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羽樱的画虽然比不上萧梓穆,可也是受了白若霏的指教,蓝曦林打小便将她放在了白若霏的身边和夏初一起蒙学。
夏初是琴棋书画一个都不感兴趣,大部分的时间都混在了折飞纸、抛石子、斗蛐蛐、打弹弓上。
反观蓝羽樱,却是自小躺在花海中读着四书、五经、资治通鉴、大学衍义、古文渊鉴长大……
琴棋书画单拎出来,或许没有京城四大才子专功那般厉害,可他们也没有谁,能像蓝羽樱一般四门擅长,门门精通。
就在夏初还在缅怀她们两人童年之际,蓝羽樱已经绘完了蓝曦林的画像,吹着还未风干的笔墨走了过来。
“你要我爹的画像作甚?”蓝羽樱直到绘完了画像,递到夏初的面前才开口问道。
夏初一手接过画像,另一只手提溜起点点,将它放进蓝羽樱的怀中,含糊着说道:“查些事情,若是查到了在告诉你。”
蓝羽樱听出他不想如实相告,也就不再追问,低头对着点点道:“你这个主子最近总是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夏初闻言叹了口气:“是啊,我神神秘秘的捣鼓东西,哪能像你这般幸福,日日都能跟许家公子蜜里调油,恩爱两不离。”
蓝羽樱面色发赧,抬起手来刚要打他,夏初早已经步子一迈,掠到了门边灿然一笑:“我就先告辞了,免得一会许家公子来了,看见我又得醋意横飞。”
夏初看似轻松调笑的出了房门,可出了蓝苑后,嘴角的笑意却凝了下来,他将画像递给渡鸦,让他在去趟茗湘苑交给秉文,自己向着云栖院走去,打算回屋给萧慕白书信一封。
书信!
夏初忽然想起之前萧慕白给他传过一封书信,说月风挽离开西域了。
他当时不以为意,以为月风挽又去了梁国,想着关他屁事,可眼下看来,莫非他去的不是梁国,而是来的萧国?
他一念至此,脚上的步伐便快了几分,打算问一问萧慕白,月风挽离开西域去的究竟是哪里。
夏初推开房门,直奔书案而去,刚走了两步便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特殊的香味,这香味他闻过!
夏初刚要开口唤边定,身后便是贴上来一个男子,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面颊贴着他的面颊,宛若在他的耳边呢喃:“别叫,本王今日高兴,还不想杀人。”
夏初听见这低沉满磁的嗓音,心中骂着淦!
这人是魔鬼吧,怎么刚一想到,立马就……
他旋即脚跟一拧,往后掠了数步,将将抵在了书案前,曲起右腿搭在前面,状似轻松的戏谑:“摄政王还有不想杀人的时候呢?”
月风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美,一双狭长的桃花目,泛着深蓝幽邃的迷人色泽。
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偏偏那绝美的唇形弯了一弯,轻声说着:“本王是怕动了杀心,便停不下来了。”
夏初‘嘶’了口凉气,他之所以如此淡定,是因为心中打算着与他耗上一耗,待到渡鸦回来,不怕擒不住他。
眼下听了他这话,即便渡鸦真的回来,夏初也不敢让他动手拿人了。
月风挽似乎早已看穿他心中所想,轻笑一声:“你那位随侍的功夫委实不错,若不是今日你将他派出去送东西,本王还真是没有机会,跟你共处一室说些私话。”
夏初面色一冷,双手环胸:“我和你有什么私话好说。”
月风挽见他一副防御的姿态,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迈步向着他的面前走去:“那可太多了,比如阿初为何不在福水王寺祈福。再比如,本王的王妃居然不仅是大梁的公主,还是萧国夏侯府的嫡子。”
他每说一件,夏初的心便沉上一分。
“还有一句更为悄悄的话。”月风挽走到他的身边,与他摆着一样的姿势抵在书案前,不同的是,月风挽扭头侧目看着他,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夏初往旁边让了一让,挑眉看他,不知他还能说出些什么。
“本王想你了。”月风挽唇角抿出一丝好看的弧线,桃花目里潋滟着醉人的风情。
夏初‘啧’了一声,这张脸,这嗓音,这情话,怕是换成谁听了,心都要漏跳几拍。
“月风挽,你怎么找到我的?”夏初实在好奇的紧,若说他能识破他梁国公主的假身份,也算不得稀奇,可能寻到萧国,精准的在侯府里找到他,不得不令他震惊。
“我若说是心有灵犀呢?”月风挽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
“呸。”夏初啐了他一口:“扯什么犊子呢,谁跟你心有灵犀。”
月风挽面色一凝:“一别之后,阿初当真没有丝毫想过我吗?”
夏初面色一怔,那个‘没’字居然说不出口,真是淦,他就想了一次,就刚刚想到,他就出现了!
月风挽见他不语,凝了的面色又荡漾开来,眉眼显出一丝欢愉:“看来,阿初也是念及我的。”
夏初发现,月风挽这个人,性子还真是独特。
他唤他为摄政王,他便自称本王。
他直呼他姓名,他便以我为称。
撇开他杀人如麻,嗜血凶残的不良品性,夏初对于他不羁的性子,其实还颇为欣赏,若是能化敌为友,诶?
夏初一念至此,眸光亮了一亮:“月风挽你想要什么,咱们不如商量商量。”
夏初自然不会被他三两句的情话蛊惑,当真以为月风挽千里迢迢为他而来。
不过,既然月风挽花了功夫寻到这里,又特意避开了渡鸦,说明月风挽想要的东西,起码和他有关。
“怎么办,比起之前想要的东西,我突然发现,更想要一个如此聪明的你。”月风挽往他的身旁挪了一挪,语气全无戏谑之意,桃花目里居然满是认真。
夏初被他的这一席话说的猝不及防,本能的先往旁边让了一让。
偏生他已经抵在了书案的边缘,这一让便是靠了个空,脚下一个踉跄,月风挽伸手一拉一拽,便是正好将她圈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