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坠落(1 / 1)

王芃章把目光移向金山,这个据说,被太子称为一国未来希望的女扮男装的人。

金山的后背暴露在王芃章的视野中。

逮到了机会,他毫不犹豫,恶狠狠地一把把专心应对吸血傀儡的金山推了下去!

金山跌落,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都是徒劳的。她被人推下城墙,根本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

她像一直蝴蝶往下飘。

下面皆是吸血傀儡,一旦活人跌下去,砸到吸血傀儡的身上,会瞬间被吸血傀儡撕碎。

金山下坠的时候,听到无数人在惊呼。不远处的玄羲也看见了,他情急之下纵身一跃,打算抓住下坠的金山。

一边的柳牧景见状,扬手扯住玄羲。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玄羲整个人被柳牧景悬停拉住,而柳牧景也被玄羲的重量坠住,一个劲往外滑。

柳牧景此生头一次惊恐的大叫:“来人啊。”

周围的兵卒一拥而上,抓住了被玄羲带着往下的柳牧景的腿。

金山看见玄羲向他合身扑出,之后她的眼睛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剩下黑,但是脑海中有许多画面一扫而过。

她仿佛看见,茶馆里听说书的人,有只应画见的公子,衣裳素白,仅有腰间点翠玲珑。她被公子提起来摁在墙上。又好像她推了公子入坑,公子为了出去把她举起来抱上去。

又仿佛看见,翠竹遮荫的地方,华羲眉目美好的站着感伤。她为了逃走,一头撞上华羲的胸膛。幸好撞的是华羲的胸口,而不是南墙。

在石桥的最高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们于河边放河灯,彼此都在对方心中璀璨夺目,眼前的河灯光影如飞。

又仿佛看见简陋清苦的家里,饭菜香四溢,炊烟袅袅,没有太多的渲染只有暖和的幸福感。

初夏的夜里,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们齐齐犯了傻,只望着彼此。周围花木扶疏,并肩走在影影绰绰的夜色里,金山郑重承诺,她会永远和玄羲携手同行。

又仿佛看见,玄羲将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他们依偎在一起,宫里整夜不熄的灯火让他们心惊胆战。他们只有彼此,是一叶在波光粼粼水中荡漾的小舟。

面对怀疑,玄羲封堵住了她的呼吸,外面明月照进满地的细碎,她被温柔的放到宝帐上,玄羲和她依靠在一起。

金山困了,在急速的坠落中悲伤的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等待着粉身碎骨。

瞬间仿佛是永远,然而下落只在一呼一吸。下坠终于一顿,停止,但是剧痛却没有如期来临。

金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吸血傀儡包围,无数张带着白膜的眼睛转向了她。

金山能很清晰地听见被她落下之力,砸中的吸血傀儡骨骼碎裂的声响。她压倒了一片吸血傀儡,它们无形之中成为了金山落下的肉垫。

金山倒在了一大滩被她砸出来的血肉中。她深陷在那些碎裂的血肉和骨头里。

虽然有吸血傀儡给她垫底,但最先着落的后背剧痛,她稍微想要动弹一下,都伴随着强烈的痛苦。

金山的神情痛苦,绝望的黑色眼珠望着自己头顶上方,高不可及的城墙顶端,那是玄羲在的地方。

骤然,金山惊得几乎要翻身坐起,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一个人的瞳孔变成乳白色,在她的头顶上望着自己。

她看见了周围一双双白色的眼睛。

是吸血傀儡的眼睛!那瞳孔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云翳。很多很多吸血傀儡朝她伸出手臂!

金山的心狂跳,她迅速被恐惧感征服。

她摔下了城墙,孤立无援只有一个人,在这布满吸血傀儡的地方。

金山的脊背一阵刺痛,手脚冰凉,浑身发抖。错愕,惊恐,不知所措。

一阵恶臭的风扑面而来,瞧着无数张可怕的血肉模糊的脸,金山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

血液冲上了金山的头顶,她的耳朵在耳鸣。她不想死。不想窝囊地被吸血傀儡分尸。她掉下来都没摔死。

黑暗的夜晚,周围那地狱丧钟般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循着金山气味而来的吸血傀儡如期而至,将要享受金山年轻肉体的盛宴。

幸亏这时太黑看不见很远,否则金山就能看见无数双覆盖着白翳的眼睛,在往她站的地方赶来。

远处城前的空地上,还有数以万计盲从而来的吸血傀儡。

这恶心的腐臭,这恐怖的碰撞,这可怕的脚步声,以及近在咫尺的嘶吼声。落在城下的金山多么希望那是一场梦啊。

一只冰冷的手抓上金山的肩头,在黑暗中,无数的手扒住了她的身体。

吸血傀儡尸的利爪瞬间就在金山的身躯上抓住一道道血痕,鲜血瞬间涌出来。耳边已经听不见别的,都是吸血傀儡的哀嚎声。

金山被很多双手撕扯,被很多张嘴撕咬。

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

正在与左相地宫议事的夜王,骤然捂住了肋骨,随后,疼痛之感传遍全身。

他皱着眉头,原本玉石般的脸竟然扭曲起来。疼痛从胸口传导到四肢。他完美的嘴唇紧紧闭着,牙关紧咬。

夜王居然感觉到疼痛。自他诞生起,他从未感觉过疼痛。

看着夜王面容突然扭曲起来,整个人也弓着身子,显现出从来没有过的模样。

原本应该上前关切的左相却后退一步,嘴上却虚情假意,故作关心地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夜王在痛苦中猛地抬头瞪着左相。

他的眼睛是人所不能对视的,即使现在在虚弱的痛苦中,那对瞳孔掩藏不住暴戾,深红的瞳孔展现了他的嗜血。

夜王没有理睬左相,而是低下头,看疼痛开始的地方。他的衣裳敞着,龙袍只是随意披挂在身上,胸口露出不少。

这情形极为诡异,他的胸口有一道纹路,黑色为底,红色为纹,从白的光滑平整玉石般的胸口往周围蔓延,流光一闪,好像几条黑红相间的曼陀罗蛇在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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