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梦境(1 / 1)

金山用力抽动鼻子,海棠花是娘亲最喜欢的花朵,她没闻到有香味,周围只能闻见的腥味。

金山有些模糊,这是在哪里?为什么她要找娘亲呢?

金山过了白石台阶,进了拱形门洞。随着她对周围环境逐渐熟悉,更大的震惊让她窒息。

这里是她的家。

这就是金山在被佘氏收养以前的家,是她自己的家。

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前面有一条宽敞的木楼梯,金山看到周围没有别的出口,既然来到这里,里面必然有什么在等着她。她摇摇摆摆地走上楼梯。

一条漆黑的走廊出现在金山面前,走廊里没有窗户,阴暗带着血腥味。有着木地的走廊两端都是房间,就在金山犹豫应该开哪扇门的时候。

眼前有一扇木格门掀起一条缝隙,有光从门里透出来。

金山站在镂花的木门前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推开,这里面有她最恐惧的回忆。

金山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有什么在门后面等着,只要推开它,就能找到因为过去的恐惧而遗忘的东西。

金山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推开它。

她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女孩的嘴里流出来鲜血,悄悄的漫过她的脚裸、小腿,一直漫过金山的头顶。金山在浓稠的液体中却能顺畅的呼吸,在那些温热的液体里游泳。只是这越来越浓的黑暗让她无所适从。

金山觉得她在此端,亦在彼端,而那个流血的女孩就是她的替身,佘氏的女儿。

但真正的金山到底在哪里,等到终了结束时便会知晓。

在温热液体的包裹中,她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女人,金山知道那是娘。

她如同以往的梦境中一样看见了娘,但以前的梦境一片模糊,是在一片迷雾中。而这一次她清清楚楚看见了自己的娘亲的面容。

娘亲真的很美,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目如画,神若秋水,说不尽的柔媚细腻。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比较金山更是多了几分富贵端庄。

娘亲把一张写满名字的纸小心翼翼藏起来,下一个瞬间,无数人撞开了家里的门。

许许多多的黑影冲了进来,以前金山只能看见墙上出现很多挥舞着刀剑的剪影。

如今都看个清楚明白,是官兵把娘亲乱刀砍死了,鲜血溅得老高。

鲜血染红了娘亲穿得淡绿绸裳,染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到死也没有闭上。

金山颓然坐在地上,一瞬间面色如死。

很快,她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这一次不同,金山更觉惊恐,因为她在快速下坠。

在下坠的同时,她的身边包围着黑色的一缕雾气。她下坠了很久,黑色的雾气同她一起下坠,它黑色的火焰灼烧着金山。

一道无实质的雾气,黑色为底,红色为纹,在金山的周身蔓延,流光一闪,好像几条黑红相间的曼陀罗蛇在蜿蜒。

在火焰过后,她和它一同扎入了深水中。水中只有死寂,周围一片漆黑。

那冰冷的如同死亡般的水泛着白色气泡,冰冻了金山的心。冰水不断倒灌进金山的口鼻,几乎让她窒息。

金山和它远在光明不及处,在人的所知之外。

在水中下沉时,它的火焰熄灭了,变得黏腻,却依旧缠绕着金山的身体。那股黑红相间的火焰,变成蛇纹,却比能扼死人的蛇还要强壮。

一直下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和金山终于落到坚硬的岩石上。它还在死死地缠着金山,它的蛇纹已经深深烙在金山的皮肉骨骼里。

金山浑身剧痛,发抖没有一丝力气,但是她拼命挣扎,想要解开那些缠绕在她周身的蛇纹。她低头用牙齿撕咬,用指甲去掐,竭尽所能想要摆脱。

就在金山绝望时,天空落下六角晶莹的雪花,雪越来越大,在满地的积雪中,有一扇天窗。透过那个窗户,金山看见上面有一个云雾缭绕的崭新世界。

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有着神的美德的世界。

有歌声从那个天窗中透出来。是一个女子的歌声,她的歌声起初苍老茫远,带着累世的遗憾,后来又变得极为稚嫩,歌颂新生,最后,变得坚强有力。

那是天地初开,亘古不变的歌声。

随着歌声,金山的身边诞生大量的水汽,它们蒸腾着,在水汽中黑色的雾气不见了,蛇纹也没有了,火舌熄灭。

金山身上的疼痛也消失,她游离在神志和时辰之外。金山独自飘荡在茫远的大陆,如同雾气,如同幽灵,人们看不见她,她只能独自在世间流浪,带着悲痛。

金山似乎游离了数百年,才被神明送回来。她独自躺在世间之巅的尖端孤塔上,无人记得,亦无路可走。

金山只能躺在那里望着无尽苍穹,群星在她的眼前流转。永远不变的繁星自从有神明时便有了。

时间失去了任何意义,或是一生,也可能是一瞬。

有歌声从四面八方传进她的耳朵里,它们的声音各有不同,唱的内容也不尽相同。

它们有的歌唱生,也有的歌颂死,喜怒哀乐贪嗔痴。许多声音逐渐融汇进一首歌中。

听着这复杂的歌声,金山觉得很困顿。她非常的疲惫,好像一生之中再没有那么累的时候。

骤然,一个温柔女人的声音,在金山的头顶响起,“睡吧,醒来以后你便不会再睡去。”

金山如同被梦魇住,却没有梦魇那般难受,而是轻飘飘的,温暖又安逸。

她的眼皮实在太沉重,以至于她费劲全力都睁不开眼睛。可是她太想知道,在这世界之巅会出现的女人是谁?

在恍惚间,金山终于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说不上老少,也说不上美丑,却是一个怀孕的妇女。

在迷迷糊糊间,金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那位怀孕的妇女就是神。

金山似乎咕哝了一句,又似乎这个念头只是在她心中升腾出:“为什么神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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