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一定是武功高超非凡。
想到这里,凉厉风只觉得皮骨发寒,额上冷汗涔涔,纵然是经历过风浪无数,一听到铁杖毒手以一人之力,先致十四条人命,又荼毒七人性命,且手段残忍,心中也是惊悸万分,一来是心有悲悯之心,二来是这商路不再安全,楼兰财路便算是断了。
心急之下,双眉紧蹙,不禁唉叹一声。
慕炎忙上前安慰:“爹爹,事情已经发生,宜从长计议,不要急坏了身子。”
唐清树也道:“是呀,大哥,保重身子,楼兰可都靠你一人护佑呀。”
季光辅也体贴道:“何止楼兰,米兰精绝也都倚仗大哥护佑。”
凉厉风双拳紧握,忧虑道:“楼兰地处要塞,坐收天下金银,哪个不眼红嫉妒,又要统辖这十二个城邦,事务自然繁杂,这几年飞贼横行,防务越来越吃紧,世人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能耐越大责任越大,我们坐收金银,就要保障过往商旅的安全,这些年来,飞贼虽然猖獗,只要多派出些巡卫扫荡贼寇便是,还算好办些,可是,这半年来,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铁杖毒手来,行踪不定,劫杀商队,搅得整个丝路上是鸡犬不宁,人心惶惶。这段时间,经楼兰城关的越来越少,商务日渐凋零。”
慕炎道:“难怪爹爹近日寝食难安。”
又一匹快马飞报,原是往正统教送英雄帖的回来了,那人又报:“属下路上听说,铁杖毒手于敦煌一带击杀马帮一个商队,人数不清,只知无一活口生还,财物银两反倒是分文未少。”
季光辅奇道:“这铁杖毒手倒是个奇怪的主,不为钱财,他杀人灭口又是为何?”
慕炎却道:“爹,那铁杖毒手是个什么来头,他一个人竟然比一队队的飞贼还难料理?”
这连三番的飞马快报,消息绝对不容乐观,这三人报完,凉厉风已觉得膝盖酸软,双手颤抖,又是一声长叹说:“到底是什么来头,谁也说不清楚,所有见过他的人都死在他的铁杖之下了。”
二十一:人心惶惶
慕炎惊道:“铁杖毒手,一杖穿心,歹毒,残暴。”
“是,是。”凉厉风沉吟半晌,“可怕就可怕在,到现在我也琢磨不出这个对头到底是谁?又无人见过他的真容。”
凉厉风细细想来,十八年来为楼兰繁盛,处事谨小慎微,行为不敢出格,年少时行走江湖,虽说得罪过些人,却都不是什么大的来头。右这冤家横空出世,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谁?
这铁杖毒手以一己之力,搅动整个丝路不得安宁,定然不是平凡之辈,江湖中虽说高手数不胜数,可是,能从长安袭劫到楼兰,打遍整个丝路的高手少之又少,一时竟也猜测不出。
慕炎年少,不知世事凶险,但此时见父亲面色苍白,汗水直流,便知此事体大,忙安慰道:“爹爹不要忧虑,不是邀请了天下英豪来楼兰对付铁杖毒手了吗?”
凉厉风点头道:“是呀,为了剿灭铁杖毒手这个魔头,我号召天下英雄齐聚楼兰,举办诛魔大会,便是为平靖丝路,清扫飞贼,眼下看来,这一举动是福是祸还很难说。眼看他杀人杀到楼兰城下了,铁杖毒手这个大魔头如此猖獗,看样是冲着楼兰来的。”
慕炎年少,血气方刚,不知此事利害,便大言道:“区区一个铁杖毒手有何可惧的,他虽然恶毒,便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却也未必是天下群雄的对手。这般欺人太甚,也太小觑楼兰三镇了吧。”他说楼兰三镇便是将米兰精绝包括在内,把唐季二人当作家人一样看待。
凉厉风听罢,瞪了儿子一眼,三思五虑之后,却转了话由,说:“我刚才想跟你交代的正是此事,眼看本月十六英雄诛魔大会就要到了,到时来的可是天下各大帮派教主领袖,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三山五岳的掌门主持,趁此时机也让你见识见识中原的风物人情,行为风范,学学处理江湖事务技巧言行。”
“爹爹教导得是。”慕炎道。凉厉风对台下三人挥了挥手,命他们退下休息。
这时,凉厉风才惊觉手中的一块铁制令牌已被他握作一团,那令牌原本有一扁指厚,乃是纯铁打制,平时若是有意把它捏成铁团,非运上八九分内力不可,今天他内心焦虑,无意中竟把一块令牌如捏面团一般,团成黑乎乎一坨。
见那三人离开,在场的只有爹爹和唐季二位叔叔,慕炎这才把心里话说出:“爹爹,我有一事不明,凭着咱家楼兰城便是富可抵国,再加上我们统辖的精绝、米兰及其他十二城邦,难道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铁杖毒手,还非要召集什么英雄大会,可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楼兰无人了吗?”
听了这话,凉厉风脸色一绷,低声训斥:“你说的简直是混账话。”
慕炎本是意气少年,又身位少城主之尊贵,向来被手下人捧宠惯了,性格中向来没有谦让二字,自然是夸夸其谈惯了。
听到父亲斥责,这才肃然一儆,又手并立,低声道:“爹爹训导的是。”
凉厉风道:“我们楼兰坐收天下金银,吃的是江湖饭,当然要靠江湖人给足面子,江湖人不给面子,我们就收不到里子。没有各大帮派同力协助,丝路上一旦saoluan四起,我们楼兰便断了财路,这一城的商铺百姓还靠什么生活?”
“爹爹说的这里子可就是金银吗?”慕炎问。
“是。”凉厉风重重点头。
慕炎看了看唐季二人,又道:“说说场面上的话,当然是要江湖人的面子,可是,私下来论,我们楼兰统辖十二城邦,将领过百,雄兵数万,又有爹爹英明统领,难道还敌不过江湖各大帮派吗?”
慕炎十九年来没离开过楼兰,对于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即便是有所了解也都是道听途说,只言片语,不足详尽,说起话来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又向唐季二位道:“两位叔叔,你们说我说的是不是?”
二位不敢表态,只看向凉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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