间的了。
今日的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苏护不是真心疼爱絔禾的,他愿意为絔禾做主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丞相府的面子,为了他苏护的面子。
当然,一些不明事理的人便会以为苏护是真心疼爱絔禾的。
絔禾却不在乎那么多,她只需要那些明白人知道她的处境就好,至于别的,就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
此时,丞相府的正厅,苏护端坐在主位上,苏老夫人坐在苏护的右手边,余承扬是客人,自然坐在了苏护的左手边,絔禾则是站在苏护的身后。
至于别的人,连絔禾这个嫡女都没有坐,她们也就只能乖乖的站着了。
“你便是那绝尘道长,是谁派你来污蔑我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的?”苏护冷冷的看着绝尘道长说道。
绝尘道长只以为苏护这不过是为了面子而说的几句面子话罢了,自然是不会真的给絔禾做主的,当即便将刚刚在门口所说的那番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那只,他话音还未落,便听苏护怒喝道:
“来人,将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妖道给我压下去狠狠地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绝尘道长这下才有些急了,连忙为自己辩驳道:
“丞相大人,你可要相信贫道,贫道所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假语。”
“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护冷哼道:“你们几个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动手。”
若是今日絔禾真的被冠上了妖孽的名声,那他的算盘岂不是全部落空了,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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